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日早上九时起,雾城天降大雨,天仿佛漏了一般,连绵的大雨一刻不带停歇,将雾城市区浇成一个水乡泽国。
大雨一直下到下午四点,才慢慢变成了小雨。雾城人被这场雨逼得只能独坐窗前听风雨,静看雨打芭蕉声声泣。
凤求凰KTV的保安室内,珀眼狗慵懒地瘫在一张老板椅里,两条腿舒服地放在办公桌上,在电脑上跟人打牌。
“大哥,我看今天的雨不会停了,没几个客人会出来K歌。这里有我跟几个兄弟看着,你回家陪陪珍姐吧!”扫帚对珀眼狗劝道。
“行了吧你!昨晚不知道抱着KTV那个公主闹腾去了。我这一走,你立马闪人,当我蠢啊?”珀眼狗怼道。
“嘿嘿~~大哥!你还别说,木公子家的那龙虎汤可真生猛,让人欲罢不能啊!”
“瞧你那点出息!告诉底下的兄弟,玩归玩,场子可还得看好。前两天那拖把看的浴场,不是有人吸粉,被条子给端了吗?所以不能疏忽大意,明白吗?”
“唉,大哥!我们不沾白面的生意,已经对的起天地良心了!还要去管客人吸不吸毒,那不成辑毒警了?”
“傻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懂不?如果我们看的场子,毒品泛滥,你以为雷子还会让我们这帮人在这猹子洞混下去吗?”
………
晚上十一点,小雨还在淅淅沥沥下着,KTV里只剩三个包厢里还有客人。
“大哥,你回吧!今晚我在保安室里过夜。”扫帚打着哈欠对珀眼狗说道。
“行,我先回了。哦,扫帚,今晚别找姘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石榴裙下乱葬岗!老话说的是有道理的!”
“大哥,你今天话真多!赶紧走你的!”
珀眼狗被扫帚赶出保安室,笑着走到KTV大门口,看到门外还下着雨,就随手抄起一把放在门口的雨伞。
女朋友珍珍的出租屋就在对面老猹街上,沿大马路走要多走几十步,珀眼狗像往常一样,钻进一条小路。
小路没有路灯,在雨天夜晚,显得更加漆黑冷清。好在路中间的一根电线竿上装了一盏昏黄的壁灯,在黑夜里独撑出一小片光亮。
珀眼狗撑着伞,不疾不徐地走到壁灯下。
“哒哒哒~~”小路的两端都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前方,一个打伞的男子领着三个身穿雨衣雨裤的男子向珀眼狗迎面走来。珀眼狗后方,也有三个身穿雨衣雨裤的男子向他缓步走来。
如果是木鱼,见到这些人影起,他就会拔腿就跑,为自己争取最大的生机。可傲气的珀眼狗不会,他已认出那撑伞的男子;没有半句废话,珀眼狗扔掉手中的雨伞,拔出后腰的两把匕首,冲向那撑伞的男子。
撑伞男子停下脚步,昂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是被珀眼狗切去一指的石灰蝉!
石灰蝉身后三名男子迅速上前,右手的衣袖滑出一把短刀,和珀眼狗缠斗一起。
“叮叮铮铮”一阵响声之后,珀眼狗的右臂和左腿被刺,鲜血一滴滴呈直线坠入水泥地上,被雨水冲走。
和珀眼狗交手的三名男子的当中一个,小腹被珀眼狗攮进一刀,捂着伤口向后退出。从珀眼狗身后跑来的另三名男子快速补上退却男子的位置,将珀眼狗围在其中。
“珀眼狗,我知道你喜欢玩刀,这是我为你找来的六个玩刀好手!怎么样?被刀刺的滋味如何?呵呵呵~~”石灰蝉冷笑道。
“你想知道被刀刺的滋味,等我收拾掉他们,就让你尝尝!来吧!”
珀眼狗吼完,冲向最右边上的一名男了,手上两把匕首只向这名男子刺去。而同时,另外四名男子的短刀也落在了珀眼狗的后背、臀部、大腿上。
“噗噗噗~~”尖刀入肉的闷响被滴滴嗒嗒的雨声给掩盖。
“停!”石灰蝉喊道。
后背鲜血汩汩而出的珀眼狗勉强站起身子,而他身下的男子已瘫倒在地,身上被珀眼狗刺了近十刀。
珀眼狗脱下身上的薄外套,横着紧紧绑在腰间,牵强地包裹住背上的伤口。
“珀眼狗!我喜欢你这种硬骨头!只要你放我的货进场,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你看如何?”石灰蝉劝道。
雨水冲涮着珀眼狗身上涌出的鲜血,珀眼狗大口喘着气,对石灰蝉的话置若罔闻。
石灰蝉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珀眼狗,接着劝道:“珀眼狗,你觉得我是毒贩子;可我觉得自己只是个生意人;你不接我生意,迟早有人接我生意!你何必这么固执呢?这天下人都知道你们吴越人最会做生意,你现在何必做这亏本的买卖呢?听哥一句劝,爹好娘好不如手里金钱好!以后我们联手,那钱是滚滚而来!”
珀眼狗感到冰冷的手脚稍微恢复一点知觉,“呸”一口吐出口中的雨水,眼神狠戾地说:“石灰蝉,你只知道我们吴越人会做生意!可曾听说过‘三千越甲可吞吴’?老子最服的就是有仇必报的越王勾践!去死吧!”
珀眼狗用尽浑身的力气,纵身一跃,扑向石灰蝉。
“杀了他~杀了他~”石灰蝉惊恐地向后退,四名持刀的男子冲上前,截住了珀眼狗。
夜晚的雨幕下,一片叶子被风吹落,飘落在一具尸体上………
木鱼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他只知道自己很累,需要休息。
浑浑沌沌中,木鱼发现自己来到一片绿草茵茵的山坡下,山坡上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木鱼一见到那个模糊的身影,心中就莫名地一暖!朋友!山坡上的那人是我的朋友!我有伴了!
木鱼开心地向山坡上狂奔,山坡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矫健的身姿、黄色的头发、琥珀色的瞳孔。
“珀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
珀眼狗站在山坡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木鱼点点头。
“珀哥!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珀眼狗笑着摇摇头。
“珀哥,难道你是向我来告别的?你要去哪里?”木鱼意识到了不对,焦急地问道。
珀眼狗的嘴角还是挂着和煦的笑容,身上浮现出一圈七彩的光环,光环渐渐越来越耀眼炽目,将珀眼狗的身影缓缓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