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稍有所提吕岩和那位刘家老人初一见面便相处的甚是融洽,言谈之间他却是更从这位阅历极为丰富的老人家身上看出了些什么,果是人情练达即文章,天性人心具一体,往往一些平凡事物之中就蕴含着大道理。
只是现在似乎有些状况发生,在当他听到门外那道极为惶恐的声音之后,吕岩知道他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直接打破了他和那位刘家老人好不容易营造好的环境,最重要的是这个豆角小村久违的宁静似乎也要彻底要被打破了。
当然这其中似乎还有更多的似乎,吕岩瞧着眼前这一位忽的脸色大变的老人,如是他没有感觉错的话,在那个报信人还没有到来的时候这位连岁月生死都无惧的老人便似乎好像大概,嗯,确实是提前察觉到了些什么。
一见如此,吕岩的那双看起来本来就星光闪耀的眸子当中异彩一闪,再一次对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起了好奇之意,虽然他于那易理之道也只是流于扶乩卜筮之类,然以他如今的修为来说些许识人之明的相面之术还是不在话下。
而当他将目光再是投注在对方面庞上的时候,却是不由的惊咦出声,按理来说他即便身在方外,可他这年龄到底比之要小上不少,作为晚辈他这么放肆的打量别人实在是太过无礼了些,只是现在事起突然,显然也就根本无人在意这些礼节性的东西了。
却是见得那位刘家老人似也听到了吕岩的出声,不过他只当吕岩是听到传讯之人的话语之后心有惊讶,而当他扭回头来的时候吕岩也适时的眼底的异色,又回复了初至此地时那副平和无奇模样,至于他心里到底作何感想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了!
而那位刘家老人现在显也无暇顾及这些,却是他挤出一个满怀歉意的笑容,随手摆正打翻的杯盏而后道了句:“庄中还有些事物亟待老朽前去处理,这里也没有好好招待小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待会我让狗蛋儿父亲为小友备下干粮清水在路上吃,也不是不想多留小友,只是我刘家一门前路未卜,实在不想牵累小友,你就趁着天刚擦黑奔前程去吧,距此三十里另有一地名唤李家沟,你自可以御马前往!”
言罢,这刘家老人面上的愁苦之色却是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了,听闻此言的吕岩直道好生心善的长者,已经到了这地步还不忘为自家这么一个外人着想,既是这样那么自己就更不能离开了。
只见吕岩一个摆手而后道了句:“长者这话是哪里来哉,莫不成是嫌弃我这个晚辈失礼了,怎的还把我往外撵,我见这位老哥神态有些惊慌,是不是贵庄遇到了什么难事,小可既受了这许多恩惠就断没有袖手的道理,而小可行走天下,倒是粗通些拳脚枪棒,不知能否有什么帮得上的!”
听得吕岩这番话语,那刘家老人却是不由的一个晒然,仿似脸上的担忧之色也就此消退了不少,抬手点指间露出一个苦笑而后道了句:“你啊你怎的这么听不进去话,罢了罢了,也是小老儿言语有失了,确实没有往外撵人的道理,可也没有劳烦客人的道理,那小友就且稍作休息,待老朽料理一番之后再与小友温酒畅谈,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稍时老朽要行祭祀之事,小友如是有兴趣的话可以前来旁观!”
听闻此言,吕岩直道幸甚幸甚,既是观礼祭神,那么便非得沐去风尘才不会失了礼数,而那刘家老人见得吕岩之言行,亦是不由的抚掌大笑,连道大善果是知礼的读书人。
如此,却也不见这刘家老人再多作言语,直接招呼那传讯之人一声,留下吕岩和小狗蛋儿于此地稍作准备,他们却是二人急急忙忙的去了。
只是而当他看着那道身影渐是远去的时候,他这心头却是不自觉的浮起刚才灵目之中所见到那一幕,怪不得这一位言谈之间毫不讳言神鬼之事,还甚是笃信,怪不得怪不得啊。
如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刘家老人应该算是一位能够沟通神祇的神职人员,这些从隐于老人头顶三尺白光之中的一点亮色便能窥见一二,当然了可能一开始他观察的并没有那么仔细,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世人多言一命二运三风水,命运风水之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此些根源具应在命格上边,诸如白丁之白身,满堂之朱紫贵身,再如紫薇帝气之天子,此类种种全是这般命格之说,按理来说这命格生来便已经注定,世人想要改命并不像是修行之人那般多行逆天之道,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便是逆天,唯多赖读书求改今生之命,另善积功德但求宝穴墓地以求来生,不过此些贵在积累,非是一天之功,此也是吕岩一开始并没有太过注意的原因。
些许末节于此也不多作言语,幸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漏处,以吕岩的想法这位老人应该类于所谓的巫婆神汉,当然了从其身上的风度便可以看出些什么,他并不是那等简简单单的跳大神之人,如是不出他所预料的话,他应该就是此间的庙祝罢,所奉的也是玄德一门的天庭正神。
稍时他作为庙祝虔心拜祭数十年,可以说将身心全都奉献给了信奉的神明,哪怕是死后他所化的灵体亦会被神明接引,谋一个侍神之类的,也算是变相的长生之道了,此可能也就是这方天地神道大行其道的原因罢。
当然了作为一方庙祝得到的好处也不仅仅是这些,从他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身子还这般矍铄便能看出些什么,然此些还只是露出的一点,说不得这一位就还另还有什么手段没有展露,可哪怕这位刘家老人能够掌握一二小神通难道就能应付今日的局面嘛,吕岩对此可以预料的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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