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下功夫练习，确实会有所进步，但若是没有相应的天赋，不可能有所成就的。」犴奜摇摇头，只当是央泽谦虚。

    央泽被说得不大好意思，若是说其他方面，他觉对能臭屁的回嘴，唯独关于药材方面，一直都是他的硬伤，说多了都是泪啊！

    关于辨药这事上，恐怕八字和自己就犯冲，所以才非得进行诸多实验，还坚持要用自己培养的草药，其实单纯就是因为……他认不得、分不出，绝对会出大事的。

    只是在席莱安里，有技能熟练度做后盾，完全可以无视这项弱点，让央泽表现得异常完美，但是他还是要澄清一件事，人无完人谁没个一两样缺点？就天生对这类小生命没办法，在央泽眼里，草就是草、花就是花，就是不懂得分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除开这点，只要知道是什么，后续的炮制功夫，央泽就敢打包票，绝对是一等一的真材实料，他从未懈怠过相关的学习，用的可是十足十会被冠上「书呆子」封号的拼劲，什么滚瓜烂熟，还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即便是倒背如流，也不在话下。

    在任何事上，央泽都可以允许自己散慢、妥协，只有在面对生死相关之事，他容不得马虎，这事儿上出差错，丢工作还是小事，万一丢了别人的命呢？或者自食恶果，自己害死自己也说不定。

    以前有句古话说：医者不自医，只是到了现在，顶多对一半的意思，因为有了智慧财产权法，那些药方即便是你发明的，基本上大多都被两种人掌握住，总归不在你手上，而且这件事还会被封口，很大几率明知对自己无用，或者根本有害，却被不知情的其他医生，开来给自己食用。

    当然这都只是可能性，不过能够肯定的是，没人能保证绝对不会发生，除非放弃治疗直接等死，而且还得在之前，先签过放弃急救的同意书，要不然尽管剩下一口气，道义上就是得施行急救。

    虽然就央泽个人立场，他一直都觉得，强行把命吊在那，生活不能自理不说，眼睁睁看着家里，一点一滴被自己掏空，亲友皆被自己拖垮，真的比较好吗？

    只是医生的工作性质和理念，当然不可能劝死，所以央泽心里不乐意，还是得跟着上级指示，顶多和家属告知，就专业评估角度而言，救活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剩下的尽人事听天命。

    尤其得接受插管治疗的，那该有多难受？平日里噎到也好、被刺扎到也罢，就已经哇哇乱叫，何况插入一条管子？

    「好啦别夸了，怪尴尬的。」央泽受不了的摆摆手。

    「难得有机会，你居然不得瑟？转性啦？」烈冥不住挑眉，这可真异常。

    「那不是我本身的能力，只是借了点势。」央泽撇撇嘴，郁闷的说道。

    不是自己的功，可不能随便认下的。

    「怪不得。」烈冥了然，不过他猜的和真相，没半点关联。

    即便央泽知道，烈冥误会了，也肯定不会主动解释。

    就在脑内剧场正要开演，自个儿的过过干瘾，突然冒出的紧急任务通知，着实令央泽吓了一大跳，紧接着连烈冥、犴奜都被惊吓到。

    央泽发现身体的操控权，悄声无息的被驳夺了！自己正不受控制的，向着苍南隼那飞奔而去。

    「喂！你又搞什么？」烈冥追在后头，纳闷的喊道。

    只是央泽给不出任何回复，当停下来时，面对脸色黑如锅底，跪坐在地上，搂着瑟斯昂的苍南隼，他便知道事情大条、还是非常大条……

    不必等苍南隼开口，央泽已经自动上前把脉查看，苍南隼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已经乱成一团，仅存的一丝理智，努力地告诉自己，相信央泽的医术，绝对会治好昂昂的。

    把完脉以后，央泽一脸的古怪，这脉象他并不陌生，只是那造成原因，让他不禁迟疑，不大能相信。

    「昂昂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了？」一直盯着不放的苍南隼，没漏掉几经转换的表情。

    「呃……你确定要听实话？」张着嘴老半天，央泽奋力的挤出话来。

    他很少怀疑自己的判断，只是眼前的主可不好惹，他很怕发了疯的苍南隼，这辈子绝对不会想见识看看的！

    「当然是听实话，你放心我不会无理取闹。」苍南隼蹙紧眉头，这样的迟疑，会是因为束手无策吗？

    「我先问两个问题，她在昏迷前有什么症状或反应？」央泽异常认真地询问。

    虽然事实为何，他心里早有数，现在不过是确认、外加找个合宜的说法。

    苍南隼很认真的去回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昂昂的身体很紧绷、好像有点喘不气来……」依凭着察觉到异状时，所注意到的细节，苍南隼尽可能的一一描述出来：「对了，昂昂在哭，只是双眼瞪的老大，看上去了无生气，眼泪还没出来就晕过了。」

    果然啊……

    「冒昧请问一下，当时你们正进行的话题，或是动作是什么？」第二个问题，央泽早已有答案，只是方便顺杆下爬，除非他错了，不过几率真心不大。

    「我们……在聊我对未来的规划，主要是离开灵幽山脉后，想更新的目标。」苍南隼不自然的顿了顿，接着才半遮半掩的，将事情经过简略的概述。

    正如央泽预料中的那样，苍南隼话没说全，病重就轻的在隐瞒某个打算。

    「你们在聊类似结婚的话题对吧？」叹了一口气，谜底揭晓。

    苍南隼因此紧皱眉头，神色间流露鲜明的防备，他不明白央泽如何知道的，央泽没胆子也没必要监视自己，纯粹猜到的？真的有可能吗？

    「有句话叫过犹不及，瑟斯昂会突然昏过去，是过喜过憂导致，她可能完全没办法，处理这么强烈的情绪。」央泽收殓表情，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平稳。

    不显露情绪、不表达态度，是央泽长久以来，对待病人的客观方式，那是他认为的尊重，医者尽管能有父母心，却始终不是真的家人，换句话说就只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