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城外!在夕阳的照耀下,无数兵马四下走动,铠甲上的光芒仿佛是一股野心之火,径自在其中奔腾流淌。刘协回首望向前方的战场,太阳为一切景物都覆上了一层红光,天空和地面仿佛都在熊熊燃烧。就在那火一样天空上,有一只骄傲的雄鹰,正展开双翼,在远空自由地翱翔。
天空之下,依旧是地狱一般惨烈。
三日!
整整三日!
刘协的大军在樊城之下被阻碍了整整三日之久!
马超、徐晃、张辽、张任、庞德、高顺、魏延、张绣等诸多武将轮番攻击,樊城的四个城门都被攻了一个遍,依然没有拿下。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樊城,竟然成为大军前进的最大的障碍!
文聘如同一个浑身是刺的刺猬,龟缩在樊城分毫不出,投石车与攻城车没休止的投入战场,一尺多厚的铁皮城门都被打破好几次,连带城墙都被削低了几分,但是樊城依旧被荆州士兵牢牢把握在手里。
怎么办?
若是不能迅速打下樊城,自己这支大军很快就要面临巨大的危急。
前段时间几万大军伏击白马联军,就耗费了不少军粮,如今又一直在樊城之前进退不得,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一旦寒冬到来,将更加不适合士兵征战!
“奉孝、元直,你两人可有破敌良策?”刘协看到郭嘉与徐庶联手而来,慌忙问道。
“这个......陛下不妨问下军师!”徐庶有些搪塞。他多次献计,都被城内的蒯良一一识破,如今却是无计可用。唯有郭嘉说出一计,但徐庶不敢苟同,两人才一起前来。
郭嘉见徐庶这般说,也不推脱,上前言道:“主公,嘉有一计,可破城内守军!”
“是何计谋?”刘协一听郭嘉有计,心中顿时欣喜。
“此计能破守军,然却太伤天和,元直都有些不齿,还望说出主公不要怪罪!”郭嘉还未说话,直接先开口请罪。
“有伤天和?”刘协一听,心里顿时感觉有些不妙。
“难不成?”刘协转过头,看着远处的汉水,一个“水淹七军”的词语瞬间冲上他的心头。莫非郭嘉想用此计?
看到刘协目视江水,郭嘉此时才长叹一声:“虽然冬日,汉水依旧波谈汹涌,若能遣兵一支,将水高高囤起,然后再下方改流,以汉水之势,势必将樊城尽数浸泡,到时城内守军定当不战自破!”
郭嘉说完,静静的等待刘协的回音。
许久之后,才听到一声长叹:“奉孝,你可知此计一出,荆襄之地会有多大的灾祸吗?”
若想借水势攻城,需要囤积的江水岂能是一丁半点,即便樊城被攻克,方圆几百里恐怕也尽数会被水灾侵蚀!
“可是主公......”郭嘉何尝不知,只是如今文聘死守不出,若不出奇招,如何能拿下樊城?
“此计不要再说了,朕此番攻打荆襄,本来就已经劳民伤财,若是再行此计,于暴君有何区别,朕宁愿不敌而退,也绝不行天灾人祸,就这样吧!”刘协再次愣愣的看了一会汉水,然后黯然离去。
徐庶在一旁感叹道:“心系天下苍生,果真是仁君啊!”
郭嘉也随着感叹:“只是,若不行此计,何日才能拿下樊城?”
......
汉帝大军与文聘相持在樊城十余日。
樊城之内,文聘一身尘土的立在府衙之内。他伸手将手中的大刀放在一旁,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看着蒯良书写文书!
“主薄可是在向州牧汇报军情?”文聘笑道。
“不错,如今天气一日冷似一日,汉军远道而来,将士衣物、粮草都必然不济,吾敢保证,不出三日,汉军必撤!只是如今樊城军军士都无力再战,若州牧有心,可从襄阳遣一支守军,尾衔汉军,定然能大有所获!”蒯良一边书写,一边用口朝手中哈了几口热气。
“要说这支汉军,也确实够猛!厮杀这些年,第一次如此被动,半个月不敢出城半步,当真憋屈啊!”文聘想着城外汉军厮杀的样子,依然心有余悸。精兵良将也不外如是!自己自诩兵马娴熟,但是如今城外随意出阵一员武将都能将自己杀得无还手之力,要不是借着樊城城墙和兵士充足,自己恐怕早就被斩于阵前了!
“再坚持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汉军一退,州牧自然会有厚赏!”蒯良笑着说道。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快速奔来一个士兵,他神色慌张向文聘参拜:“文将军,大事不好了!夷道!夷道破了!如今南郡告急,州牧正欲逃亡长沙,还望将军早作准备啊!”
什么!!!
文聘与蒯良的喜色尽数消失在脸上。
文聘仿佛听错一般,他一把抓住传信士兵的领口,将其整个人提到半空:“你说什么?夷道破了?那里不是有张允的守兵吗?如何破了?”
“将军,益州老将严颜领兵一万,从巴郡出发,一路沿江直下,先克秭归,后至夷道。张允将军不听霍峻将军规劝,引兵轻出,中了严颜诡计,夷道守军被尽数击杀,霍峻将军不敌,如今已经撤回南郡求援!”
“单凭严颜的一万巴郡士兵,能把州牧逼得撤回长沙?”蒯良有些不信。
“主薄有所不知,汉军汉中太守马岱引兵一万,从汉中一路西下,新城守将申耽、西城守将申仪不战而降,尽数归附汉室!马岱携带新城、西城大军,合兵两万,已经越过樊城,很快就要与严颜的大军汇合!若两军合围,霍峻将军如何挡的住!”
汉中也出兵了?
蒯良手中的毛笔猛然掉落!浓厚的墨汁将尚未写完的书信尽数浸透。
原来是这样!
百密一疏啊!
当初出兵之时,他就总感觉好像漏掉了点什么,汉中!原来竟然还有一路大军从汉中出发了。
三路合围!
功亏一篑啊!一股极大的挫败感,瞬间席上蒯良心头!让他喉咙有些发痒。
文聘眼见着蒯良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他慌忙上前搀扶。
“文将军!吾.......呕......”蒯良一句话还未说完,喉咙间更加难受,他一张嘴,一股热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瞬间将文聘的衣袍尽数染红。
“主薄!”文聘一手搀扶蒯良,口中急促的喊道:“看寻军医!快!”
再回头看时,蒯良已经软绵绵的倒在了自己的怀中,此时气若游丝,眼见就要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