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走廊看不到往日的明亮，沉重的空气贯入衣服的间隙，让人不禁感觉到格外的寒冷。

    刚刚安慰莉洁的过程中，菲尔并没有对她说明她的情况。只是带着伪装的面具安慰她之后就暂时离开了那里。菲尔在此之前已经摸索过许多的资料，却没有一种记录有莉洁现在的情况，甚至是担心嘉尔迪丝说谎，他甚至又失去了一角，却仍旧得到一样的结果。那个危险而绝望的结果。

    夜色太冷，心亦感觉不到半分的温暖。菲尔一言不发的慢慢行走着，离开莉洁的房间之后，他的脸上充斥着一团实化的黑云，那里阴沉得可怕。

    突然，菲尔停了下来，他的脸上浮现出的表情复杂而扭曲。紧咬的牙齿，不让懦弱从嘴里流出。刚刚莉洁回应着他的微笑此时却常常刺痛了他的心扉。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紧握的拳头毫无保留的砸向墙壁，裂纹显现之后的片刻，一道鲜红沿着这些小小的裂纹流了下来。

    手指明明已经裂开，菲尔此刻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不，那并不是感觉不到，只是因为心中的痛苦过于深刻，麻痹了手中的痛觉。

    忽然，鲜红的手指被一团暖和的温度包裹了起来。莎丽正用把菲尔手掌接了起来，她把它放到了自己的心房之上，圣域的能力同时启动。柔和的光辉之中，伤口正慢慢愈合着。

    “主人！请不要这样！我明白你此时的心中，痛苦正在四处肆虐着，那种感觉我明白的，但请不要用这样的方式伤害到自己。如果你真的想要发泄的话，那就发泄在我的身上好了，不管是蹂躏也好，撕裂也好，我都没有问题。但你受伤的话，我与大小姐会更加心痛的。”莎丽看着此时的菲尔一脸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连声音也失去了平时的音色。作为圣域，无比坚强的她同时也无比的脆弱。

    刚刚，在菲尔照顾莉洁的时候，她也从嘉尔迪丝那里了解到了大小姐的情况。这种情况，她无法接受，却不得不接受。刚刚之后，她默默的注意着菲尔，此时看到了菲尔此时的受伤，她无比的心痛。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得到。我已经让莉洁受伤了，如果还因为把你连累进来的话，我绝不会原谅我自己。”已经恢复的手掌慢慢的移动到了莎丽的脸颊之上，菲尔轻轻的抚拭着女仆眼角尚未成型的泪花。

    看着这样的女仆，一时间菲尔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主人...”莎丽的双手重叠到了手上，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抱歉，让你担心了，莎莉！”

    “嗯，没关系。明明是这种关键的时候，我却什么也做不到，这样的我太失职了。”低沉的话语透露着内疚与不安，一种自责笼罩在女仆的心头。

    是的，即使这并不是她是的错。

    就像此刻能够让菲尔平静下来的只有莎丽，此刻能够让莎丽恢复过来的人也只有菲尔。

    “不，你不是正陪在我和莉洁的身边吗？作为女仆，这就是最好的做法了。办法由我来想，你继续陪伴着我们就好。作为我剑，同时也作为我盾。莎莉，现在去照顾好莉洁，现在的她不能一丝一毫的意外。”温和的音色中，菲尔用空出来的拇指划过莎丽的眼下。指尖传过来一丝湿润的感觉。

    “遵命。请主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大小姐。如果大小姐问起自己的事情，我....即便是...”痛苦的表情犹豫挣扎了许久，莎丽此时的表情说明了什么，菲尔已经感觉到了。

    所以，他在此之前已经阻止了她。

    “不用了。”

    “...”

    “莉洁如果真的问你的话，你就把你知道的直接告诉她吧！我不想看到你因此而痛苦，所以不要流露出这种表情，它们不适合你，莎莉。”菲尔如此给予了女仆命令。

    刚刚的犹豫与痛苦正是因为莎丽不知道怎么去对莉洁说明。可是，如果不说的话，先不说被问到的时候，她有没有那个决心隐瞒。如果真的有，那便是一种背叛。这是比杀死她更加让她感觉到痛苦的道路。

    菲尔看着这样的莎丽，不想让她，也不会让她走上去。所以，他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可是现在的我，现在我到底应该用什么的表情面对大小姐呢。”

    “微笑！喜悦于我们此刻的共存，然后微笑就好。”

    “我明白了，主人。”悲伤的表情已然消失，莎丽终于恢复了自己平静的微笑。

    莎丽带着微笑暂时离开了这里，那种微笑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染力，让菲尔心中的沉重也不禁减轻了不少。

    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必需找到办法。除此之外，我已经无路可退。

    正当菲尔为心中的声音所吸引之际，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位小小的身影。

    “主人....”小手接着菲尔的衣角，海蒂此时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名为担心的水雾。

    “海蒂吗。我好像有些越活越回去了，让你看到丢脸的一面了。”菲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勉强挂起了微笑。

    直到现在菲尔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失态，不单单是莎丽，就连海蒂这样的小孩子都可以看得到自己脸上的焦躁与不安。

    “我...我也想帮助主人。我...”怯弱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坚定，海蒂正用自己述说着自己弱小的意志。

    她此刻关心的举止让菲尔的心好了许多。尽管眼前的小女孩十分幼小，但她仍旧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然而，现实却并不如同她想象中的那样温柔。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你还太小了，”菲尔蹲了下来，他平视着海蒂的双眼，说出了一个事实。

    这些话也许是一种安慰，然而，对于小女孩而言，这也是一种否定。

    “小就不行吗？”颤抖的声音中，她低下了头，双眼已经隐藏于流海之下。

    菲尔听到了她音色中透露出来的一种无力感，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是的，没有办法。她的心意自己已经感受到了，然而，心意只是心意，没有相应的支撑，心意也永远只是心意。

    不过，即便如此，菲尔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她明白一些事情。

    “呐，海蒂！”声线变得柔和，菲尔把小女孩紧紧抱到了怀里。

    他们的脸彼此交错着，看不到各自悲伤的表情。

    “嗯！”

    “也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残酷，但它也是这个世界运行的本质之一。有些时候，弱小的本身就是一种罪孽。好好的记住这句话，明白了吗。”菲尔手中的力量不禁强了一些。

    这些话与是对海蒂说的，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说的。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翻阅了无数的资料却无法找到解决眼前问题的方法。记忆中的一切，都没有一丝相关的记录。一度，有一种绝望的窒息从心中升起。

    如果了解到发生了什么，无论前进的过程有多么困难，自己都会走下去，也必须走下去。然而，连莉洁的情况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菲尔无法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