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居中原而应四方,乃天下交通要冲,军事要塞。
自杨广即位后,于洛阳另选都址,建立新都。
新皇城位于周王城和汉魏故城之间,东逾瀍水、南跨洛河、西临涧河,北依邙山,城周超过五十里,宏伟壮观。
杨广又以洛阳为中心,开凿出一条南达杭州,北抵涿郡,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洛阳更成天下交通商业的中心枢纽。
韩叶由南而来,到得洛阳南城门,虽是黄昏,仍有大批商旅往来,热闹非凡。
洛阳的规模是非比一般小城,只南城门便开有三门,中间的城门名建国门,左为白虎门,右为长夏门,型制恢宏。
韩叶气度非凡,衣着华贵,守门的兵卫都不敢上前盘问。
入得城门内,只见宽达百步贯通南北两门的大街“天街”,在眼前笔直延伸开去,怕不有七、八里之长。大道两旁店铺林立,里坊之间,各辟道路,与贯通各大城门的纵横各十街交错,井然有序。跟扬州比起来,这洛阳繁华程度更胜一筹。
信步走在大街上,黄昏的余晖笼罩着这城市,颇具美感。
前行没多久,韩叶便见到前方一座巨宅门外,车水马龙,好不热闹。门内门外灯火辉煌,人影往来,喧笑之声,处处可闻。
韩叶心里一笑,还真是赶着好时候了。
这不就是大儒王通的寿宴吗!
王世充此刻应该也在,倒是省事了。
韩叶大步朝巨宅走过去,近得跟前,只见挤满看热闹又不得其门而入的人群,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另外还有一群三十多名身穿青衣的武装大汉,正在维持秩序,不让闲人阻塞街道,防碍实客的车马驶进大宅去。
见得韩叶近前,一个青衣大汉过来了,道:“还请贵客出示请柬或者报上名号!”
不得不说,这也是个看脸的年代。
韩叶气宇轩昂,风度不凡,青衣大汉自不敢把韩叶当普通人看待。
韩叶将国师令牌递了过去,道:“本座大隋国师韩叶,你进去通报吧!”
那青衣大汉恭敬道:“贵客稍待!”
不一会儿,巨宅内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精明气派的中年人,一个是两鬓星霜的长衫儒者。青衣大汉跟在两人身后。
那长衫儒者先是把令牌还给韩叶,然后拱手道:“未知国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
韩叶也拱手还了一礼,道:“冒昧来访!打扰了!请!”
长衫儒者和气派的中年人将韩叶亲自引入大宅。
围在巨宅门口,有认识长衫儒者和精明气派中年人的大声嚷嚷道:“那是大儒王通和洛阳守王世充!天啊,他们竟然一起出迎!那个年轻人是什么身份!”
有人这么一嚷嚷,围观人群顿时骚动了起来。
韩叶却是没空理会了,此刻,韩叶已经跟着王通和王世充进入了大宅内。
王通的大宅占地近百亩,前宅、主宅、后院,泾渭分明。
一路走过,亭台楼阁精致,宾客齐聚。
这些宾客原本都在讨论石青璇的箫艺,当看到王通和王世充亲自给韩叶带路,还有说有笑。他们便纷纷看向韩叶,猜测这是何方神圣。
行走之时,王通和王世充自然也自报身份了。两人心里虽然好奇,但面上除了热情之外,什么都没有表露。
待行至主堂,韩叶只见已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威猛老者端坐在席位上,其他人都只是站着。
王通恭请韩叶和王世充落座,随后自己也落座了,这才将韩叶和那威猛老者互相介绍了一番。
韩叶自然知道,这威猛老者便是人称“黄山逸民”的欧阳希夷,乃成名至少有四十年的顶尖高手,与玄门第一人“散人”宁道奇乃同辈分的武林人物,只不过已经退隐多年了。
主厅内宾客见韩叶竟然也能够落座,还跟王通、王世充和欧阳希夷谈笑风生,纷纷看向韩叶,好奇不已。尤其是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更是目光灼灼。
这种融洽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砰砰”两声打断。
众人看去,却是王府两个把门大汉凌空仰跌进来,摔了个四脚朝天。显然是被人扔进来的。
有人打斗,宾客潮水般裂了开来,空出近门处大片空间。
当下自有人上来把被打倒的两人扶走。破风声起,一名蓝衣大汉掠了出来,探手抓起两人,怒喝道:“谁敢来撒野!”
一声冷哼,来自大门外。
来人高挺英伟,虽稍嫌脸孔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完美得像个大理石雕像,皮肤更是比女孩子更白皙嫩滑,却丝毫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而因其凌厉的眼神,使他深具男性霸道强横的魅力。
他额头处扎了一条红布,素青色的外袍内是紧身的黄色武士服,外加一件皮背心,使他看来更是肩宽腰窄,左右腰际各挂了一刀一剑,年纪在二十四五间,形态威武之极。
在场大多是见惯世面的人,见此人负手而来,气定神闲,便知此人大不简单,且因他高鼻深目,若非是胡人,亦该带有胡人血统,无不心中奇怪。
韩叶知道这便是跋锋寒了。
跋锋寒既然来了,石青璇也快到了。
欧阳希夷一声长笑,道:“好!英雄出少年,来人与突厥的毕玄究竟是何关系?”
本是议论纷纷的人立时静了下来,连那准备出手的蓝衣大汉也立时动容,不敢轻举妄动。只此便可见毕玄在中外武林中声威之盛。
那年轻高手脸露讶色,双目精芒一闪,仔细打量了欧阳希夷后,淡淡道:“原来是黄山逸民欧阳希夷,难怪眼力如此高明,不过在下非但与毕玄毫无关系,还是他欲得之而甘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