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稽城。
邢清的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在拿到韩夜天从夏末天身上搜出的越之神教教主印信后,邢清假借夏末天的名义,将兄弟会的剩余六人分别引至不同地方,由早已埋伏好的宫中侍卫们将六人一一诛杀。
至此,兄弟会在越之神教的根基已拔除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就是此次行动的最大目标:武成王了。
关于如何除掉武成王,韩夜天三人也已想好了一个周密的方案。
最近两天,武成王都没见到夏末天的人影,连带兄弟会的其他几人都不见了影踪。
夏末天遣人送来了一封信,说是兄弟会总坛另有要事,急需回去处理。为此夏末天特带着六人火速返回,来不及当面通知,只好修书一封说明此事。
武成王见到信上的教主印信,不疑有他,反而乐见其成,巴不得他们晚一些回来才好。
反正如今越之神教的工作已走上正轨,这几人不在,自己正好可以往里面塞一些自己的亲信。
虽然兄弟会承诺今后绝不会干涉武成王施政,但武成王一想起在自己境内,还有着这么大一股完全不受自己掌控的势力,心里便觉得老大不自在。
如能安插进听命于自己的人手,虽说还远远不能实现对越之神教的掌控,可一旦越之神教有什么异动,自己还能第一时间得知,从而从容做出应对,不至于木已成舟了才后知后觉。
武成王正拼命对越之神教做着手脚,这时从越王那传来一个消息:越王召武成王入宫,商量禅让王位之事!
武成王大喜。
想必越王已得知邢清也投向自己的事实,知道大势已去。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屈辱地主动禅让王位。
能够识时务,也算是有点见识。看在死去的老哥份上,自己就饶了侄子这条小命吧。从此软禁在方寸之地,保证衣食即可。武成王已替越王想好了今后的安排。
如今事情有了如此大的转变,已不再需要兄弟会的动手了。这样一来,兄弟会没做任何事,却白白得到在东方大陆扎下脚根的机会。
这么算起来,武成王似乎亏大了。
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政客,武成王可不这么想。虽然兄弟会这次用不上,但他还打算继续与他们保持密切的合作关系。
兄弟会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利用越国,这一点武成王又岂会不知?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的野心勃勃,来实现自己更大的野望?
武成王从一开始,眼光就没有局限在越国这一隅之地。他想开疆拓土,他想成就无上霸业,成为东方大陆上又一个超级大国,将越国变成人人口中的大越!
这次难得有兄弟会愿意来东方大陆寻找机会,自己正好可用他们来打前哨。
当兄弟会在邻国搞得天下大乱时,自己再挥军出击,又能实现一次朝野之间完美的结合。
武成王饥渴的目光扫向挂在墙上的巨幅地图,最终定格在北边的吴国。
地图上吴国的整个疆土,仿佛一个身无寸缕的绝世美女,正等着自己临幸。
武成王露出得意的目光,缓缓收回思绪,沉声道:“来人,服侍本王更衣。准备入宫。”
武成王的车驾浩浩荡荡地驶进王宫。
武成王下了车后,跟进自家后院似的长驱直入,直往议事大殿走去。
一路上武成王已经想好。虽然事出突然,但禅让程序繁杂,还要选定黄道吉日。等一整套程序走下来,耗费的时间足够越之神教稳定了。
等到自己正式登基,第一道诏书就是废除先王闭关锁国的政令。不仅给足八大帮派的面子,还能大大卖他们一个人情。今后自己挥军北上,也能少些阻力。
武成王进了议事大殿,发现六部的正副尚书均已按品级坐好,等着自己的到来。
看到武成王,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看样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已得知今天召集起来议的是什么事。作为武成王的亲信,六部的尚书个个喜气洋洋的;反观他们的副职,虽不至于如丧考妣,但人人面色阴沉,更有人在偷偷抹着眼泪。
武成王心情大好,反正那些人都是将死之人,等自己登基后再好好收拾他们,犯不着在此置气。
在亲信们争先恐后的阿谀奉承中,武成王洋洋得意地走向自己的位置。
武成王落座后,越王从屏风后走出。众大臣纷纷跪下行礼,口呼万岁。
虽然是同喊万岁,可是听起来完全不同。
武成王的亲信们虽然“万岁”喊得很认真,但细看就可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跪姿竟不是朝着最前方的越王,而是坐在越王左侧的武成王方向!
这些人竟然提前就在拜武成王为新的越王了!
倒是越王先皇的那批老臣子,这一声“万岁”喊得情真意切。他们知道,也许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这么称呼了。先皇的遗愿,自己最终还是无法守护。黄泉之下,不知有何颜面再见先皇。
坐在台上的越王和武成王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越王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这一声听在志得意满的武成王耳中,更如仙乐。
等众人起身落座后,越王缓缓道:“今日朕召集诸位前来,实有要事相商。想必诸位也早已有所耳闻,那朕就直截了当了。”
“朕登基以来,已有五年。这五年之中,朕深刻认识到自身能力有限。要不是有武成王从旁辅佐,我越国会变成什么模样,不敢想象。朕痛定思痛,决定效仿尧舜先贤,主动将王位让于武成王。一来可使我越国更为富强,二来也能成就一段佳话。望武成王及列位臣工能体会朕的一片苦心。”
越王话一说完,底下众尚书便纷纷表态:“陛下圣明。陛下此举高瞻远瞩,高屋建瓴,纵尧舜复生,亦自愧弗如也。”
越王的老臣子知道此事已无法更改,为了越王的安危,不便再说什么,低着头默默不语,无奈地接受这一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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