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妲己摆明了要当嫦娥的死对头，语气玩味：“我们嫦娥仙子的广寒宫威名，哪个不知哪个不晓，拿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是惊世骇俗，苏牧你都不看一眼，就忙着拒绝？”

    苏牧有些尴尬，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他没办法帮到嫦娥，听了反倒是徒增烦恼。

    摸了摸鼻子，他想退出这栋竹楼了，因为不想夹在苏妲己和嫦娥中间，太过难受。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气质冰寒是嫦娥倒是抢了先：“苏牧，苏妲己说得不错，你可以再考虑一下。”

    嫦娥身形变得虚淡，化作一缕青烟，回到了瓷瓶里的老树中。

    “姐姐，姐姐？”

    小兔子原本抓着嫦娥的玉手，如今突然抓了个空，慌张不已，一时看不见嫦娥，眼眶微红。

    苏牧抱起兔子萝莉，出声安慰，好不容易才安抚下这只小兔子的情绪，将小兔子带到二楼睡下。

    下楼之时，苏妲己声音悠悠然响起：“你今后不是想练刀么，嫦娥那儿有一本刀谱，其中刀术，绝对能挤进古今刀术前三。”

    苏牧就在楼梯坐下，想起了当初在白马楼九层楼时，那位神秘白衣男子说的话。

    “我这一辈子的刀术，能否登顶刀术之林，那我不敢夸夸其谈。但要只说这刀意，我尽可以放言，这一手碎昆仑，便是往前推五千年，往后望五千年，也没有人敢说稳压我一头。”

    那个时候，苏牧便有些疑惑，刀术和刀意难道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只可惜，白衣男子像是时间无多，没有具体解释此中不同。

    如今，又听见苏妲己提到刀术二字，当初的疑惑，又萦绕心头，久久难散。

    “神仙姐姐，刀术和刀意，究竟有什么不同？”

    苏妲己瞪了苏牧一眼，没好气道：“这种问题，你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练刀。”

    苏牧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想着神仙姐姐见多识广？”

    苏妲己哼了一声，道：“你这神仙姐姐叫得再甜，我也没法回答你。我以前听人提起过只言片语，不过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若是给你说了那记得残缺不全的话语，只怕反倒会误了你。”

    苏牧点头表示理解，也不再继续说话了，只是闷着头去想，刀术和刀意的区别究竟在哪儿。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苏妲己反应过来。

    “没，随口一问嘛。”苏牧没有将碎昆仑刀意说出。

    苏妲己狐疑地看了一眼苏牧，倒也没有继续深追，只是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

    “修道之路，讲究一心一意，不求面面俱到，但求一骑绝尘。”

    “不过刀术刀意说是不同的两条路，其实走到终点，应该也殊途同归，会交汇成一条大道。所以你若得了嫦娥手中那本刀谱，有着精妙刀术做印证，刀意之路应该也会走得更顺畅。”

    知道苏妲己晓得了自己刚才说谎，却是看破不说破，这令得苏牧有些不好意思。

    “每个人都有小秘密嘛，姐姐很开明的。”苏妲己妩媚一笑。

    苏牧点点头，想了想，道：“神仙姐姐，你和嫦娥仙子说话的时候，干嘛总……阴阳怪气？”

    苏妲己面色一变，冷冷一笑：“怎么，这就维护起嫦娥来了？”

    苏牧摇头，笑道：“不是啊。我只是觉得，神仙姐姐你越是这样阴阳怪气，就越显得你……不自信？”

    苏妲己眉头一皱，冷哼一声：“我不自信？开什么玩笑！”

    说着，身形一散，消失无影，也不知道去哪儿晃荡了。

    苏牧摊手，知道苏妲己这是死鸭子嘴硬。

    摸了摸眉心，那里有一枚银灰枣印，其中蕴含着碎昆仑刀意。

    自从得到之后，苏牧就日夜钻研，可直到现在，连门都没能入，仅仅摸到一丝皮毛。

    不过，苏牧不得不佩服那位白衣男子，仅仅是掌握一点皮毛，再加上他在青石阶梯上淬炼过的体魄，他心底就有了一种能硬撼三境高手的直觉。

    哒哒哒。

    正当时，楼外传来脚步声。

    苏牧站起身，先一步拉开竹门，果然看到李青山的身影。

    “李大哥，有什么急事？”

    李青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道：“掌教出关了，想要见你。”

    苏牧回身，悄悄从瓷瓶中取了珍宝，这才跟着李青山离去。

    他之所以来朝天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偿还幼时朝天门的恩情。

    有仇报仇，有恩自然报恩。

    ……

    朝天门掌教杜栖园，鹤发童颜，一身道袍，手持拂尘，很有几分仙风道骨。

    不过，苏牧可没把这老人当和蔼可亲的善茬。早在幼时，他便听到过传闻，杜栖园这个掌教位置下边，那可是白骨森森，不知道流了多少血。

    “苏牧，坐。”杜栖园对苏牧很客气。

    苏牧不擅长拐弯抹角，简单寒暄之后，将怀中的珍宝递到了杜栖园手中。

    两块巴掌大的火山玉翡，还有品质极高的珍珠玛瑙等物。

    苏牧简单算过，这些珍宝的价值，应该比得上当初吃下的那些灵药加利息了。

    “苏牧啊，你太过客气了。”杜栖园有些犹豫，没好意思第一时间收下珍宝。

    苏牧笑着应了两句，起身要走，眼角余光却瞥到一尊神龛，不禁心思一动。

    “掌教前辈，听说山下南岛镇有血尸肆虐？”

    杜栖园面露愁容：“有一两年了。初时我们这几个宗门都没当回事，想着寻常血尸，不过就三两境修为，各自派出几位年轻弟子，以为就能轻松解决。”

    “哪知道这头血尸居然有接近五境的修为，前去诛魔的弟子，全部死去。不仅如此，还成了那头血尸的养分，令得那血尸晋升到了六境巅峰。”

    苏牧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

    附近这几座宗门，掌教都有六境乃至七境修为，想要铲除一头六境巅峰的血尸，可以说轻而易举，何至于拖到现在？

    还不是觉得出力不讨好，万一被血尸所伤，就算最后杀了血尸，除了被百姓称颂几句，又能得到什么？所以干脆不作为。

    若是如此，苏牧也不觉得什么。关键在于，朝天门还装模作样的成立一个护卫队，宣称要除魔卫道。

    十足的伪君子做派。

    苏牧一直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要更令人感到舒服一点。

    “掌教前辈，此次闭关，可是为了一举歼灭血尸？”苏牧轻声问道。

    他从李青山那儿得到了消息，大燕国皇宫前不久传下一道法旨，然后杜栖园便开始闭关。

    若无意外，那道大燕国法旨，应该就和血尸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