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俊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虽还没上过阵杀过敌,但如今手下已有一千人,论理应该是千户了!可一想到,打仗时要同时给十个百户下令,就不觉脑袋疼。
当然,临战时,他可下令哪个镇抚去管哪两个或者三个百户,如此也就不会脑袋疼了。但,那毕竟是临时指派的,百户与镇抚没什么交情,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麻烦事不知有多少。要仅是麻烦倒还罢了,贻误了战机可怎么办!
未着手准备自己的钱家军,他虽意识到中间有问题,可也没有过多理会。
毕竟,小旗听总旗的,总旗听百户的,百户听千户的,那是大明建国伊始就立下的规矩。在卫所里,你想改变也无法改变。
着手组建自己的钱家军之后,那是他的军队,想怎么改就能怎么改,可如何改变却无一点头绪。
他道:“愿听二弟高见!”
李飞白道:“十个人为一班,由班长负责。三个班为一排,由排长负责。三个排为一连,由连长负责。三个连为一营,由营长负责。三个营为一团,由团长负责!”
钱子俊一边听一边算,道:“这么说我是团长喽?一个人只需指挥三个营长即可,不错不错!二弟,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飞白道:“东想一下,西想一下,也就瞎想出来了!”
二人说笑几句,又在李飞白的建议之下,给排长以上制定了军衔。什么少尉、中尉、上尉,少校的。
这个钱子俊也好理解,毕竟在大明的军队中,有诸如千户百户之类的军阶,也有百总千总之类的官阶,两相一对照也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少校上尉之类的是军阶,你有少校之职,不见得能管一千人马。团长是官职,你有团长之职就能管一千人马!
所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一个军队没有规矩也不成!
又是在李飞白的建议之下,两人商量妥钱家军的军规,最后总结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一切就绪,只欠东风!
钱子俊写了条子,李飞白盖上印画上押,只待明天早上就可去银行去支取银子!
钱子俊小心的把条子折好,收到怀中,道:“兄弟,在我看来,你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并非是在恭维,道:“不聪明,你的生意不可能短短时间做得如此大。不聪明,你不可能想出这么多办法来组建一支钱家军!”
他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你要是去读书,哪还有其它人的活路!”
李飞白连连摆手,道:“读书,大哥快饶了我吧!”
钱子俊道:“我不想读书,是想当岳武穆一样的英雄。你不想读书,又是如何?”
李飞白道:“我不想读书是想赚钱啊!所以,我跟大哥是一路货,脾气相投,这才结义为兄弟!”
钱子俊想了想,道:“算你说的有理!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哪怕不读书呢,也得认几个字!你每次要交待人去办事,就得找人代笔。我是铁定不会骗你的,若碰到心怀歪念的人,你不知他写的究竟是不是你口述的,岂不是要吃大亏!”
李飞白暗道一声:“谁他娘的敢把我法睁眼瞎,我让他后悔来到世上!”笑道,“大哥教训的极是,以后得空我会读书识字的!”
眼瞧钱子俊起身要走,问道:“大哥,今晚不准备在这里睡了?”
钱子俊摆摆手道:“你这破地方,饭也不可口,床也不舒服!我就想不通,你有天香楼那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去那里住?正好,那一帮官老爷们今早也应该撤了,我去天香楼吃饭睡觉!”
说完,似乎是怕李飞白强行挽留,拔腿就往外走!
李飞白无奈的摇了摇头!钱子俊说的没错,天香楼是比小院的饭菜可口,住得也舒服,但说到底,天香楼是客栈不是家,没有小院住得温馨!
到了第二日,他就在家中接见各个厂的管事的,听取厂长们的汇报,又嘱咐他不在时,厂里该如何发展!一忙又是一天!
到了第三日,仍然没有闲着,而是出去雇了一百多辆马车,准备把一些商品运往泉州销售。而回来时,则可顺道拉些粮食!
一百多辆马车能把三千万斤玉米拉回来吗?怎么可能!
李飞白算没再算,此时的二轮马车运力有限,一辆车最多能运一千两百斤的玉米。如此算来,要想把三千万斤玉米拉回来,足足需要两万多辆马车!
看来,有必要把二轮马车改造成四轮马车,以此来提高运力。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能做成的事!
四轮的马车好做,关键是转向不好做。他已跟几个脑子灵活的工匠交待过此事,原理他也不是很懂,只是指出个大致方向,能不能做成,多长时间能做成,就不知道了!
所以,要想把三千万斤玉米拉到河南,还得靠船运。好在,泉州水路发达,雇些船沿海岸线赶到黄河出河口,然后顺着黄河逆河而上,无论在开封府还是在河南府卸船都很方便!
至于那一百多辆马车拉回来的玉米,估计仅够济源一县所用!不过,这也够了,能省则省呗!
到了第二天天尚未大亮,李飞白还在指挥着人手装车,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后边则跟着数十位大小官吏以及紧急调派过来的兵马!
率领兵马的是卫指挥使姓方名献武,抽调数个所的兵马才凑够一千兵马。
他得上司寇子惇点拨,知道此项差事油水虽不大,可事关前程,一趟下来保他当上都指挥使!所以异常的积极,恨不得肋生双翅,一下便飞到泉州再飞回来!
按说,方献武是个正三品的官,与负责此事的冯江亭平起平坐。可谁叫他是武官三品,人家冯江亭是文官三品,就是寇子惇也比冯江亭低了一级,更别说他这个比寇子惇低了两级的了!
因此,他在冯江亭面前就跟个孙子差不多,冯江亭说句话比圣旨还好使。
前边拥堵,豪华马车只得停了下来,冯江亭撩开厢帘,问道:“方大人,去看一下什么时候能出发!”
方献武身为三品武将,除了冯江亭,后边跟的一众官吏都不放在眼里,更不会把马车夫等放在眼里,骑马上前,马鞭把车帮抽得“啪啪”作响,张嘴就是国骂,一边骂一边让车夫们赶快起程!
李飞白就站在不远处!他最看不惯这种作威作福的官,冷笑一声,道:“大老爷,你敲轻的,车里装的东西敲坏了,可是要赔钱的!”
方献武何时被小县城里的小人物顶撞过,道:“你是何人?敢如此跟我说话,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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