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刘拾遗醉醺醺的走进洞房之中。
许秋叶正盖着红盖头,坐在床边。
刘拾遗掀起红盖头——只见自己的新婚妻子面若芙蓉美若柳。一双明眸顾盼生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
一身大红薄烟纱喜袍,更是将她的美貌衬托的动人心魄。
许秋叶身上还带着一个香包。那沁人心脾的香味,让微醉的刘拾遗心猿意马。
大红薄烟纱喜袍上,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刘拾遗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早就按捺不住,伸手去解那蝴蝶结。
哪曾想,许秋叶突然翻转青葱一般的手指,一个反手扣腕,扣住了刘拾遗的右手。
一阵剧痛袭上刘拾遗的心头,他的酒醒了一半儿。
许秋叶站起身,对刘拾遗说道:“听闻夫君武功高强。今夜你要上这床,需先跟我过过手。若是胜的了我,我自当细心服侍。若是连一介女子都胜不了,你就蹲在那桌角边上过夜吧。”
刘拾遗怪道:“夫,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秋叶道:“从我爹,到我表姐夫戚继光,再到前来说媒的那位常公公,都说你是当世豪杰。我既嫁了你,自然要验验货。夫君,接招了!”
许秋叶一个黑虎掏心,粉拳直奔刘拾遗前胸。
刘拾遗不会武功,躲避不及,“扑通”一下被许秋叶打倒在地。
这下可露了馅了!
许秋叶又怒又恨:“你说实话,是不是不会武功?”
刘拾遗捂着自己的前胸:“夫人,你这是要谋杀亲夫?我从未说过自己会武功啊!”
“这么说,你在战场上救过锦衣卫指挥使的命,救过我表姐夫戚继光的命也都是假的了?”许秋叶杏目圆瞪,道。
刘拾遗道:“这是真的!谁说不会武功就不能救别人的命!”
许秋叶赌气,进到床上,拉上了床帷。
刘拾遗心想,今晚可是自己的洞房之夜。总不能真在桌角边上待一晚吧?
他拉开床帷,想钻上床。许秋叶飞起一脚,直将刘拾遗踹飞了一丈远。
刘拾遗挨了自己新婚妻子一拳加一脚,怒不可遏。奈何又打不过她,只好蜷缩在桌角边上。
许秋叶拉上床帷,在心里把自己的父亲、来提亲的常公公还有表姐夫戚继光骂了个遍:一群骗子手,都骗我这刘拾遗是什么当世豪杰!结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窝囊废!
许秋叶越想越气,将床底下垫着的什么红枣、栗子一股脑的摔出床帷之外。
刘拾遗刚才只顾喝酒,没怎么吃菜,肚中饥饿。他倒是毫不客气,捡起那红枣栗子就吃了起来。
二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僵持了足有两个时辰。已是子夜十分。
许秋叶叹了口气:花轿上了,天地拜了,自己总不能回娘家去,说不嫁了吧?
转念,许秋叶忽然想到,看这窝囊夫婿,长得倒也眉目清秀。这洞房花烛夜,若真让他在床下蹲一宿,倒也不成体统。
许秋叶将床帷拉开一个小缝:“喂,还不上床来!难不成这洞房花烛你要啃一晚上的红枣栗子?”
刘拾遗怒道:“不上去!上去了你再给我踢下来!”
许秋叶火了:“你上不上来?”
刘拾遗亦怒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上去就不上去!”
许秋叶拉开帷幕,走下床,气势汹汹的站在刘拾遗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刘拾遗有些畏惧新婚妻子的虎威。
许秋叶揪住刘拾遗的耳朵:“给我上来!”
她像提溜小鸡儿一般,将刘拾遗提溜到了床上。
“疼死我了!你是铁了心要谋杀亲夫?”刘拾遗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耳朵。
良久,刘拾遗发现许秋叶一双明眸正看着自己呢。
“夫君,洞房花烛,该干什么?”许秋叶娇羞的问。
“我是第一次成婚。我哪知道该干什么!反正不应该是拧耳朵!”刘拾遗带着怒气说。
许秋叶摸了摸刘拾遗的耳朵:“疼么?”
“我揪你一个试试?”刘拾遗怒道。
许秋叶抬起了自己的手:“你敢!你给我听好了,西北军中的规矩,同品同职的将领,谁的功夫高,其他人就得听他的!今后在家,你得听我的!”
刘拾遗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听妇道人家的摆布!不成!”
许秋叶一巴掌打在刘拾遗脑袋上。
刘拾遗火了:摆开架势“切磋”武功,我“切磋”不过你。抡王八拳,滚屎蛋我从小可就会!
刘拾遗一下掐住许秋叶的脖子,将她扑倒在床上。
一丈见方的床,二人又都是坐着,许秋叶的武功施展不开,竟被刘拾遗死死的压在身下。
刘拾遗狠狠扇了许秋叶屁股几下:“让你拧我耳朵,让你踹我胸口!”
许秋叶开始还想抵抗,慢慢的,她竟放弃了使力。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刘拾遗一时竟呆了。佳人在前,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能按捺着住?
“呆子,以后叫我叶儿,还不该干什么干什么?”
刘拾遗如获圣旨——他抱住了许秋叶,竟干了整整半个时辰该干的事。
半个时辰后,歇了一炷香功夫,又是半个时辰。。。。。
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刘拾遗今夜四喜得其二。
折腾了一宿,刘拾遗昏昏睡去。不知睡了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看床上——自己的新婚娇妻已然不见踪影。他穿好衣服,下床出屋。见堂屋饭厅之中炊烟缭绕。
进到饭厅,只见妹妹嫣嫣正对着一条红烧鱼摩拳擦掌。
妻子许秋叶则在灶台边炒着菜。她回头看了一眼刘拾遗:“夫君,你起来了?”
虽然许秋叶对刘拾遗没有半分武功的事耿耿于怀,然而,刘拾遗的床帷里的功夫竟然无师自通,且高强的很。许秋叶已被夫君的“功夫”所征服。
许秋叶炒好了菜,一家人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嫣嫣吃的一嘴油:“嫂子做的饭真好吃!”
许秋叶摸了摸嫣嫣的小脑袋:“嫂子当初在西北,天天给父亲部下几十多号百户、副将们做饭吃。几十号大老粗都没人敢说嫂子做的饭不好吃呢。”
嫣嫣这小家伙,只要能征服她的胃,就能征服她的心。
她天真的看着许秋叶:“那你做我一辈子的嫂子好不好!给我抄一辈子好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