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舒珵自己心里有底,韩文谦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转而道:“听说兽潮攻城就在这几日了?”
“是这样没错。”舒珵点点头。
“如今城内的普通民众也已经转移完毕,想着也该快了。”韩文谦颔首,端起茶碗,啜了一口,方道。
舒煜拿着一个糕点,听完韩文谦的话,想了想:“听说是在三天后。”
然后就将糕点扔进嘴里。
“转移民众花的时间倒不算多。东林镇毕竟靠近岳阳山脉,这里的居民大都是猎户,需要转移的并不多。只是需要通知附近的一些村子,才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舒珵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三天后。
凌晗的祖母也是昨天才被送回弈城凌家本家,好在西群房也有很多人一起被送了回去,不然凌晗怕是也要跟着回去了。
“那阿珵你是想出城猎杀,还是等三天后?”舒煜看向舒珵。
如今城外已经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妖兽,不少武者开始组队猎杀,收获也算不小。但对经历过兽群的舒珵来说,零星的妖兽,效果到底不会多好。
“自然是参与守城。”舒珵这两辈子加起来,这样的场面也是很难遇到。至于兽潮,更是一次都没有。这算是一次难得的历练了。
“听说若要参与守城,须得成为雇军。”韩文谦问道。
在大宁,若是兵源不足,常会雇佣武者补充兵力。虽说武者们大多桀骜不驯,难以管制,可无论是斗志,还是实战经验,却要比士兵强上太多。
只是一般情况下,很少有武者会愿意参军。
先不说没几个人受得了军队这规矩。
其次,军队最吸引人的无非是朝廷的功法以及资源。可如今的军队,对于身家背景皆是一般的武者而言,想出头实在是太难了。
若是以往,还可以拿命去拼一个荣华富贵。何况哪怕是人在江湖,想要好的功法和资源,不也得用这条命去拼。但如今,一条命算得了什么。
“这倒是真的。”舒珵颔首。
听得舒煜眉头大皱,他受不得拘束。加入军队,哪怕只是短暂的,也够他头疼的。
“不是说只是组织百姓猎杀妖兽吗?为何还得成为雇军?”舒珵大感头疼。
“据说是要练兵。毕竟这次有朝廷强者坐镇,又有北军精锐掠阵,倒是个练兵的好机会。”舒珵答道。
虽然他对军队的规矩也是有些头疼,但雇军非是普通军队,更何况只是临时的。对纪律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何况这次,非是在城下列队作战,而是守城。
岳州民风彪悍,刀口舔血的武者,哪个没在岳阳山脉混过。
虽然论纪律,着实比不得军队。但是这些武者的经验以及生存能力,不可小觑。真要遇到兽潮,士气,战斗力,确实比新兵强上太多。
“好吧。”估计是清楚改变不了,舒煜也没了法子,他问道:“那什么时候去军营?”
“明天,下午之前便不接受武者了。”舒珵答道。
“三师兄,你也要去吗?”舒煜看向一旁的韩文谦。
“这是自然。既然领了保护你们这些学弟的任务,自然是要跟着去守城的。不过,”说到这里,他笑了笑,“我们这些感知境,大抵是会居中策应。”
舒煜颇有些艳羡的看了一眼:“我突然后悔,当初为何不等突破了再出塔。”
“这样也还不错,你现在也就差那么一丝机缘。虽然只是突破筑基进入感知境,在属性塔里花费一段时间就好,但这时间就有些长了。”
“师父既然让你出塔,那就证明,你的机缘在塔外。”
“机缘,机缘,到底是在哪?”舒煜摇摇头,长叹一声。
然后他看向韩文谦:“三师兄,这次领了保护任务的,有多少?”
“据我所知,不少。单只这东林镇,就有十多个人,更何况还有其他边城。毕竟这次任务学分确实不少。”韩文谦说道。
“况且,于我来说,还能回一趟柳城。毕竟我也是许久未曾归家。所以,书院里有时间的岳州学生,差不多都会来的。”
柳城距离弈城不远,而弈城,就在东林镇五十里外。
自领了任务以后,韩文谦就回了柳城。他也是到了东林镇之后,恰好在城门外遇见了刚刚赶到的舒煜。于是便应了舒煜的邀请,来舒家借宿。毕竟现在的东林镇,早就人满为患了。
“这倒也是好事。”舒煜道,“不知道东林镇,来的是哪位讲师?”
韩文谦看了看旁边安静不语的舒珵,面露犹豫之色。
舒珵见状,笑道:“韩兄,二哥,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韩文谦此时倒是不再犹豫,忙道:“珵弟,不必如此。我在柳城的时候,就时常听闻你的名字。如今见你十二岁就已经筑基,想来不久之后,就该叫你学弟了。此事让你知晓也没什么。”
然后他笑得一脸苦涩:“何况此事,怕也瞒不了多久了。”
舒煜一脸疑惑,明显不甚知晓。他也是刚刚被师父放出来,就急着赶回来,哪还会管其他。否则也就不会不知道,是哪位讲师带队了。
水榭中除了他们三个,就只剩下三人的贴身随从,皆是值得信任。舒珵便随手打出一个印法,水榭之外便只见其人,不闻其声了。
韩文谦这才道:“这次带队的讲师,是严教授。”
“严教授?!”舒煜惊呼道:“他已经是跨越仙凡之隔了,怎么会是他带队?!”
舒珵也是一脸讶异。跨越仙凡之隔,也就是无名境。除去很少现身于人前的无为境,他们已经是大宁的顶峰了。
一个小小的作为筑基期学生试炼的兽潮。感知境的高年级学生随队,一位合一境的讲师坐镇,已经是无比重视了,沧澜书院怎么会派出无名之境的教授?难道这就是大宁第一书院的手笔?
似是想到了什么,韩文谦的眼眶隐隐有些发红:“严教授不是为了这次试炼过来的。”
“那是为何?”
“子由学长,被夺舍了!”
夺舍?舒珵端起茶碗的手微微一顿,有些茫然的想道:我今天没和凌恒待一块啊。前辈,我有点方。感觉再这么继续下去,我真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