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下一瞬,苏长生便感觉一股沉重如山,锋锐如剑的气势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弥天漫地。
回头一看,只见无数的剑气柔顺如水,交织成九道璀璨耀眼的天河,正朝他倾覆而至。
看似完全静止,有如被天仙扯下的一匹银河,深渊无匹,容纳无限。
仔细看去,这亿万星光聚成的剑河内部却仿佛蕴藏着流转不息,永不止歇的星宿一般。
流转间有如天体运行,日月升落,极动为极静,奥妙难言。
又如万千雷电攒聚,时时刻刻都在奔腾咆哮,无数剑光雷芒聚成的剑河竟然无一刻平静。
洞天领域:九天银河。
“水澄鄂桂,日丽中天。”
见此情形,苏长生心念一动,散去即将脱体而出的太阴刀芒,星盘升起之时,催运出一道星斗闪烁的璀璨光幕,抵在自己的身前。
星斗神通:万劫星衣。
与此同时,星印结阵,万千璀璨的赤金毫芒凝聚成一道通天彻地的神光轰击在那九重天河之上。
星斗神通:大日神光
“轰隆隆!”
璀璨的大日神光柱在无量剑河的冲刷下瞬间被万千剑光磨灭,化作点点金芒消散。
激荡回璇的无量剑河冲击到万劫星衣所化的璀璨光幕之前,倏然一个转折,瞬间翻卷而回。
下一瞬,滚滚天潮般的剑河消散,落入某处虚空之中。
一个身穿黄色仙衣,脸色焦黄,眼睛滴溜溜乱转的黄衣少年从虚空中迈步走出。
最为显眼的却是他身后背负着一个几乎比他还高的黄色葫芦,显得颇有几分滑稽。
然而苏长生却丝毫不敢轻慢,先前那浩瀚无垠的无量剑河,便是从那黄色葫芦中催发出来的。
“你就是苏长生苏师弟?嗨……怎么整的跟个魔崽子似的,害得俺老焦差点失手伤了你。”
黄衣少年眼睛滴溜溜地一转,熟练无比地将这口黑锅给甩了出去。
苏长生看了看自己这身素袍玉冠的装扮,不由苦笑着说道:“可是天河剑宗的焦宽焦师兄,小弟星宗苏长生有礼了。”
“哈哈,没想到俺老焦的威名,已经传遍天下了,连苏师弟这等足不出户的书呆子都听过俺老焦天河剑君的威名,甚好!”
苏长生看着这个性情跳脱的“焦师兄”毫不客气地又往自己头上扣了一顶“书呆子”的帽子,不由苦笑连连。
原来此人正是与星宗交好的天河剑宗当代真传大弟子焦宽。
准确地说:是与皇极长老相交莫逆的天河剑宗当代掌教郭嵩阳座下唯一的真传弟子,天河剑宗下一代掌教的不二人选。
早就听清尘道人说过焦宽性情跳脱,奸诈狡猾,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选手。
很显然,焦宽能够如此准确地找到苏长生的踪迹,肯定是跟那枚来自天河剑宗的感应玉符脱不开关系的。
“苏师弟不错嘛,清尘那牛鼻子说你修为低微,让我多关照关照你,我看纯属胡扯。”
焦宽却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大大咧咧地说道:“以苏师弟你的修为,大可以在这云天界中横着走了,何必搞得这么鬼鬼祟祟的。”
说着,焦宽摸了摸鼻子,理直气壮地责怪道:“要不是你遮遮掩掩,俺老焦又怎么会跟你有这般误会呢?”
苏长生闻言哭笑不得,一句话没说就被这厮扣上了一顶又一顶的帽子。
这甩锅技能,简直就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
再继续下去,恐怕连绿油油的原谅帽都要扣上来了。
一念及此,苏长生连忙开口说道:“小弟初入云天界,还是谨慎些为好,焦师兄急公好义,小弟只有钦佩感激,绝无怪责之理。”
焦宽闻言焦黄的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
“苏师弟此言差矣。”
焦宽一脸的义正言辞,语重心长地劝诫道:“我辈修行之士,最重心气,岂能如此蝇营苟且,灭自己志气,涨别人威风?”
“我看苏师弟也已经道基六转,即将踏破道基七转的门槛了吧?这个时候正是勇猛精进,一往无前的时候,岂能有一丝退缩的心理?”
说着,焦宽忍不住又自吹自擂道:“想当年,俺老焦在你这个修为的时候,单凭一手葫芦剑诀,那是横扫海外十派,剑挑玄宗魔门,纵横天下,所向披靡。”
“正是有这股子宁在直中去,不在曲中求的气势,俺老焦才最终踏破道基七转的门槛,成功凝聚本宗千年以来从没人修成的九天银河剑域……”
苏长生听着焦宽毫无比数的自吹自擂,心中不由暗笑。
这段往事清尘道人也曾对苏长生提起过。
当初焦宽初入道基六转之时,自诩同辈无敌,一心想要效仿极道剑宗李青莲试剑天下的壮举。
结果却是百战不胜,还连累得天河剑宗的当代掌教整天背着神禁至宝山河鼎给他保驾护航,免得他一不小心,死在了外头。
清尘道人说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可是将他当成十足的反面教材来告诫苏长生的。
莫装比,装比遭雷劈。
清尘道人语重心长的话语犹在苏长生的心头回荡。
“苏师弟放心,有俺老焦护着你,这云天界你尽可以横行无忌,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自吹自擂半天之后,看苏长生没有戳穿自己,焦宽心中大定,大包大揽地说道。
“焦师兄神威无敌,小弟佩服!”
苏长生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苏师弟你也不错。”
焦宽看到苏长生适时露出一丝敬仰钦佩的眼神,不由感觉大为受用,豪气干云地说道。
“你我兄弟二人双剑合璧,那绝对是所向披靡,纵横捭阖。”
话语之中说不出的豪情万丈,然而他那勾肩搭背的姿势,却不免给苏长生一种“小流氓合伙闯天下”的怪异之感。
手动滑稽+1。
不动声色地从焦宽的“魔爪”下挣脱,苏长生后退半步,心中一动。
“不满焦师兄,其实小弟身后还真吊着一条大鱼,不知焦师兄可有兴趣?”
焦宽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长生一眼,饶有兴致地说道。
“大鱼?多大的鱼?”
说着,焦宽眼神从苏长生头顶的玉冠中一掠而过。
“连苏师弟都吃不消,这大鱼难道比苍茫魔宗玉龙冠的主人还要大吗?”
苏长生闻言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血河魔宗,血神子邓隐,如何?”
焦宽闻言哈哈一笑,兴奋地说道:“干他娘的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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