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鱼和小霞赶到城中点部时，姚耗子已坐在老袁的办公室，和老袁一边称兄道弟，一边抽烟喝茶。

    “姚老板，这么早到我们点部，辛苦辛苦！”木鱼客气地招呼道。

    “哪里哪里！小木，你们不也来得挺早？”姚耗子脸上是一团和气，心里却对赶来的木鱼和小霞恨入骨髓。

    姚耗子不怕木鱼，那怕是昨晚木鱼爆发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也不惧。对于木鱼这种初出茅庐毛头小子，他有一千多种方法应付。可他害怕昨晚电话里那个犹如斧劈锯割，毫无感情的沙哑男声。

    “姚耗子，你老婆要和你说话。”沙哑男声在电话里只说了一句，接着就传来了老婆抽泣地哀求声。

    “呜呜呜~~老公，我求你了！不要和他们斗了，你斗不过他们………”

    老婆的哀求让姚耗子瞬间崩溃，不是他对老婆感情有多少深，而是他不知道什么手段能让一个悍妇霎时变成绵羊。自己老婆的泼辣，姚耗子太清楚。只身一人，能在大街上将两个壮汉的衣服扒光；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成一缕缕的情况下，照样面不改色和两个壮汉当街撕扯。如此剽悍的女人，竟会哀求自己认输，姚耗子无法想象。

    “姚老板？姚老板？”老袁的唤声将姚耗子从回忆中惊醒。

    “哦哦，刚才说到哪了？喔，说到犬子现在的想法。”姚耗子理了理思绪，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昨天犬子因为一点口角和组长小木、同事小霞发生了斗殴，事后他也挺后悔，觉得实在没有必要闹到这步田地。痛定思痛后，他决定留在家里帮我照看生意，不再到贵单位上班了。如有不妥之处，还请各位领导谅解……”

    “唉！姚老板，我和小霞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在这里我向你诚挚地道歉……”

    协商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进行，当事的双方都对这次斗殴做出了检讨。

    姚耗子心中很不甘，可想到沙哑男声在电话里最后的提醒：“姚耗子，其实我很想你拒绝！因为本人年逾古稀，我很想和你，还有你的家人，一起组团到地狱一游！”姚耗子马上偃旗息鼓。

    和姚耗子协商完毕，木鱼马上给老妈陈冰絮通了电话，陈冰絮在电话里只是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给嫣云通电话，却是颇费口舌。嫣云只是在电话那头啜泣，木鱼只能好言宽慰。下班之后，木鱼开车去雾城移动接了嫣云，陪着嫣云到市区吃了晚饭，才慢慢将女朋友哄开心。

    晚上，俩人在温柔乡中折腾了半宿，嫣云眼神迷离趴在木鱼的胸膛上，喃喃细语。

    “鱼儿，你以后真不能这么鲁莽了！你刚转为正式工，眼看就要入编制了，家里还有个美女伴你入眠。大好的前程和美好的生活就在前面，你还要跑去跟人打架，编制的事泡汤了怎么办？美女不要你了怎么办？乖鱼儿，明天买点东西到秦局家去一趟！让秦局把你打架的事压住，好么？”

    此刻的木鱼，宛如躺在云端，沐浴轻柔细雨；睁眼是雪白胴体，入手是温润凝脂；怀中美人相劝，如何还会执拗？

    翌日早上，木鱼回到点部，一切如常，局领导里也没有人提及前天的事。

    木鱼细细一琢磨，便明白了其中缘故。小霞的姨娘是局里三把手，自己的靠山是秦局，局里谁会站出来多言？但局里不发话，未必代表自己没事，局里会把自己入编制的事永久搁置，自己也会被慢慢边缘化。

    想通后，木鱼给秦磊打了个电话，打探一下秦局的态度。秦磊在电话里告诉木鱼，秦局因为这次打架的事情对木鱼很失望，说木鱼身上的流氓习气太重，不太适合在体制内发展。不过秦磊让木鱼放心，他会在秦局面前替自己美言的。

    木鱼听了沉默不言，自己的秉性的确不适合在条条框框很多的公门内发展。即便以后入了编制又如何？凭自己的学历硬伤，自己也很难向上走。所以现在这份EMS的工作，对自己来说，只能算是个鸡肋。

    打听出秦局对自己的态度，木鱼觉得更应该到秦局家联络一下感情。下班后，木鱼开车到秦局家街对面的水果摊，买了点水果，正准备付钱，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自己面前。

    “老板，苹果、枇杷称一点。”鬼三张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水果摊果前。

    木鱼看是鬼三张，递给水果摊老板三张百元大钞说：“老板，他们买的水果也算我头上。”

    “不不，老板，把钱还给我朋友！你要收了他的钱，以后我都不到你这里买水果。”

    鬼三张坚持自己付钱，木鱼也不再客气。

    “鬼哥，你女儿吗？”木鱼看鬼三张牵着的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好奇地问道。

    “妞妞，你先拿水果回家，叫妈妈多炒几个菜，我和叔叔等会回家吃饭。”鬼三张冲木鱼使了个眼神，示意木鱼不要再问，然后和颜悦色地对小女孩说道。

    “好，安伯伯、叔叔，你们等会早点回家吃饭。”小女孩冲木鱼摇摇手，欢快地跑回家。

    “怎么回事？”木鱼狐疑地着看着鬼三张，发现鬼三张的确和往常一太一样，以前的鬼三张邋里邋遢，篷头垢面；现在的鬼三张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

    “等会叫我安宽宥，这是我的真名。”鬼三张用两个手指从自己衣服口袋夹出一张身份证，递给木鱼。

    “不会吧！鬼哥，你才二十六岁？长得真够少年老成的！那这个小女孩是你什么人？”木鱼接过身份证一看，吃惊地问道。

    “到你车上说。”

    ………

    “我现在的身份是妞妞妈妈的男朋友，半年前认识，刚刚好上的。我回雾城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她们母女俩。妞妞妈妈叫阿娴，人长得不错。阿娴的前夫是个赌棍，我和他在赌场上碰过面，算是旧相识。阿娴的前夫嗜赌如命，赌技却很烂，欠下的债全靠阿娴一个人做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