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慎行监，徐凤云立刻将慕恩，高凉，夏侯霆，还有陈可观四人叫到了面前。

    “主子有什么吩咐？”

    四人恭敬跪在地上，问道。

    “皇后娘娘要去江南视察！”

    徐凤云淡淡的瞥了四人一眼，道，

    “为确保一路平安，不生事端，你们四人，提前过去探路！”

    “杂家不想看到任何碍眼的东西！”

    “明白吗？”

    “奴才遵命！”

    四人恭敬拱手，随后起身离开，最后只剩下慕恩留下，他拱了拱手，问道，

    “主子，为什么突然想去江南？”

    “杂家做事，需要向你解释？”

    徐凤云眉头皱了皱，闪过几分怒色。

    慕恩面露惶恐，连忙解释道，

    “主子息怒，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奴才之前派一些三龙卫去江南道那边打探消息，听到一些不好的传闻！”

    “江南武林，还有江南文人，对主子您以阉人身份监国，很是不满，盛传所谓的阉贼当道……还有，主子您之前推广的那些政策，尤其是对商人征收重税，对百姓减税，还有推广免费私塾等政策，也激起了江南道那边商贾还有文士的剧烈反弹！”

    “他们说您动摇大周根本……破坏祖宗的规矩……”

    “总体来说，就是，对您，意见很大！”

    啪！

    徐凤云俊朗脸庞上涌过难掩的森冷之意，纤白的手掌拍在几案上，震得几案哗啦啦作响，就连那笔墨纸砚都是微微晃动了起来，他森然道，

    “商人暴利，对他们征收重税，有何不可？”

    “百姓只靠土地，减税，又有何不可？”

    “还有免费私塾，更是为了让大周百姓都有更公平得机会……”

    “这帮酸儒，一个个道貌岸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大周，实则都是满心的铜臭！”

    “无妨！”

    徐凤云冷冷的一笑，怒声哼道，

    “什么江湖武林，文人集团……杂家不惧他们！”

    “你尽管去安排！”

    “江南道上，胆敢有任何人来寻杂家的麻烦，便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慎行监的刀，不吃素！”

    “哼，就算他们不来找麻烦，杂家也该给他们洗洗江南道的蓝天水乡！”

    “奴才明白！”

    慕恩面容上涌过凝重，微微的拱了拱手，准备退出大殿。

    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停下，转身问道，

    “主子，慎行监前往江南，那长安城这里，谁盯着？”

    “吴焕那家伙，怕不是百分之百的可靠！”

    “他现在是门下尚书，也算的上是权势滔天，如果一旦生出别的心思，咱们都不在这里，很难收场！”

    “杂家明白！”

    徐凤云眉头皱了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思索起来，沉吟了许久，嘴角上露出一丝阴冷笑意，道，

    “还记不记得那个御史陈清？”

    “记得！”

    “奴才一直在暗中观察，也在暗中培养！”

    “那就给他机会！”

    徐凤云冷笑，

    “让他牵制吴焕！”

    “这帮文臣，不就最喜欢明争暗斗吗？这一次，让他们斗个够！”

    “另外，你再把三龙卫，留下一些人，盯紧了他们！”

    “有谁敢破坏杂家的规则，可以直接……”

    徐凤云手掌在脖颈之前扫过，眼神儿里掠过难掩的森冷。

    “奴才明白！”

    慕恩点点头，离开了大殿。

    夜色略微显得深沉，空气中的寒意越发显得浓郁，徐凤云站在窗前，狭长的眸子略微眯起，在夜空之上的繁星上扫过。

    嘴角微微的挑了起来，有难掩的森冷和凌厉，

    “江南道！”

    “鱼米之乡！”

    “这些年，你们安逸的有些太久了，无论是文人，还是商人，还是所谓的江湖武林，都有点儿不把朝廷放在眼中了！”

    “阉贼当道？”

    “无非就是破坏了你们这些顶层文士和贵族的利益罢了！”

    “既然你们不配合，那就不要怪杂家……”

    “辣手无情！”

    ……

    徐凤云准备启程江南道巡视的消息，如风一般，很快传播了出去。

    传遍了整个长安城，文武百官。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门下尚书府里，吴焕有气无力的靠在榻椅上，听着手下报上来的消息，肥胖的脸庞上，涌动起莫名的神色。

    “江南道，巡视！”

    “徐公公，这是对江南那边的氏族不满了啊！”

    “无论是对商贾征收重税，还是给百姓减税，建立免费私塾等等，在北方，有徐公公亲自坐镇，没有多少人敢公然反对，执行的力度还是不错的！”

    “但是，江南那边儿，却是有些过分！”

    “一年多了，征收上来的税银，增加了不到一成！”

    “还不如长安城一城的增量！”

    “私塾教育，也是被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给步步设坎儿，推行不顺……”

    “还污蔑徐公公……阉贼当道！”

    “这帮家伙，看来不知道徐公公的手段啊！”

    自言自语了许久，吴焕那一双小眼睛里面，突然涌动起一抹难掩的璀璨之色，那一抹色彩闪烁之后，又转瞬消失，他心里则是在暗暗自语，

    “徐公公走了，应该也不会留太多的人在长安！”

    “这也是我的一个机会！”

    “除掉阉贼……我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了！”

    “呼……”

    “不过，徐公公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难缠，我得小心行事！”

    “谨慎筹划！”

    “不到百分之百把握，绝对不能出手……”

    沉吟了许久，他深吸一口气，铺开笔墨纸砚，奋笔疾书起来，不久，信件写好，撞在信封里面，他对着门外喊道，

    “来人！”

    “老爷！”

    一名身材瘦削的汉子走进来，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有什么吩咐？”

    “帮我把这封信送去关陇，给我父亲！”

    吴焕将信件扔了过去，汉子接过，揣进怀里，脸庞上涌过一抹凝重，道，

    “属下明白！”

    “对了，不要以送信的名义过去，就说，你是去关陇替我给父亲拜寿，准备一份厚礼，不要让别人发现端倪！”

    “是……”

    汉子拱了拱手，脸庞上的神色越发凝重，转身离开了屋子。

    吴焕略微闭上了眼睛，有些格外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心里自言自语，道，

    “徐公公啊……”

    “虽然你一手把我提拔上来，也把我吴家给抬到了现在的位置，我很感激你……”

    “但是……”

    “人都是有贪婪之心，有野心的！”

    “我也想试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滋味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