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受人指使，您就当我是个屁，把我给放了吧。”那瘦子哀鸿着。

    “你敢骂我放屁！”叶辰一怒，又是一拳打在那瘦子鼻子上，鼻血横流。

    “爷，大爷，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您就放我一马吧。”那瘦子祈求道：“您可是警察，不能杀人的。”

    “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你这种小喽啰，还不值得让我杀。”叶辰笑道。

    笑了笑之后，叶辰话风一转，语气冷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你……你想干嘛？”

    那瘦子满脸惊恐，话音才刚落，叶辰直接伸手在瘦子背后一点。

    “咔嚓！”

    一声脆响之后，瘦子只觉得自己背心一痛，紧接着下半身就失去了知觉。

    “你干了什么？”瘦子满脸惊恐，骇然道。

    “没干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把你的脊椎弄断了而已。”叶辰一把扔下这瘦子，淡然道。

    “小子！你好狠！”瘦子满脸凄然，嘶喊道。

    “狠？”叶辰眉头一挑，冷声说道：“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恐怕你们今天会更狠吧？”

    “你等着，我们老大不会放过你的，你和这个女人，都得死！”那瘦子指着叶辰，一脸歹毒。

    “哦？你老大这么厉害？把名字报上来听听，让我看看到底有多牛逼。”叶辰摆了摆手，说道。

    “小子，你现在尽管狂，我老大可是城北谭老大，他一定会杀了你帮我报仇的。”瘦子骂道。

    “谭老大？”叶辰眉头一皱。

    这江海城是标准的一线城市，外表虽然光鲜亮丽，繁荣昌盛，但是隐藏在这光鲜的外表下，是无尽的黑暗。

    暗流涌动，鱼龙混杂。

    就拿将叶辰的这片辖区来说，就很不干净，社会团伙很多，大大小小无数，光是像黄四烽那种类型的团伙都有四个。

    涉黄，涉毒，涉赌。

    黄赌毒均沾。

    除了黄四烽以外，这瘦子口中的谭老大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这谭老大和黄四烽又有所不同。

    这谭老大是个练家子，一身外家功夫，打遍北城无敌手，很快便集结了一帮小弟的建立了势力。

    仅仅几年，就建立起了能够堪比黄四烽的势力。

    二人相较之下，还是谭老大更为难缠。

    “哼，知道怕了吧，来不及了，我家老大最看重兄弟，你死定了。”那瘦子骂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可以闭嘴了。”叶辰说道。

    这谭老大收了陈少那几个瓜皮的钱，那就是下定决心要和自己为敌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怪自己把他的势力连根拔起了。

    他可不是什么圣母，别人打了他一巴掌，自己还跟他讲什么道理。

    与之相反，叶辰一直信奉一个道理。

    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恩情如此，仇恨亦如此。

    别人打他一拳，他就要还人一刀。

    要么不动手，要么，就要打得他连他妈都不认识。

    ……

    而夏晴雪站在不远处，看着叶辰如此强硬的手段，不由有些吓傻了。

    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把叶辰扶住。

    “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便把叶辰扶上车，开车去医院。

    在路上，一路无话。

    最后，叶辰开口了。

    “吓到你了吧？”叶辰说道。

    刚刚夏晴雪来扶他的时候，他能够清楚地感知到，夏晴雪在害怕，身体僵直，在颤抖。

    “嗯，有点。”夏晴雪点了点头，说道。

    她刚刚的确被吓得不清，毕竟，有哪个女人会习惯这种血腥的画面呢？

    她又不是什么特工特务，她只是个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

    就算成长过程并不快乐。

    但是，的确比大多数人幸福得多。

    至少，是远离这种血腥画面的。

    “抱歉，下次我会尽量不让你看到的。”叶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成长环境不同，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是残酷的，比大多数人想象中的要残酷得多，弱肉强食，我如果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对我狠，如果刚刚我只是个普通人，可能，被打断脊椎的人，就是我了。”

    “我们俩的世界观，的确差别太大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也不强求你，虽然我很自私，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发现，你早就成了我自私的一部分。”

    “所以，我不会强求你。”

    叶辰闭着眼睛，他在笑，笑得很苦涩。

    “叶辰，你是不是杀过很多人。”夏晴雪低垂着眼帘，说道。

    “是。”叶辰说道:“具体多少，我已经记不清了。”

    “杀人之后，你有什么感觉？”夏晴雪问道。

    “一开始，很不习惯，杀完第一个人之后，我连续做了十多天的噩梦，每次半夜惊醒的时候，我就会觉得，被我杀的那个人在黑暗中盯着我，要我偿命。”

    “直到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麻木了，杀一个人，跟杀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叶辰话风一转，变得有些冷冽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夏晴雪问道。

    “叫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说这话的时候，叶辰原本放松的身体骤然紧绷，双手握拳，原本处理过的伤口又开始沁血。

    “在我看来，这世间，大多数人，连畜生都不如，那是我在金三角执行的一次任务，奉命追捕一个大毒枭。”

    “那个狗日的，屠戮了一个村子，用村子里的村民尸体搬运毒品，运往世界各地，等我赶到时，发现他正在强奸一个小女孩，当着她父母的面，将其活生生强奸致死，然后，把她的尸体活生生剐开，将内脏喂了狗，然后两枪崩了那女孩父母的头。”

    “我隔着一百多米，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父母的绝望，我想，如果可以，他们一定愿意献祭自己的灵魂给恶魔，换取那毒枭一死。”

    “于是，我充当了那个恶魔。”叶辰咬着牙说道：“我把那杂种绑在石板上，一刀一刀把他切成了块，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血肉，被狗啃食的样子。”

    夏晴雪眼里满是震惊之色，她从小生活在江海的阳光下，哪知道，在世界上，会发生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我也许杀了很多人，我是个恶魔，但我并不后悔。”叶辰眼神坚定：“我杀的人，都是我认为该杀之人，善恶从来都是相对的，也许在那些村民看来，那个毒枭是个坏人，但是，也许在那个毒枭的家人看来，他又是个好人。”

    “所以我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也从不想去做一个坏人。”

    “那你认为你是一个什么人？”夏晴雪问道。

    “我？一个好人……中的坏人吧。”叶辰自嘲一笑说道：“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总有人活在黑暗中，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在部队那些日子，我为了全国人去活在黑暗中，但是现在，我没那么远大的目标了，如果可以，我只想为自己身边的人，去面对那些黑暗，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杀人，但是，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明白，无论在国外还是国内，黑暗就是黑暗，并没有什么差异。”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我更倾向用刀，去跟他们讲道理。”

    “在部队的时候，很多人都奉我为英雄，但是，我知道，我叶辰，从来都不是什么英雄。”

    “我是一个恶魔，一个游走在黑暗世界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