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待吕布、孙策在会稽僵持之际,袁术使上将纪灵起兵十五万,趁机攻入江夏。
袁兵势大,刘表知道黄祖并非袁术对手,便要请刘备出兵相助。
蔡瑁力谏道:“不可。刘备威震江淮,其弟关羽更是极善用兵。若请他前来,无异于驱虎吞狼。到时刘备反客为主,主公便悔之晚矣。”
刘表听他如是说,向他问道:“德珪可有破敌良策?”
蔡瑁听后不知如何作答。
刘表叹道:“我又何尝没有这等忧虑?但现在别无出路,只能行此下策了。”
言罢,刘表便遣使往平舆求救。
待刘备见了使者,他说道:“吾与刘景生乃同宗兄弟。如今他被篡逆攻伐,我岂能视若不见?你且携书先回,我稍后便遣云长起兵去江夏。”
之后刘备一面回书,让使者带回荆州。一面使关羽、张飞起马步军八万,前往江夏救援。
关羽点齐兵马之后,但见旗幡共分红、黄、蓝、白四色,枪刀森布,严整有威。只闻战马长嘶,大军过处,烟尘四起,杀气迷空。
众军士欢欣雀跃,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但求上阵杀敌立功。
关羽见之,心中却是感慨“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数年来,连番四处征伐。虽然多是大胜,但无论是直接阵亡,还是伤病而死,已经损失了近六万兵卒。乱世才刚刚开始,等以后大战,还不知道又多少儿郎埋骨他乡。”
关羽想到当初兄弟三人,为匡扶汉室,救助黎民而结义。后来招募义军,征战南北,已有十数个年头。
如今这些儿郎们,也将跟着自己踏上这条道路。关羽有所感怀,因记起前世一首歌曲,便唱了起来: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剑,旌旗半卷出长安……守业更比创业难。
待他唱完后,先是张飞与周围的军士跟着传唱,随后三军尽唱此歌。
此时刘备与群下在平舆城外,目送大军远去。听到此歌之后,刘备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眼含热泪。
陈宫说道:“云长此歌,是借武帝之时,卫青大将军出征之事言志。为了守住汉家基业,主公可要体量云长的一番苦心,切莫再行妇人之仁啊!”
刘备听陈宫这样说,含泪点头。
此时黄祖与纪灵相拒于沙羡。待关羽率军而来,早被细作探知,来报纪灵。
纪灵心里盘算着“屡次都是关羽坏事,这回无论如何,也得设计除掉此人才行!”
因知道关羽大军即将到达,纪灵遂向东退出三十余里。
待关羽大军渡江之时,江中细作多番打探,未能发现破绽,纪灵只能暗道可惜。
关羽渡江之后,便令大军在沙羡城外扎寨。未几,黄祖便引十数骑,出城投大寨来见关羽。
关羽、张飞出寨迎接,置酒与之共饮。
酒至数巡,黄祖说道:“袁术这等鼠辈,竟然也敢图谋荆州。现有武平侯相助,定能让其灰飞烟灭。”
关羽听他话语甚是骄肆,不由得暗皱眉头。他见张飞就要动手,赶紧以眼神阻止。
随后关羽对黄祖说道:“袁术根基深厚,兵多将广,府库充盈,却是不容小觑。以后对他,却是要小心防范才是。”
黄祖听后,赶紧点头应是。其后推杯换盏,至晚方息。
待黄祖走后,张飞急道:“二哥,既然此次来是要杀了这厮,刚才为何阻止我动手?”
关羽奇道:“三弟为何如此着急?”
张飞恨声道:“我等亲赴血战,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儿郎,才能帮他击退袁术。他刚刚竟然说得这样轻狂。好似我们如此,便是理所应当一般!”
关羽说:“此次袁军势大,有很多机会能取其性命。若我们现在动手杀他,便是背盟,以后定失人望。刘表也会因此与我等翻脸,到时四面树敌,则形势危矣。为了大局,三弟暂且忍耐。”
张飞气道:“真想让他自己与纪灵厮杀,看这贼子还敢如此张狂!”
关羽听张飞这样说,立时便起了心思。
他抚须说道:“若依三弟之言,倒是个取其性命的好机会。来日与纪灵交战,三弟切不可取其性命。只待时机成熟,便怂恿黄祖去战纪灵。”
张飞说道:“二哥放心,弟定留其性命。”
次日,关羽整点兵马之后,便与黄祖合兵一处,一同前往纪灵大寨前搦战。
待纪灵引军缓缓出营,排好阵势之后,他厉声大叫道:“关云长!你欺人太甚!先前夺吾州郡,还未向你讨还,如今又来荆州多管闲事!”
关羽喝骂道:“住口!你这无耻叛贼!袁术以四世三公招摇。然则术食汉家俸禄,却不思安汉兴刘,反私匿玉玺,僭越称制,实乃天地不容!你相助逆贼,同谋篡逆,又有何面目在此耀武扬威!”
纪灵听后怒极,挥刀来取关羽。张飞纵马而出,来战纪灵,不到十合,纪灵不支,急往本阵而走。
关羽、张飞趁机率军掩杀而上,与袁兵混战在了一起。
两人各引一彪铁骑,在大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直把袁兵冲的阵脚松动,往东败退三四十里。见关羽大军没有追来,才重新在此下寨。
关羽趁机占了纪灵营寨,并与黄祖相约来日进兵之事不提。
次日,关羽同黄祖联军来袭,到纪灵寨前搦战。纪灵引兵而出,战不数合又率大军败走。
待联军占了营寨,张飞来到关羽帐中说道:“二哥,这纪灵到底是搞什么古怪?”
关羽抚须道:“定是纪灵的骄兵之计。三弟,这倒是个好机会。一会你请黄祖到帐中饮宴,先试试他的口风。”
张飞听后大喜,便安排人去请黄祖。
等黄祖来到帐中,张飞命左右行酒,他大笑道:“两日连番大胜,却是不得不贺。快快将酒宴摆上,让我等好好庆贺一番。”
随后三人共饮,待饮宴至酣,黄祖奉承道:“全仰仗两位将军虎威,才能有此大胜。待攻灭纪灵之后,再无战事,定要请两位将军到城中,好好饮宴一番。”
关羽说:“这两次纪灵败得也太过容易,恐怕其中有诡计。”
此时黄祖已经酒酣,他笑道:“武平侯过虑了,定是纪灵畏惧武平侯威名,才会败得如此迅速。”
张飞趁机说道:“黄将军之言甚是在理!干!”
言罢,同黄祖推杯换盏,饮宴甚酣,至晚席散,才各自返回帐中。
正是:
铁骨儿郎踏征程,直抒胸臆放歌声。
纵横中原平诸侯,定教天下尽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