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修一边,以天残老人座下的门人最多。
天残门人站队之后,散修们也和严宽所在的上清宗门人集合在一起,成为赵玉和神宗联盟的另外一股势力。
修士以利益当先,赵玉提出结盟,也是为了保存剑派的势力。
但严宽公然站出来和赵玉作对,就让赵某人的面子上不好看了。
若非这通天秘境乃是是非之地,赵玉早就二话不说,将严宽打杀掉了,哪里还会容得这宵小之辈大放厥词。
眼睛怒视着严宽,赵玉暂时压住了心头的杀意。
此地并非动手的绝佳地点,何况散修们才和上清宗结盟,赵玉这时候跳出来,打杀人家的带头大哥,触怒的就不仅是一个上清宗了。
至于神宗,名义上站在赵玉这边,但倘若是赵玉主动挑事的话,神宗不见得能给赵玉擦破股。
权衡利弊,赵玉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与妖魔为伍,赵玉,我正道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剑派门人,你们这时候还不表态,莫非要跟着这个叛徒,一错再错吗?”见赵玉没有发难,严宽又动了心思,开口就是挑拨离间。
剑派这边,赵玉的威望和权柄,绝对不容质疑,没人会听了严宽额挑唆,但严宽的放肆,也几乎触及了赵玉的底限。
“严道友,说话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我劝你开口之前,最好权衡一番利弊,小心给自己招来了灭顶之灾。”赵玉开口,语气看似和颜悦色,但身上的杀气,却是丝毫不加掩饰。
严宽很显然有些忌惮赵玉,动了动嘴皮子,还是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带着自己的一拨人,和赵玉划清楚了界限。
严宽不再咄咄逼人,赵玉也是嘴里冷哼一声,暂时放下了这倒恩怨,带着剑派和神宗的人,往上清宗相反的方向走。
血滴子和赵玉并排走在一起,至于萧魂,他本来就是神宗的人,此刻为了避嫌,自然不敢跟着赵玉过于亲近。
“赵道长养气的功夫不错嘛,都快赶上缩头乌龟了。我要是道长,方才定要让那小子知道厉害!”血滴子在赵玉耳边嘀咕着。
赵玉闻言,忽的停住脚步,瞅着血滴子一笑:“道友这话可就不大地道了。方才那严宽一口一个魔道妖人,可没见少主大发神威。貌似比起贫道,严宽骂的最凶的还是少主你吧?”
被赵玉牵住了把柄,血滴子尴尬的一笑。
他说这话,本来就是包藏祸心,想要赵玉对严宽动手,三个势力打在一起,他神宗正好渔翁得利,捡个便宜。
赵玉岂能看不出这点小心思,反将了一军,让血滴子脸上很不好看。
“所以,要论这缩头乌龟的话,贫道私以为,少主比我,却是更像三分。”挖苦的话,赵玉却说的一板一眼的。
血滴子吃了一个闷亏,当即驻足,冷冷的盯着赵玉:“够了!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
“要不要合作,全看你神宗的态度。贫道一片坦诚,拳拳之心,少主却把贫道当猴耍,血滴子,你扪心自问,这就是你神宗对盟友的态度吗?”赵玉冷冷一笑。
这个临时缔结的同盟,根本不牢靠。在这危险的环境里面,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安危交到他人手里。
所谓的合作,其实就是一种相互利用,借助对方的实力,活下去。
面对赵玉的斥责和质问,血滴子冷着脸,却不好辩驳,毕竟是他一番计谋败露,被赵玉看了个通透。
暗骂了赵玉一句小狐狸,血滴子阴沉的快滴出水的脸色,强行堆出一丝难看的笑意:“赵道长言重了,方才不过是开个玩笑,道长不要放在心里。这一路凶险,还需要道长提携,我怎敢包藏祸心?”
虽然知道对方言不由衷,赵玉也没有过分计较,人多力量大,现在一批人分道扬镳,赵玉就不看好,真要是落得剑派势单力孤的话,岂不是中了严宽的奸计?
“神宗少主能这么想,那就好不过。”赵玉淡淡一笑,看着血滴子道:“若是咱们分开,单独遇上严宽一伙人的话,少主虽有本事走脱,你门下可就不见得好运了。”
三分讨好,带着三分威胁,赵玉将脸厚心黑发挥的恰到好处。
就是血滴子,听了赵玉的说辞,也是脸色一变:“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多的话,我也不说,只要严宽发难的话,我希望道友能看在同盟的份上,莫要袖手旁观。”
“好说,好说。”赵玉自然乐意,相对于有背信弃义前嫌的上清宗,赵玉宁愿冒险一点,选了血滴子结盟。
至少现在看来,赵玉对自己的选择很是满意。
血滴子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一起做事,不费力气。
离开虹桥之后,众人都是陷落在一片荒原之中,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没有星月,又是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遮蔽视线,纵是进来的都是修士,此刻活动,也几乎只是能看清脚下的地盘,看不见多远的距离。
自打四派各自结盟,分道扬镳之后,赵玉跟着血滴子,两人不知不觉的就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开始的时候还好,谁都未曾怀疑什么凶险,但是走得久了,这迷雾始终看不见边际。
随着雾气越来越浓厚,赵玉率领下的人心,也跟着躁动起来。
“少主,这鬼地方,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你说,我们会不会进了迷宫?”
“都说秘境里面,凶险无比,长老,你说我们会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
休息的时候,弟子们相互叙话,神宗的人牵头,剑派弟子不经意的一句丧气话。
可就是这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思变得紧张起来。
迷雾里面没有日月,没有星光。修士又很少疲乏。
这一个开头,就是赵玉的心思都开始乱了起来,开始怀疑,自己究竟被困了多久,会不会永远都没有出路了?
眼前的迷雾笼罩,就像是陷入了一片汪洋一般,不知道方向,也找不到出路。
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一股悲观的念头,瞬间就在这个不大的圈子里面,传播开来。
“都是与你们剑派结盟,我们才落到这步田地。”
“胡说,明明就是你们这帮魔道妖人,愚蠢至极,才掉进了迷雾!”
……
门人们已经开始了争执,战斗一触即发。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剑派顾忌赵玉的本事,神宗也害怕血滴子的手段,弟子们都在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面临绝境的时候,人人自危,这些以前被压制的念头,终于成了压垮这临时联盟的最后一根稻草。
“都给我闭嘴!”赵玉吼了一声,压住了人群中的躁动,被困在这迷雾中,赵玉也有火气,只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曾发作罢了。
“管好你的门下就是,赵玉,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神宗的弟子?”血滴子当即发难。
赵玉带着冷笑,原本停在原地休息,赵玉猛地起身,将飞鸿剑抱在怀里,冷眼看着血滴子。
而血滴子的反应更是不慢,早早的一把好似新月一般的弯刀,被她横在手里。
两派为首之人对峙,门人们也是纷纷各自站好队形,刀剑出鞘。
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而今因为一言不合,生死相向。
赵玉越看血滴子一帮人越是觉得不可理喻,恨不得纵剑上去,打杀了血滴子,然后撕了神宗的人马。
头脑里满是暴戾的念头,赵玉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意,脑海中,猛地一声冷哼,将迷失的赵玉给强行唤醒。
“哼!还不醒来,这雾气有古怪。”小天也是察觉到赵玉不对,才站出来提点一声。
被小天一声冷喝,赵玉如梦方醒,只是念头依旧不大灵光:“什么东西不对?”
“雾气,你难道没有觉得,你这几天,脾气越来越暴躁了吗?”小天的声音老气横秋。
听小天的说辞,赵玉当即被吓得一头冷汗。
事实就跟小天说的一样,从虹桥上落地,所有的人念头,就开始暴躁起来。
要是冷静下来想一想,赵玉就能发现里面有很多可疑的端倪。
严宽两次成为赵玉的手下败将,忌惮赵玉还来不及,哪里敢对赵玉大放厥词,这本来就不是严宽的性子。
而赵玉自己的反应,就更为可疑了,只顾着为严宽的放肆生气,还起了杀念,要是放在平时,赵玉哪里会为这种小人动气?
好在赵玉心智还算坚定,没有在当时出手。
擦了一把额头,赵玉连着手心里面,都是细密的冷汗。
虹桥落下前,赵玉就不留神吃了一个亏,却不想才进入秘境,又是着了道。
这秘境中的凶险,远远超过赵玉的想象。
此次要是没有小天的话,赵玉都不敢想象自己的后果。
肯定是被杀意迷失了神智,而后跟神宗甚至是跟剑派弟子自相残杀,杀到最后,完全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赵玉,你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原谅你。乖乖给本少主磕头,我心情好,说不定就会饶了你。”血滴子气势汹汹,赵玉朝着对方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