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勋军中降卒,尚有不少纪灵旧部。待纪灵从中挑选,竟得万余可用之兵。
这些兵卒原本就不愿投靠刘勋,现在见了自家将军,自然对纪灵惟命是从。
等一切准备停当,关羽下令让众兵卒休息一天。待养足精神,地面稍微阴干之后,再去夺取南昌。
次日,关羽令五千精兵,将剩余降卒押往柴桑。
然后,便与纪灵算好时间,带一万五千兵马,往南昌而去。
等大军到了南昌城外,已经是夜半三更。
关羽、纪灵引军来到城下,令纪灵旧部将校叫门。只听那城楼上喊道:“城下是何方兵马?”
纪灵早已做好了安排,他旧部的将校回答道:“主公已经取了海昏。因有细作来报,孙策正在攻打鄡阳。主公为防他引兵偷袭南昌,特让我等回来守城!”
那城头将校因是夜间,尚不放心,又问了几句军中口号。城下都应对无误。
见那守城的将校尚在犹豫,纪灵便让那些降卒鼓噪,让他们大叫“开门”。一时间城下叫门声不绝,更有许多人自报姓名,皆与那城头之人相识。
他们在城下连连高呼:“快点开门,不然孙策引兵杀来,让主公知道你们可吃罪不起!”
听他如是说,那城头将校可真是吓了一跳。他深知刘勋残暴,再也不敢较真,急忙下令打开城门。
纪灵对于城内紧要之处,早就了然于心。再加这些降卒吐露,他已经做好了安排。
等大军入城之后,纪灵便下令,让众军士抢占各紧要之处。
大军长驱直入,沿途但凡阻挡守军,逢着便砍,见着就杀。一时间,南昌城内喊杀声大举。城中守军各自惊慌,他们不知道敌军多少,人人自相扰乱。
关羽、纪灵引兵再城内左冲右突,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他们令兵卒高喊:“逆贼刘勋已为纪灵将军所斩,降者不杀!”
城中兵将闻言,再难起反抗之心,大多倒戈投降,及至天明,军民皆安。
等安民已毕,纪灵向关羽进言道:“将军,南昌三面皆敌,不宜久守。不若将囤积粮草,府库资材,全部搬回柴桑。以解今年江淮之急。待府库充盈之后,再准备南征不迟。”
关羽尚未做好南征的准备,自不会久占南昌。听纪灵如是说,他点头道:“公言正合吾意。”
其后便下令兵卒、民夫,将钱粮器具全部运走。
数日后,关羽又将兵马重新部署。让柴桑、彭泽、历陵、海昏四地,共留十万大军,其余兵卒尽皆遣去庐江屯耕。这次在南昌城中,共得米粮一百七十余万斛,足够十万大军半年之用。
等孙策取了临汝,得知刘勋被杀的消息后,都过去了大半个月。关羽、纪灵早已撤回海昏,连城墙都修补好了。
因为没有大军镇压,各处宗族势力趁机而起。南昌以及周围各地,立时乱成一片。
此时孙策正在临汝府衙之内,同手下谋臣武将,共议今后大计。
孙策咬牙恨声道:“若非关羽搅扰,江南又怎会宗贼复起?都是因他之故,我就算得了豫章,还得各处平叛。如今关羽紧锁长江,吴郡又有吕布,让我等不能得大河之利,只能在山川之间跋涉。不知诸公有何良策可以教我?”
张昭听后心中一叹。他知道孙策以往争胜,都是决机于两阵之间。而关羽却是相反,大多是谋定而后动,更兼其勇力远在孙策之上。所以自家主公想到要直面关羽,便有些底气不足。
张昭知道孙策有心取南昌,但又忌讳柴桑那十万大军,便上前进言道:“以在下愚见,主公可先取南昌,得周围富庶之地。然后在此屯兵积粮,待到时机成熟之后,伺机夺取柴桑。到时北可入叩江淮之地,西可攻取荆襄,往东顺江而下直入吴会。等锁住长江七寸,进可图谋中原,退可雄踞江南,则霸业成矣。”
孙策听后大喜,他说道:“张子布之言甚和吾意。但吾有心要取南昌,心中又有顾忌。我亦觉得关羽不敢与我相争,但恐思虑不密。还请子布教我。”
张昭听后点头道:“南昌位于豫章腹地,地势平坦,易攻难守。关羽若得此地,必须向四周争取,将我等堵之于山川之间。但江淮水旱连年,我想现在关羽虽然有心争取,但也后继乏力。所以不得不暂弃之。主公可趁机夺取豫章腹地,剿灭宗贼,到时兵精粮足以拒之,关羽也悔之晚矣。”
孙策听张昭说完,眉头舒展,大笑道:“子布之言甚善。”
此后孙策不再犹豫,趁机袭取南昌及周围各县。
未几,豫章腹地尽入孙策之手。其后他清剿宗贼,屯兵南昌,与海昏朝夕相闻。
这日,关羽、纪灵已经返回柴桑,不数日便要返回平舆。
太史慈叹道:“若非粮草不足,有怎会让小霸王如此猖狂。如今他领兵亲自屯驻南昌,与我等朝夕相闻,实在是太目中无人!”
关羽讶然,他寻思到“在演义中,太史慈和孙策惺惺相惜,最后成就一段佳话。未成想现在这两人,竟如此不对盘。”
他向太史慈安抚道:“子义不用担忧,只要将这孙策锁死江南。等时机一到,尽起江淮大军,他等便土崩瓦解矣。况且柴桑形胜险要,易守难攻。左近共有十万大军驻守,他若想往北争取,却需要供养多少兵卒?便是我等富有江淮,尚觉吃力。他在这山川险要之地,供养大军岂不是更加艰难?”
众人听后大喜,未成想自家将军还有这层深意。
关羽见他们这般,暗道惭愧。若非上次回平舆,舒邵向自己点明一切,自己尚没有想到这点。
关羽对甘宁还是念念不忘,他对太史慈、苏飞说道:“二位将军在此,除了要防守孙策之外,却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时刻上心。”
二人听后齐声道:“将军请讲。”
关羽向西望去,捋须说道:“荆襄刘表实乃座谈客耳。天下方乱之时,海内俊杰多有避祸于荆州者,我料那刘表不知重用。许多贤才久后必投往他处。二位将军在此,却是要将此事放在心上,切莫让贤良之才归了孙策。”
关羽说完后,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回道:“将军放心,我等定时刻在意此事。”
关羽知他二人素来稳重,况且此事也凭机缘,也不再多说。对两人嘱咐一番后,便与纪灵上船离开。
待行出不远,关羽便听到小校禀报:“将军,在前方有一小船驶过,恐为江中细作。是否将其拿下?”
关羽走到船首,见到前面那小舟飘摇不定,对小校说道:“不可!若是弄错了,岂不冤枉了百姓?我等兴仁义之师,不可做此扰民之举。便真为细作查探,也是白来一趟。任由他去吧。”
那小校听后喏然而退。
关羽往那小舟看去,只见舟篷外面,除了船夫还站着一个青年。
那青年浓眉黑脸,鼠面掀鼻,形象甚是古怪。但一双小眼睛却是睿智有神,竟然敢和关羽对视。
关羽心道“此人虽然不一定是细作,但也不是平常人物。当初天下方乱,不知多少人才来荆襄避祸。若刘表能擅用之,何愁霸业不成?”
想到这里,关羽对那青年微微点头示意。
那青年见此,也是对关羽拱手行礼,之后便返回舟篷之中。他心里想道,关云长果真是名不虚传。
正是:
征伐粮草已难筹,十万貔貅皆束手。
锁住长江拒猛虎,渴思贤才望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