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世界是一片混沌,没有光与热,也没有生与死,只剩混沌,就这样绵延再漫长,亦如宇宙爆炸之初,处处都是飘渺,点点都是迷惘。
混沌虚无中,漂浮着无数的微小粒子,还有一块一块被撕裂开来的魂魄,漫无边际的飘荡着,偶尔,会有小的魂魄残灵被大的一口吞掉,卷起阵阵涟漪,随即又恢复平静。
就像动物世界的生存法则一般,这里似乎更为直接,食它与被食,只有这两个选择。
热带雨林中有一种动物,群居。单独拎开来看,每一个都弱小不堪,但若是一起活动,则可剿灭整片热带雨林,那就是人人为之憎恨的蚊虫,明明一个指甲盖就能摁死的小东西,却偏偏能让你在最后走向死亡,可笑但也可怕。
在这片虚空中,残破的魂魄相互吞噬,有强大者,已经经过一轮厮杀,慢慢有点人的形状,还觉醒了神智,懂得招呼弱小的魂魄去给自己打猎,他则会从口中留下一个残渣赏给辛苦劳作的弱小者,颇有种上位者的感觉。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逝了,上位者越来越强大,神智觉醒的也越来越多,恍惚间,他似乎记起自己曾经是个人,但转瞬之间,有抛诸脑后,能记起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了,不足以支撑“他是一个人”的念头。
突然,一粒微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点附着在上位者的身上,闪着点点星光,上位者感觉不舒服,这小东西似乎在吸取他的灵气,可这小东西实在太小了,上位者根本没有觉察出来,只是摆动了下身体,继续专注自己的事。
他没注意到的事,在他身后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一些小光点,弱小的残魄们也没有看见,即时看见了,也默不作声,因为这种太过渺小的东西,他们实在不愿意花费精力,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身后看不见的地方,也附着着一些小光点,彼此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时间又过了很久,上位者终于觉察出有些不对了,因为最近他一直在吃,身形却和之前一样没有大的改变,他开始疑惑,开始寻找原因。
其他的残魄弱小者也一样,都发现这个不寻常,整个虚无空间陷入了一场暴动,在不起眼的角落,聚集着许多先前依附在他们身上的小光点,小光点们慢慢聚集起来,行程一个不起眼的残魄,周围,没有任何东西注意到他。
冥府的炼魂池旁,白无常赤裸着上身坐在池上,头发也不是长发了,有些凌乱,眉间隐藏不住的怒气。
他突然站起身,从炼魂池里出几个挣扎的灵魂,暴虐的撕碎,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一个黑发男人从他后方出现,脸上满是嘲笑,“白,你这心境可真是不一般。”
白无常转身对着黑发男人一拳,黑发男人随意让开,出现在炼魂池边的炼魂石旁,摆弄下衣衫,“好歹回来了,别这么生气,多不好。”
白无常盯了他一眼,“那可是虚无,虚无!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没把你自己搭进去就是好的了,阎王明天就从那边回来了,你还不如想想怎么解释呢。”
“那意思说,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不用,要不是看在小小黑,我才不帮你呢。”说话的黑发男人摆摆手,显然,他就是鬼王黑无常。
白无常瞥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再次盘腿坐下。
“大黑,我哥他怎么样?”一个穿着白衣拿着经幡的小童藏在炼魂池入口,看见黑无常出了门,急急的问道,旁边一个拿着镰刀的黑衣小童连忙把他拉回来,“你小心点,小心被你哥看见。”
黑无常摸摸小小黑的头,“没什么大事,你俩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小小黑拉着小小白消失在前方,黑无常回过头正好对上白无常的眼神,瘪了瘪嘴,也离去了。
青云寺里,一名年轻的光头和尚正襟危坐的给众人讲佛,旁边的一个白胡老僧微笑着不停点头,讲必,年轻和尚恭身走到老僧跟前:“大师,请指教。”
“延空,你的佛法造诣很高,许多精妙之处我在你这个年纪是万万想不通透的,你可否愿意常驻本寺,传我佛道?”
“然。”
老僧微笑着点点头,引着延空去了内寺。
之后,青云寺里多了一名高僧,年纪轻轻却深谙佛道,老住持更是以平辈与他相称,引得众僧议论纷纷,但也归于平静。
S市刑侦队里,特别顾问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但凡有一点点透着古怪的暗自,这个特别顾问都会火急火燎的赶来,也不管警队是不是真的需要他,搞得支队长有些不好做。
不过好在特别顾问现身的案子,都是以最快的速度侦破了,市局也表彰了支队,支队长也算是个懂情理的人,猜着可能特别顾问最近出了点什么事,这才频繁的往支队跑,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不过比着更奇怪的是,这特别顾问重新归队后,就再也没住过警队的招待所,谁也不知道他住哪。
深夜里,一身疲惫的周瑜结束了顾问的工作,回到了沈沧囿的小区,掏出钥匙直接打开了房门,还是原先一样的摆设,干净整洁,似乎原主人从未离开过,沙发处,还有猫的一些东西。
周瑜打开了书房,里边有一张床,而真正的卧室,他却从来没有打开过。
S大理院的程茂老师突然离职,学校虽然极力挽留,但程老师还是执意辞去职务,带走了自己的一些必需品,其他的都没带走。从那之后,曾经和程茂很熟的同事或者学生,都再也没有见过他。
沈沧囿一手创办的心理咨询室还在运行,自从余衾衾案子和沈沧囿摆脱关系后就重新开业了,可是杨奕在收到沈沧囿知晓的消息后,就再也没联系上沈沧囿,他的办公室也空了出来,没做大的修整,但也没再使用。
时间继续在流逝,日出日落,风起雨停,日子也在一天天的过,可人们不知道,在离他们很近又很远的一个地方里,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