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早,一共四队士兵从城主府中出来。
分成四个方向,赶往了东临城四座城门。
一个时辰后,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东临城,瞬间轰动整个东临城。
北城门处。
一张告示前,围满了人,人群中各种各样的声音接连不断。
一早出来采购,路过城门处的德望酒楼掌柜的,见一张告示如此多人在看,便知肯定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于是,他也挤进了人群,想要一观告示真容。
“兹原城主府内务大总管,赵元及其子赵启,近年来为非作歹,欺男霸女,谋害他人性命,决定于今日午时,在刑场斩首示众,以此公告,城主府,”
默默念完以后,掌柜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着又有人要被砍头了,摇了摇头就走了出来。
“城主府内务大总管?赵元赵启?”
默默念着的掌柜的,忽然惊醒:“这不是害了落生的那对父子吗?这就要死了?不行,我得把这个消息告诉落生。”
平民区。
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内,那张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床上,有一人正在呼呼大睡。
如能靠近一看,便会看出,这人正是有这鲁班再世的皇甫落生。
“落生,落生,快开门,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落生,快开门……”
……
砰砰的敲门声,和呼喊声,一遍又一遍的传进房内,终于将那道呼呼大睡的身影给叫醒了。
“谁呀,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还有没有公德心呀。”
翻个身准备接着睡,但门外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停下的迹象。
忽的翻身而起,嚷嚷着喊道:“来了来了,别敲了。”
“掌柜的,要账也没有这么个要法吧?哪有一大早就来要账的?”
一开门,发现是酒楼掌柜的,皇甫落生顿知是什么事了。
闻言的掌柜,没好气的说道:“落生,你想什么呢?你欠我那点钱,我怎么可能赶个大清早来找你要?再说了,我来找你要过账吗?”
仔细一想,眼前这掌柜的还真是没有找他要过账。
于是诧异问道:“掌柜的,你不是来找我要账的,那你这么早来找我干什么?不会是看不惯我每天睡的香吧?”
“落生,你这哪跟哪?行了,不跟你扯了,我来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
一听掌柜的是来送消息的,皇甫落生神色顿时一振,无比期待的问道:“什么消息?是有我儿子的消息了吗?”
一听皇甫落生提到儿子,掌柜的神色一暗,摇了摇头,道:“不是你儿子的消息,是城主府的大总管,赵元父子的消息。”
“哦,原来是他们呀,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想听,你走吧。”
皇甫落生一听不是跟儿子有关,神色顿时暗了下来,再一听跟那对父子有关,立马起了反感。
见状,掌柜的不再迟疑,快速说道:“落生,赵元赵启父子,要死了,今日午时,在刑场斩首示众。”
正要关门的皇甫落生,神色一滞,猛地一甩头,凝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赵元赵启父子二人,今天午时在刑场斩首示众,这是城主府贴出的告示上写的,你要不信,可以去城门口看。”
“落生,衣服。”
见皇甫落生,火急火燎的出门,连衣服都被穿好,掌柜的大声提醒着,同时,心里也真的为之高兴。
一路跑着来到了北城门,当皇甫落生,将告示上内容真真切切,看入眼底之后,他那颗死掉的心,突然间跳动了一下。
但很快就有归于了平静,光看到告示还不行,他还得亲眼看到那对父子的人头落地,那样,他才放心。
于是,他又跑着去了刑场,尽管这个时候离午时还有两个多时辰,但是他也来了,他要在这等,等到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到来。
时间过得很快,还有片刻就要到午时了。
此时此刻的刑场下方,不再是两个时辰以前,只有孤零零的一道身影。
已经是人挤人挤满了人,就是刑场之上,也有诸多的士兵。
赵元赵启父子,也在这一刻,被押到了刑场。
指责声,喊骂声,叹息声……不绝于耳。
“相公,启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就要被杀头了啊?”
忽然,一名妇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竟趁着士兵不注意,生生冲上了刑场。
被塞住了嘴的父子二人,眼中满满的都是恐惧,见到这名妇人时,恐惧中多了焦急。
“大胆刁妇,竟敢擅闯刑场,给我拖下去,打二十军棍,以示惩戒。”
负责斩首的,是护卫队副统领,不过,斩首之后,他就是统领了。
但他并不高兴,因为死的那名统领是他的师傅,而他师傅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这对父子。
此刻心中怒火冲天的他,又岂会手软,至于那名妇人禁不禁得住二十军棍,他就不管了。
刑场前方,那道两个多时辰前就赶到了此处的皇甫落生,看着妇人闯刑场这一幕,他有种莫名的心痛,但却没有半点怜悯。
“午时已到,行刑。”
没过一会,负责斩首的副统领,下达了斩首的命令。
这一刻,有人闭上了眼睛,有人转过了头,也有人依旧睁眼看着。
只有皇甫落生,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两个已经发现了他的父子二人,看着看着他笑了。
当行刑的两名刽子手,手起刀落,两颗头颅一同滚落之地时,皇甫落生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青儿,杀你的恶贼,已经伏法了,虽然不是为师亲自动的手,但为师亲眼看着他们死的,你安心吧。”
皇甫落生低声自语,随着人群的散开,渐渐的,刑场前又只剩他一人了。
又过了一会,他睁开了双眼,伸手拭去脸颊上的眼泪,转身离开了刑场。
这一刻,他的身上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带着这种微妙的变化,他没有回家,径直出了城,去了徒儿的墓地。
因为,他要把这个消息,告知他的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