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羡眉头一皱不再言语,高阿那肱直接打断道:“谁没有资格看?陛下现在昏迷不醒,大齐储君之位空悬不定,大齐国内民心不安,要是宵小之辈趁机作乱,祸国殃民的大罪,你担待的起吗?况且你官阶不够,根本没有资格反对”
“你……”慕容颉语噎气的怒目圆睁,学綦连猛的样子径直走到帐外,斛律羡见气氛沉重,直接宣布道:“遗诏内容关系大齐的长治久安,本将军身兼大将军之职,当为大齐的未来考虑,不能参杂私人感情,所以尉相愿将军把遗诏交出来吧”
“交出来吧,尉相愿将军”高阿那肱一旁催促道,尉相愿看着斛律羡注视的眼神,无奈只得把遗诏从胸口拿了出来,双手呈给斛律羡。
斛律羡接过之后没有立刻打开,随即宣布道:“除了冯仆射、白侍中,老太医外,其他人全部退出去,关于陛下的身体情况,希望各位将军不要泄露出去,以免军心不稳再闹出什么乱子”
“末将明白”高阿那肱、刘桃枝等人拱手告退,刚出主帐的高阿那肱不顾众将鄙夷的目光,大摇大摆地踏步而去。
站在帐外等待的綦连猛看着高阿那肱的背影,望地上吐了口唾沫,鄙视地骂道:“小人一个,陛下活着的时候,溜须拍马做尽逢迎之能事,现在陛下伤势危重,就着急地想换主子,本将军深以认识高阿那肱为耻!”
一旁的尉相愿拍了拍綦连猛的肩膀,直接开口道:“算了,别埋怨了,你快点给王将军父子让路,你挡着人家了”
此时站在綦连猛身后的王操父子,向周围的诸将笑着拱了拱手,王操在西梁宦海浮沉多年,王操很明显感觉到营中分成两派,一派是只要陛下还活着遗诏就不能发出,一派是既然陛下命在旦夕,应该早早拥立新皇。
王操父子作为新即投靠的新人,觉得更应该谨小慎微,勿要行将踏错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綦连猛瞄了王操父子一眼后,立刻向右踏了一步,神情复杂地看着王操和王源。
刘桃枝此时突然张口道:“王将军,你是一位汉人,汉人朝廷遇到这种事情,一般是如何处理的?当主上昏迷不醒,底下人却争着抢着要另立新君,你们汉人朝廷一般如何处理的?”
王操一听这话心里一激灵,刘桃枝作为陛下的近臣问这种事情,很明显是要探王操的口风,王操心里一思索回应道:“一切顺其自然为好,作为臣子谨守本份即可”
“说了和没说一样,汉人就喜欢说话讲一点,其他的都靠人家自己猜,不爽利,不爽利”綦连猛赌气道。
刘桃枝笑着点了点头道:“谢王将军指教,王将军慢走”王操父子向刘桃枝等将军拱了拱手选择离开,留给刘桃枝等人两道背影,背影在火光的映照下不断拉长。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綦连猛对着众位将军询问道,首先开口的是尉相愿,他先瞄了一眼斛律羡的大帐,对着众将道:“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好陛下的安全,一旦陛下醒过来,我们这一伙人还是陛下的心腹大将”
刘桃枝、綦连猛、慕容颉等人纷纷点头,刘桃枝更是开口道:“本将军打算明天亲自遍访名医,皇宫里的太医虽说医术高深,但是却对陛下的病情无能无力,或许隐居在深山的江湖流医,或许对陛下的伤情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綦连猛、慕容颉纷纷表示自己也一起去,刘桃枝也表示同意,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这时大家看到赫连子悦站在一旁默然无语,大家不善的目光都汇聚在赫连子悦身上。
赫连子悦连忙答道:“我和你们是一起的,本将军是陛下坚定的支持者”话刚说完,綦连猛调笑地问道:“我可知道你和高阿那肱关系不错,该不会一会儿把我们说过的话,趁机告诉高阿那肱这个卑鄙小人”
“不可能,本将军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作出背叛陛下的事情”赫连子悦赶忙保证道。
傅伏和尉相愿对视一眼后,傅伏站了出来道:“既然大家都承认是陛下的人,我们就需要团结一致,不要让任何宵小危及陛下的安全,不要让任何人对皇位有机可乘,为防止将来有人违背誓言,本将认为必须要写下联名血书”
“同意,大家要明白只要陛下在一天,我们就有一天的好日子过,历史上无论那朝再立新君,也不会重用前任皇帝的心腹,我们现在不仅是为陛下着想,也是为大家的前途着想”尉相愿赞成道。
綦连猛直接附和道:“大家别忘了,陛下在苍龙山受伤,虽然我的责任最重,但是大家一样也有责任,如果新皇登基,我们这群罪臣肯定会首当其冲受到责难,最轻也会是撤职流放”
“没错,据老夫看既然陛下历经几次生死难关,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老夫觉得陛下一定是天命所归,必定不会就这样轻易死去,老夫历经四位先帝阅人无数,当今大齐除了陛下,无人再有资格继承大齐皇位”慕容颉坚定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联名血书,本将觉得把杜灵椿和李春一起请过来商谈,只要说服他俩人加入我们,本将相信就算有人同意送出遗诏,只要陛下还活着,我们就可以强势镇压封锁消息,一直等待陛下伤势复原重掌乾坤”傅伏总结大家意见一起说道。
众位将军纷纷点头附和,诸位将军选择性的忽略高伟一觉不醒的情况,因为他们都在赌,赌高伟能够苏醒,不然一旦新皇即位,他们都是罪臣,护卫陛下不力足以让他们各自的前途化为泡影,于公于私他们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是大将军斛律羡好像赞成送出遗诏,不然也不会把我们逐出大帐,斛律羡明知道我们是陛下的心腹大将,却不找我们商量”赫连子悦有些埋怨道。
“哼,斛律一门在军队里面树大根深,如果安德王上位都得依靠斛律光和斛律羡两兄弟,陛下一直主张压制斛律一门,斛律羡都从幽州调回邺都,当了个有名无实的大将军,现在陛下昏迷不醒,正随了斛律羡的心意”綦连猛充满怨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