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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斐果然言而有信，第二天下午便给云武阳传来了好消息。

    无线电的发明不过是近十年的事情，此时整个大陆的无限广播市场几乎是一片空白。

    云武阳毫不客气地准备抢先切下一块大蛋糕。

    夏斐好奇道：“话说，兄弟，你这个栏目准备叫什么？”

    云武阳深沉脸：“男人应该有自己的声音……啊哈哈，逗你的，是‘人鱼之声’——我这个栏目叫做‘人鱼之声’。”

    夏斐：“……”

    ***

    乔咽了咽口水，扯着自己的衣角，小声问道：“云大哥，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此时两人正处在灯塔最顶端的监控室。

    云武阳坐在电台前，不断调试仪器，双眼放光，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小乔，之前我教你唱的几首歌你回去练好了吗？”

    “啊，已经完成了，我觉得还可以，云大哥你要听吗？”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乔自信了一些。

    “稍等一下……嗯哼，调好了，传播范围先设置在整座小岛。”

    小岛上的人正在忙碌，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自灯塔的方向传来。

    “……喂喂，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信号跳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为清晰。

    就听那道男声接着说：“各位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好邻居云武阳，很荣幸大家能来到‘人鱼之声’栏目。现在由我们的金牌歌手小乔为大家献上一首歌——千年等一回。”

    云武阳说罢，抱起竖琴，对坐在他身旁的乔使了一个眼色。

    乔深吸一口气，酝酿好情绪，在叮叮咚咚的琴声中，第一次试唱。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

    “千年等一回~我无悔啊~~”

    “是谁在耳边~说~爱我永不变~~”

    “只为这一句~啊~断肠也无怨~~”

    “雨心碎~风流泪哎~~”

    “梦缠绵~情悠远哎~~”

    云武阳为了保持歌曲的原汁原味暂时没有将之翻译，乔唱的是夏语版。

    翡翠岛上众人听得半懂不懂，但也能听出这首歌描述的是一场男女之间的旷世痴恋，并且无论是这首歌优美的旋律还是乔深情婉转的演唱都非常动人。

    所谓“人鱼之声”虽然是个嚼头，但也并非没有依据。

    乔在歌唱方面展现出惊人的才华，他的歌声中有一种奇特的魅惑之力，因为如今年纪尚小还不太明显，然而当他倾情歌唱的时候仍旧能让听众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云武阳查阅了一些资料，证实了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鲛人的存在。那么乔的这种能力就比较接近传说中生活在茫茫大海中的人鱼或者鹰身女妖塞壬了。

    云武阳观察了一下，小家伙不像是要长出羽毛的样子，所以是前者血脉的可能性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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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薇安是瑶光城一位小贵族家的女儿，上面有一位兄长在警署当差。

    天气炎热，薇薇安提前从小姐妹举办的茶话会上溜回家，脱去繁缛的裙装，扑到柔软宽大的蓬蓬床上滚了两圈，随手打开床头的粉红色贝壳收音机。

    收音机里播放的是《探索者日报》的新闻快讯。

    “……最新消息：白银亲王于昨夜赴黑珍珠大剧院观看演出，剑与蔷薇戏剧团倾情奉献经典剧目《魔笛》……”

    “……近日，寂静海娜迦自治领将派出使节团赴瑶光城展开友好交流……”

    听到白银亲王之名，薇薇安眼睛亮了亮，继而想到小姐妹今天在茶话会上炫耀上个月在迎宾晚宴上有幸目睹白银亲王尊容，不由扁了扁嘴，伸手，换台。

    收音机中一个悦耳的男声正用大陆通用语讲述着一个故事，男声清朗中带着丝丝的磁性，落在耳中颇为动听。

    “小姐，洗澡水放好了。”仆人在外面敲门。

    “好的，我知道了。”薇薇安应了一声，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瞥了眼床头的贝壳收音机，心一横，抱起收音机走进浴室。

    薇薇安一边泡澡一边听故事。

    “……许仙并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此时的他还是一名初入江湖的青涩少年，被两名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上前感谢，顿时面红耳赤，不待白娘子多说就找借口溜掉了。”

    “且不说许仙回去后因为错失了结识佳人的良机如何捶胸顿足，且说白娘子一眼认出先前溜掉的男子正是自己转世的爱人。”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白娘子历尽千辛万苦才寻得爱人的下落，自然不会轻易错过。她变卖了从大海中带出来的部分珍宝，与小青在城中租下一间小院，扮作一对儿外出游历的魔法师姐妹，每日里上街寻找。”

    “小青见姐姐如此苦情，心下不忍，灵机一动，趁着夜色乔装成一个神秘黑衣人，以武力征服了本地的黑暗势力，派出流氓打探消息。”

    “黑发黑眼的夏族人特征极为明显，在小城内并不难寻，流氓们很快前来禀报许仙的下落。”

    “白娘子按图索骥，梳洗打扮后来到小城内唯一的教堂前。今天是教堂做礼拜的日子，信众们做完礼拜纷纷散去。小青没有跟进去。白娘子捋了捋鬓边的长发，逆着人流缓步走入教堂，一眼看到礼拜堂后排座位上背对着她正在给孤儿们发放糖果的青年。”

    “千年前的画面一幕幕从脑海中浮现，梦中人已然模糊的身影逐渐与眼前蹲在地上和声细语耐心哄着孤儿们的背影重合。”

    “白娘子没有急着上前，而是静静站在一旁，含笑看着青年为了逗笑面前的小女孩不顾形象地做着鬼脸。”

    “直到一个天真的声音打破了平静：‘哥哥，那边有个漂亮的姐姐一直再看你耶！’”

    “‘哈？’许仙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看到背光而立的白裙女子。阳光透过教堂的花窗玻璃投落在女子身上，为她披上一层圣洁的柔光。”

    “‘嘭咚嘭咚！’许仙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极速跳动，他想要呐喊想要疾呼，又想要立即落荒而逃，活了二十年，这种激动的心情即便在他与敌人生死搏杀时也未曾体会过。”

    “有道是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千年之前的相遇，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

    “时光终究阻止不了真心相爱之人……”

    “千年之后的重逢，亦是天意、亦是命运、谁也逃不离……”

    “或许是有孩子们看着，许仙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落荒而逃，而是慢慢站起身，看着白衣佳人穿过光影渐行渐近，仿佛穿过千年的时光站在他面前。鼻翼间可以嗅到她发间的幽香。”

    “许仙低头：‘你来了啊……’”

    “白娘子笑：‘是啊，我终于找到你了……’”

    云武阳娓娓诉说，竭力渲染，明明是地球上久到没人看的老梗硬是被他道出一分浸透了时光的隽永和旖旎。

    这世上的爱情故事千千万万，最吸引老司机的，莫过于不伦之恋。虽然云武阳没有开车的打算，但也足以令如薇薇安这样阅历不深的贵族小姐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薇薇安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要透过次元的限制看到那对儿有情人。

    然而，恰在此时，云武阳话锋一转，声音从无比的柔和旖旎瞬间过渡到绝对的冷静自制：“时间有限，本期的故事就播送到这里，下面为大家带来一首歌曲《千年等一回》，欢迎各位听众朋友关注下一期的人鱼之声。”

    薇薇安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简直要不顾淑女风范地破口大骂。这一刻，她体会到了来自断章狗的深深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