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闲来来回回地将杯子擦了又擦,笑道:“这越是到了最后,就越要小心才是。”
啪!
顾闲手中的杯子忽然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这,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
顾闲连忙致歉。
雍令笑着挥挥手,道:“没事、没事,你别紧张,我再去拿一个杯子,今天你可说什么也得在我这儿喝上两杯。”
雍令又拿了一个杯子出来,给顾闲倒了茶水,而给自己也满上酒水。
“来,干了。”
雍令与顾闲都举杯,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同时饮下。
雍令一饮而尽,顾闲却只是浅浅地酌了一口。
雍令道:“顾兄怎么只喝这一点,莫非是不给我雍某人面子么?”
顾闲道:“没有,只是这茶水有些凉了,我喝不惯。”
“这时半夜了,是有些凉了,我再让人给你温......”
雍令还要再劝,外面却传来一声惨叫!
是萧少英的声音!
顾闲一个闪身,瞬息之间,便急急冲出了门去:“快走,最后的剧情要开始了!”
........
顾闲出门,走到萧少英房间的时候,发现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萧少英、葛停香、郭玉娘还有葛新都在。
萧少英的胸膛插了一把刀,鲜血流在了床上,郭玉娘也在床上,和萧少英在同一张床上。
葛停香手中紧紧地捏着两张揉皱了的纸条。
萧少英和郭玉娘在同一张床上,这本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可葛停香却没有要追究这个问题的意思。
他将一张纸条扔在郭玉娘面前:“这是不是你写的?”
郭玉娘道:“是,可是这是萧少英逼我写的!”
萧少英逼她写了一张纸条,然后让人交到了葛停香手上。
“可上面的字迹,总该是你的。”
纸条上面写着一首诗:“本属青龙会,来作卧底奸,压卧老人侧,穷笑金尊前,双环已腐朽,此地亦不远,九月初九日,停香奈何天。”
还有一张却是一封信,顾闲也见过的——“九月九日,不归顺,就得死!”
这两张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郭玉娘忽然慌乱道:“这字不是我写的,这是他们陷害我的。”
葛停香目光如刀锋一样锋利,道:“难道萧少英身上的刀也是他自己插的?”
郭玉娘不说话了,她无法解释。一个人若没有发疯,当然不会把刀子往自己身上插,所以这只能是她插的。
这也只能解释为,她是青龙会的人,她想杀了萧少英!
郭玉娘走上前去,敞开自己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你宁愿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那你就亲手杀了我吧!”
郭玉娘认为葛停香绝不会杀了她的,他对她的那种欲望,她很了解。
葛停香看着她,却露出与以前不一样的神色。他本以为这个美丽的胴体是只有他才拥有的,可是他如今才发现,享受过这个身体的并不只他一人。
这种忌妒的怒火比背叛更加强烈!
刀出!
血溅!
雪白的胸膛被染得血红,郭玉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缓缓倒下。
葛停香转过身去,不忍再看,脸上的皱纹仿佛忽然增加,一瞬间老了十岁。
萧少英忽然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要笑,我告诉你,你杀错了人!”
葛停香霍然转身,看向萧少英。
“郭玉娘根本就不是青龙会的奸细,这把刀也不过是我自己插上去的。”萧少英将刀拔出,伤口很浅,并不是什么大伤。
“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你亲手杀死她!”
萧少英的双眼变红,面容说不出的恐怖,道:“只因你也亲手杀死了盛如兰!”
萧少英本就是双环门的卧底,他两年前被逐出师门不过是演的一出戏,为的就是要对付天香堂!
葛停香终于明白过来,可是已晚了。
葛新忽然拿出刀,道:“那张纸条,也是我交给你之前,就调换过的。其实只有李千山才是青龙会的人,我也是萧少英的朋友,我们一起铲除了王桐,而现在该你死了!”
葛停香的信心终于被击倒,他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可是你们还没有打败我,是么?顾堂主、雍堂主,你们还不出手?!”
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顾闲和雍令。
顾闲道:“我之前来的时候,答应了一个人,要救下盛如兰小姐,可是我却没能做到......”
雍令则和气地笑了笑,什么话也不说。
但葛停香已懂得了他们的意思。
一个人在一天接连被所有的最信任的人背叛,会是什么感受?而当他发现,杀掉的亲信,与最亲爱的女人都杀错了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感受?
人与人之间,最可痛心的事,莫过于在你认为理应获得善意和友谊的地方,却遭受了烦扰和损害。
葛停香此时很痛心,他只有死,才能缓解这种痛苦。
只有死人才不会痛心!
“可是击败我的,并不是你们,而是仇恨!”
这是他临死的最后一句话。
仇恨,究竟是多么可怕的一种东西?
可是顾闲还来不及感慨,就发生了一件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
葛新忽然抽刀上前,雷霆般的一击,直直刺在萧少英的腹上。这一次的伤口并不浅。
伤口中立即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你......”
萧少英惊惶地看着葛新,那眼神就如同葛停香看王桐与郭玉娘的时候一样。
葛新这个老实人,此时脸上却浮现出了奸诈得意的笑容,道:
“本属青龙会.来作卧底奸,九月初九日.翱翔上九天。其实我就是青龙会的人,现在我们的任务已完成、双环门和天香堂,都已被我们连根铲尽,萧少英,你,也是时候死了。”
“李千山也是和我一起的,只不过他先走了一步,不过这样也好,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当上西北青龙会分舵的舵主了。”
萧少英捂着伤口,喘着粗气,道:“可是你还是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萧少英没有说话。
只因顾闲已经出手!
坠絮无影,顾闲一来就使出了这招最快的剑式。
葛新急闪,但腰间还是被划开了一道伤口,可是他脸上的笑容仍然绽放:“我当然没有忘,雍堂主,你还不......”
雍令却忽然抱住萧少英,跳上屋顶,远遁而去,落入层层重重的天香堂院落之中。
“我去帮萧堂主疗伤,你快杀了他!”
雍令的声音传来。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他口中的“你”又指的是谁?
指的是顾闲,还是葛新?
.........
葛新没有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顾闲的剑已快要落在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