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幽州就是砧板上的死鱼,还他娘地敢跟老子讨价还价,哼!”
王处直冷哼不断,姜旭也觉得有些好笑,若不是横海军插手,不用王处直,他自己就能拿下幽州,一路打过来,几乎就没遇到像样的抵抗,嗓子喊两声,城门自己就打开了。
想想也是,李匡筹一下子把老本全砸完了,幽州哪里还有兵卒守着,若那六万幽州军还在,他们也不敢来了。
姜旭笑道:“幽州自然不用担心,但这横海军……”
王处直一听到横海军,怒火又上来,忍不住骂道:“卢彦威这混蛋抢了个风*骚的娘们还不算完,还他娘地想要幽州,想也别想!”
姜旭小心看了看暴怒的王处直,低声说道:“横海军实力不弱,不若与他们平分了幽州……”
“砰……”
王处直大怒,猛地一砸床榻,指着姜旭鼻子大骂
“混蛋,你他娘地跟谁一伙呢?”
姜旭吓了一跳,冷汗都冒了出来,赶紧说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小将意思是……不如请卢彦威前来饮酒,再逼着他们退兵。”
王处直听了这话大怒。
“你这蠢货,李匡筹是咋死的?卢彦威那老狐狸会过来?”
“滚滚……别他娘地烦老子!”
姜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赶紧出去,再不出去,后果很严重,要是在这丢了性命可没法找人喊冤去。
义武军与横海军实力相当,甚至可以说横海军还要强些,姜旭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与横海军平分了这幽州,可王处直如何会愿意?
当然了王处直也不是蠢货,要不然,也不会只跟横海军骂架,而是动手了。
卢彦威也同样面对这样的麻烦,他们也没法与义武军开战,一个整不好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这一场骂架,让马仲安很意外,义武军和横海军都未对蓟县发动进攻,反而双方戒备了起来。
虽然幽州城内众人的计策没能成功,结果却是好的,只要不进攻蓟县,不进攻幽州城,他们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达到了。
之所以成了这个样子,双方还是担心自己攻城的时候,突然被偷袭了,李匡筹的例子摆在那呢。
一连三日都是这种诡异的平静,王处直脸上的痘痘又多了几个,卢彦威兄弟嘴里也变成了口腔溃疡,双方都在尽力克制,骂架也越来越向动手动脚的程度发展。
没法子,王处直觉得这种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于是派出使者,邀请卢彦威兄弟于阵前商议。
卢彦威兄弟也不想再耽搁了,担心时间拖得越长越危险,要知道晋军还在河北呢!
他们跟李思钰阵前谈判不一样,李思钰跟耶律释鲁也好,跟李克用也罢,都是阵前一张桌子,两个凳子,再摆上一壶酒,喝着小酒,慢慢谈。
王处直跟卢彦威哪有这闲心,更不可能相信对方的人品,一人一个桌子,两人身前还得用大盾挡着,唯恐对方射冷箭。
王处直怀里抱着个女人,不屑骂卢彦威。
“姓卢的,女人你抢了,这幽州还他娘地跟老子抢,你还讲不讲规矩?”
卢彦威一把拉过来张氏,捏着张氏下巴,看也不看王处直,盯着张氏眼睛笑骂道:“美人儿,这迎嫁婚娶是不是要陪些嫁妆啊?为夫觉得这幽州作为嫁妆最为合适,是也不是?”
张氏眼中含泪,却不敢吭声。
王处直听了这话,哪里还能忍得住,霍然站起,也不害怕卢彦威射冷箭了,指着卢彦威鼻子大骂。
“无耻之尤!”
卢彦威冷哼一声。
“哼!无主之地,谁得了就是谁的,难道让给你这瘪三就高尚了?”
王处直大怒,拔刀指向卢彦威大骂:“你这个背主之奴才,谁是瘪三?”
当年身为牙将的卢彦威,兵变驱逐了横海军节度使杨全玫,这才有王处直一说。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王处直直接在十万人面前掀了卢彦威的疮疤,如何不让他大怒。
卢彦威也站了起来,指着王处直跳脚大骂。
“瘪三,老子就说你是个瘪三怎么了?你那病鬼大哥死了,你一个胡子一大把的老混蛋,只能跪在一小儿裆下,你不是瘪三,谁他娘地是瘪三?”
王处直大怒,就要上去跟卢彦威厮杀一阵,却被姜旭死死拉住,同样卢彦威也被弟弟卢彦昌死死抱住,两人就在阵前,你一句“小娘养的混蛋”,他一句“幼儿胯下老鸟”……
两人阵前对骂了半日,这嘴里都快喷火了,这才各自收兵,自己回自己帐里找女人泄火去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就是幽州城内的马仲安也没想到辽东军会来的这么快。
按照马仲安的估算,李思钰无论如何都要安排好一切,要把自己老窝整稳妥了,这才会出兵入关。他哪里会想到李思钰竟然跟李匡筹一般无二,根本不管老巢如何,直接把所有军队一下子压到幽州之上。
骑军要比步军速度更快,更何况辽东骑军现在不是一人一骑,而是一人两骑。
昼夜不停,骑军一路狂奔,穿过北口关,进入檀州,密云之地的胡人根本不敢阻拦万骑铁骑,直接通过檀州进入怀柔。
直到李思钰铁骑踏入幽州边境后,所有人这才惊觉辽东军杀了过来,本还天天骂架的义武军和横海军,一下子变得和谐起来。
李思钰若是全力突袭,从怀柔到幽州只需一日即可,王处直和卢彦威再如何猖狂,他们也知道辽东军突袭太原之事,李悍虎可是与李飞虎一般可怕的人物,这种吃人虎环伺着他们,随时都可以一口咬掉他们的脖子,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还敢攻城,非但如此,两军纷纷向后撤离了五十里,唯恐在与辽东军厮杀时,城内突然杀了出来。
但是吃进肚子里的地盘如何还想吐出来?要让义武军和横海军此时撤出幽州,那也不可能,重视归重视,他们手里十万人马,若不打一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退走的。
横海军占据笼火城,义武军则在广阳城,两军呈犄角之势相互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