太白楼是东京城顶好的酒楼之一,所上的菜品色香味俱全,花雕酒也极是顺滑。两人也都有些饿了,一边谈着朝野内外发生的大事,一边大快朵颐。在酒水的助兴下,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德明兄,这次来京城,你便是我最大的意外之喜,能得到你这样的朋友,真是我三世的福分啊!”
欧阳澈眼圈微红,动容的说道:“我欧阳澈自诩才智非凡,藐视世间权贵,敢言他人不敢言之事,关心世间疾苦,敢为平头百姓伸张正义,但却屡遭打压。”
欧阳澈端起桌上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愤愤说道:“我的才学不敢说举世无双,但也在乡县独占鳌头,为何屡试不中,受尽白眼。还不是因为那考官都是蔡京的门生,我屡屡抨击蔡京,他们自是容不下我!”
林峰为欧阳澈斟满了酒,欧阳澈拱手表示感谢,然后端起酒又是一饮而尽,略微有些醉意了,狂放的站起身,高声吟唱道:“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虎鼓瑟兮鸾回车,仙之人兮列如麻。忽魂悸以魄动,恍惊起而长嗟。惟觉时之枕席,失向来之烟霞。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林峰一旁打着节拍:“好诗,李太白的诗潇洒恣意,充满了仙气,不似凡间诗篇!”我这里也有一篇诗作还请德明兄点评一二!”
欧阳澈高兴地击掌:“冯公子的才情我昨日已经领略了,你快快吟出来,我已经迫不及待要聆听你的大作了!”
林峰听罢高兴得哈哈大笑,高呼:“小二,上笔墨。”
在屋外伺候的小二闻言,高声应了一声:“好嘞!客官稍等。”
片刻,便端上来了笔墨纸砚,林峰手持毛笔,蘸足了墨汁,起身站起,也不往纸上写,大笔一挥直接在雪白的墙壁上写到:“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小二本要阻止,奈何林峰动作太快,只能苦笑!
“好诗,好字!好意境!好气节!”欧阳澈高声赞道:“冯公子,请!”说罢端起酒杯满饮:“公子这首诗必定名传千古,当浮一大白!我欧阳澈三生有幸,能够得见此等传世佳作的诞生。”
一旁小二说道:“公子好才学,只是这白暇的墙壁被公子污了!掌柜的却是饶不了我!”
林峰哈哈大笑:“在下一时手痒,不曾想难为了小二哥。你莫怕,只管去禀报掌柜的,要赔偿多少银两,我一分也不会少!”
小二这才眉开眼笑的下去了,不一会掌柜的就和小二一起来到了望江阁。掌柜的一身锦袍,看着倒像是一个富家员外。
掌柜的施了个拱手礼:“两位公子,打搅了。”
“掌柜的说笑了,是我们坏了你这里的规矩!您看要赔偿多少尽管开口就是。”林峰回礼说道。
掌柜的淡淡的笑着,挪步走到写着诗作的那面墙的前面。细细的将这首《石灰吟》读了一遍,良久才感叹道:“好诗!真是好诗啊!”
说罢转身再次向林峰施礼:“不知公子大才,方才失礼了!”
林峰笑着摆摆手:“掌柜的切莫多礼,需要如何赔偿,您开口就是。”
掌柜的摆手笑道:“要是寻常人在我这雅间里写一首拙作,便是高官衙内也要老老实实的赔偿。但是公子大才,写出如此刚劲的字体,如此精彩绝伦的作品,却是令小店蓬荜生辉了。公子才名他日必将传遍宇内,我这太白楼也能沾沾公子的才名。”
掌柜的哈哈笑道:“那时反倒是我沾了公子的光了。”掌柜的说罢,扭头对一边的小二说道:“这两位公子的账全免了,再给两位公子上一壶十年珍藏的花雕酒。”
小二自是应声去了。
林峰和欧阳澈起身相谢:“哈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掌柜的厚爱!”
掌柜得摆摆手:“二位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您且去忙!”
掌柜的再次施礼后就退出了雅间。一会儿,小二端上了一壶十年的好酒,还一并上了些时兴菜蔬。
“二位爷慢用!”说完,将酒菜归置好就退了出去。
欧阳澈迫不及待的拿起酒壶,一把拿掉壶塞,深深地吸了口酒香:“冯公子,今日可真是沾了你的光,这十年的花雕酒可是这太白楼的招牌,一年只卖九百九十九坛,平摊到每一天还不足三坛,当真是千金难换啊!”
欧阳澈一脸陶醉的晃着脑袋:“只闻闻这酒香,就让我食指打动了!哈哈,冯公子莫要嗤笑我,我这便为你满上!让你知道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欧阳澈一边摇头晃脑的说着,一边为林峰斟满酒杯。
林峰好奇的端起酒杯:“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我可是很挑剔的。”说罢,林峰端起酒杯:“德明兄,请!”
说罢,轻轻喝下这十年花雕,确实是好酒,很是顺滑,满口溢香,有粮食的香味,还有淡淡的花香。林峰不由赞道:“好酒,唇齿留香,果然名不虚传。”
一边的欧阳澈此时正闭着眼,一脸的享受。林峰不由暗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欧阳澈还有这样的一面。
林峰为欧阳澈点满酒杯,自己又饮了一杯,细细的品了品,感觉这酒最多也就二十来度,便叹息道:“这酒味道极香,口感也不错,只是这劲道略显不足,适合小娘子喝,想把好汉子喝倒,怕是需要十坛八坛的。”
欧阳澈却是不赞同,反驳道:“冯公子才学无双,论作诗我比不过你,但说到喝酒,你却比不过我。我喝过数十种美酒,这酒虽算不上最烈,但也能排在前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