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蕤出门之后,大步流星地追上了生着闷气的陈瑀。
陈瑀眼中阴晴闪烁,有些不解地问道:“桥将军,大公子有州牧令必有蹊跷。照理说,袁将军只有南阳、汝南和九江三郡,如何有了州牧令了?”
桥蕤感受到了陈瑀的挫败,声音坦荡道:“这原本不是什么秘密了。就这么跟你说吧:我家主公坐拥三郡之地,富饶无比,但他麾下第一猛将孙坚却没有地盘,这不就派人前往朝廷,为他求了一州之地。”
“江东猛虎孙坚?”陈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道:“该不会分到扬州了吧?”
孙坚性子暴躁、杀伐果断,可不像袁术这么好说话,绝对如狼似虎,如果分到扬州,他早就大刀伺候了!
如此一来,自己苦心经营的九江郡就只能做他人嫁衣了。
桥蕤看出了陈瑀的紧张,仿佛是见到了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言道之:“陈大人,您多虑了!十八路诸侯临行前,豫州刺史孔伷病危,故我家主公已奏表朝廷,由孙坚行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这州牧令留存在主公这,故而大公子保管也不足为奇了。”
“原来如此!这个小狐狸,我竟然被他骗了。”陈瑀大呼上当,压低了怒气,问:“桥将军,当时你为何不提醒于我?”
“陈大人,本将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桥蕤信誓旦旦地说道:“为了十二个小跟班,跟我家主公作对,这可是往火坑里跳啊!我可不能不管吧!”
陈瑀恢复了平静,默然离开。
桥蕤将军看起来无比憨厚,其实也狡猾无比,令自己错失良机。
现在领人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那十二个跟班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很快就心生一计:孙家的东西,当然还是交给孙家为妙。
……
院子里一片青翠,就连小草也如同刚睡醒一般,刚从院子里探出脑袋来。
就在陈瑀算计之时,袁耀接连打了几个喷嚏,没由得怒骂一声:“到底是谁在想哥,要不要这么想啊?”
“大公子,夫人来了。”听见一声清脆的女声,就见四个丫鬟簇拥着两位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便是袁耀的生母袁冯氏,约莫三十来岁,肌肤似雪,身着汉服韵味十足,浑身散发出一股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高贵气质。
这是袁耀穿越过来第一次近距离见这么一个古装美人,心里一下子豁然开朗:终于找到自己为什么长这么帅的缘故了。
袁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清澈动人的美眸中透露出了一丝担忧。
见到袁耀没有受伤,她嘟着小嘴,略带委屈地笑道:“娘,我就说哥哥昏迷之后变厉害了,你还不信我!”
天真烂漫的年纪,的确美丽至极!
也不知道这颗娇嫩欲滴的白菜,到底会被那只臭烘烘的小猪拱掉?
袁耀思绪万千,很快反应过来:等等,这古怪精灵的臭丫头,怎么一下子就发现自己的变化?
自己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得,听老娘怎么说!
袁冯氏招呼袁耀、袁芳兄妹坐下来,淡淡一笑:“芳儿,你有所不知。小时候,老爷给你哥算过一命,说你哥十六岁必有大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还真被那算命之人说对了。”
要不要这么准?袁耀愣了一下,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事物,正是袁芳交到他手上的豫州牧令牌,轻声说道:“娘,你休得听这臭丫头胡编乱造。如果不是她把这东西交给我,我那十二个跟班早就人头落地了。”
袁冯氏面色古怪,瞪了袁芳一眼:“芳儿,可有此事?”
袁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娘,陈瑀那家伙,老是欺负哥哥,我早就看不惯了。我也是举手之劳,主要是哥哥威武。你不知道,我听府中的侍卫说,哥哥闯起大牢来,那才叫一个威风,就连十几个狱卒都被他一个人打趴下了。”
谣言,这绝对是谣言!袁耀听罢,表示汗颜,这臭丫头绝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果然,袁冯氏又仔细打量了袁耀一番,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吧,陈瑀那人不坏,只是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你自不可与他多做计较。还有那十二个跟班,逐出九江郡也好,省得他们狐假虎威,到处惹是生非,落了我们袁府的威名。”
知书达理,果然是位贤内助。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十分维护袁耀的,毕竟袁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若是长得不好,找人修修剪剪也再说难免。
袁耀低下头,道:“娘亲说的是!我以后一定循规蹈矩,老老实实待在家中,读圣贤书,做明理人。”
袁冯氏还没说话,就听见袁芳调皮地说道:“哥哥若是会看书,我估摸着这天上的太阳会打西边出来咯。”
袁耀一听,坏菜了,以前的自己真的是蛮横任性,哪里在家里坐得住,老是趁着术爸不在之时,偷偷溜出去玩,而且还玩得不亦乐乎。
术爸恨铁不成钢,也是十分生气,不过每次都被袁冯氏劝阻,也算得上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白了袁芳一眼,道:“妹,你是我们袁家二小姐,不要老是在娘亲面前揭哥哥的短,好不好?”
“行了!芳儿,你就不要再打击你哥哥了。”袁冯氏笑道:“能说出‘读圣贤书,做明理人’这样的话,说明你哥哥真的长大了。你可要向他好好学习哦。”
“娘!”袁芳皱眉道:“天天琴棋书画,我都烦死了。我也想像娘亲一样相夫教子,落个舒服清净。”
袁耀连忙摆摆手,道:“芳儿,你不要这么着急嫁出去。等过两年,哥亲自给你挑个好点的如意郎君。”
袁芳俏脸一红:“谁要你挑!我要自己挑。”
袁冯氏朝袁耀淡淡一笑:“桥家和孙家的女儿都不错。你都老大不小了,等有空的时候,娘亲托人帮你说个媒,把婚事给定下来。”
“娘,桥家女儿我是知道的,但这孙家女儿又是谁?”袁耀有些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袁冯氏意味深长地笑完,说叨了一会,就领着袁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