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不见赵时坤?他人呢?”魏腾道。
“哦,他说,他要去给杨慕楚赔礼道歉去。”燕归南道。
“为什么我有一种预感……他又会被打成猪头呢?”魏腾一脸的担忧。
“不可能,他可是听了我的主意,带着‘负荆请罪’去的!”燕归南很有信心的样子。
“带着‘负荆请罪’?你这语法确定没毛病?”郝仁道
“我说的‘负荆请罪’是名词……不是跟你们说过嘛,是雪岭那边用荆条穿着的巨型烤肉。”燕归南解释道。
“你是说……赵时坤是带着一堆烤肉去请罪去了?”郝仁扶着额,“瞎搞也不能这么搞吧?我认为魏腾这次的预感应该会很准……”
“不会吧?”燕归南不同意,“老赵那么有诚意……”
“女人这种复杂的生物,可不是看你有诚意就会满足的。”郝仁道。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杨慕楚平时基本不吃荤腥的。”魏腾补充道,“在北山剑派,大家都知道她是素食主义者。而且她爹杨天雄可是曾经的燕国相国,家里条件一定不会差,不吃肉食绝对是不喜欢吃。”
“这么说……老赵要悲催了?”燕归南终于也不看好赵时坤了,“魏腾,话说你那个师妹到底什么性格啊?不会过于暴躁然后把老赵打残废吧?”
“我听说素食主义者一般都不会太暴躁。”郝仁道。
“然鹅,杨慕楚是例外。”魏腾耸了耸肩,“她是北山剑派年青一代弟子中武功最好的,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内力外放的先天境界了!你们不是混江湖的可能不太了解。在江湖中,达到先天级别的,都是有名有姓震慑一方的人物啊!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打败几十个精锐的士兵呢!……话说回来,讲到杨慕楚的脾气,她的性格超奇怪的,总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动怒,举个例子,她以前经常因为看不惯别人吃饭时掉下饭粒而发火……”
“我们安静的为老赵默哀一分钟吧……”郝仁道。
“默哀有什么用?……抓紧时间去买点纸钱吧。”燕归南道。
“买纸钱?谁死了?”赵时坤愣头愣脑地走了过来。
郝仁看了看赵时坤,揉了揉眼睛:“怎么不是猪头?”
赵时坤:“?”
燕归南和魏腾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同时大叫起来:“鬼啊!!!”
赵时坤:“!!!???”
……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好不容易大家都平静了下来,郝仁问道。
“这可有点一言难尽啊。”赵时坤晃着脑袋,叙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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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以前。
赵时坤十分地后悔,怎么就听了燕归南的馊主意。
他宁可背着荆条让杨慕楚抽一顿啊!现在自己带了长长的几大串“负荆请罪”,弄得像是个卖大串烤肉的……面子都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要是就这么回去,一路上丢的脸就算是白丢了!姑且相信燕归南一回,付出这么大的脸面代价,如果杨慕楚没有原谅自己……赵时坤发誓,他会让燕归南把他带着的所有荆条都吃到肚子里去!
正好,约定的时间,他到了约好的地点。
赵时坤看到杨慕楚已经到了。她依然是一身男装,坐在一旁的石板上。眼神中说不出的忧愁。
赵时坤一下子没好意思打招呼。
倒是杨慕楚发觉道赵时坤到了,她转过头来,语气冰冷:“你来了,有什么事就说……你这是什么情况?”杨慕楚的表情和语气变得惊愕起来。
赵时坤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回答些什么。
“你……该不会是专程来逗我的吧?”好半天,杨慕楚才找到一个理由。
赵时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外在表现就是红着脸低着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杨慕楚突然反应过来了一些什么,她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嘲讽你的。没想到你也过的这么艰难,竟然还要靠这种烹饪手艺为生……”
赵时坤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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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魏腾笑的胃都疼起来了。
“老赵,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你这还不锤老燕一顿?我看他就是故意让你出洋相的。”郝仁煽风点火。
赵时坤不怀好意地瞅了瞅燕归南。
燕归南强装镇定从容大胆,道:“你瞅啥?我的建议难道整的让你挨打了不成?继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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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请我吃吗?”杨慕楚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算了吧,你挣钱也不容易,那件事只要你不往外说,就这么算了吧。”
这时,她的肚子突然叫了两声。
赵时坤终于厚起了脸皮,说了一句话:“你也饿了……还是吃点吧。”
杨慕楚的表情显得十分为难。似乎在抉择着一些什么。
赵时坤默默地递了一串过去。
杨慕楚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的样子,咬了咬牙:“好,算我买的。”
她吃的很快。
赵时坤有点发呆,杨慕楚吃东西,不像一般大家闺秀那样优雅,也不像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狼吞虎咽——她只是吃的很快,或者说是咀嚼地很快,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但是很快就吃光了。
不过她吃东西的样子,却别有一番简单质朴的美感。明明身着男装,赵时坤却依旧感受到了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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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记得她应该是不吃肉食才对的啊!她在北山剑派的时候可是只吃素的!”魏腾嚷了起来。
赵时坤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原因马上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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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杨慕楚问着,一边翻着自己的口袋。
多少钱?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卖烤串的!这是燕归南自作主张买来让他带过来的啊!
正当赵时坤紧张地思索着编造价格的时候,杨慕楚突然有些紧张地道:“我现在手头紧……能不能宽限几天?”
赵时坤看着她手里,费了半天劲才找到的几枚铜板,宽声道:“不打紧,我请你吧,本就是我应该赔礼道歉的。”
“不行。你做这种生意,挣钱太困难了,我怎么能占你便宜呢?”杨慕楚正色道,“给我……几天时间吧。”
“你……遇到了什么麻烦吗?”赵时坤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个问题。
“那是我的私事。你不要管。”杨慕楚道。
“我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些东西还是说出来比较好。积压在心里会越来越难受的。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稻草人,我左耳朵进右出,你可以在这里倾诉一下的。”赵时坤终于组织起了语言,道。
杨慕楚没有反应。
额……还是自己唐突了吗?赵时坤心中苦笑。
就在这时,杨慕楚低声诉说了起来。
“说起我的父亲,你应该听说过。他叫杨天雄,曾经是燕国的国相。但是,我却很少才能见到他。我小时候,一直都是与母亲一起度过。”
赵时坤听得十分仔细,但是表面上却没什么反应。
“那段时光,虽然没有父亲,但是还算是安稳而快乐的时光。但是后来,我的父亲当上了国相,就开始嫌弃其我的母亲,最后,还是把她休了。而我,则孤零零地留在了相府之中。父亲新迎娶的上官家的小姐,把我当成透明人,仆役们,把我当成透明人,连父亲……也把我当成透明人。这样的时光,我足足忍受了七年。”
冷暴力吗?好可怜啊……赵时坤心中不禁有些可怜起她来。
“我终于找到了机会。我有了一个理由离开相府……那就是加入北山剑派习武。就这样,我去了北山剑派,在那里的日子,是我最幸福快乐的日子。那里就像家一样。虽然我很不合群,但是师父前辈们,对我都很好,北山剑派的大家,对我也很好……”
北山剑派吗?说起来确实有很多贵族把家里的非继承人送过去呢……赵时坤心想。
“后来,战争爆发了。我可以不管我的父亲,但是,我却不能不管我的母亲。于是,我下了山,去找我的母亲去了。但是当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重病缠身……甚至说不出话来了。我一直筹钱给她治病,北山剑派的大家帮了我许多忙……可是,母亲的病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我知道,我应该请更好的郎中。可是我没有钱,又不能要求北山剑派的各位付出更多……想来想去,便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在北山剑派的帮助下进入学士府,混到个一官半职,这样应该就可以请到好一些的郎中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赵时坤终于揭开了疑惑。
这个时候,不知什么原因,杨慕楚突然爆发一般地痛哭了出来。
哭声撕心裂肺。
赵时坤顿时手足无措起来。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他想着。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女孩好受一点,却生怕说出不该说的东西。只好拍一拍她的肩膀和后背,表示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北山……北山剑派……会遭到……魔头的……血洗啊……呜呜呜……”
她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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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魏腾震惊了,“北山剑派被魔头给……血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