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李玄的话，这条龙当即凝神细听，毕竟关系到自己的性福，以及繁衍后代的重担。

    “若我没猜错的话，越是强大的生灵，繁衍便越是艰难，种群数量会不断减少。”

    李玄淡淡说道。

    龙点头赞同。

    李玄叹了口气，又道：“在历史中，有龙生九子的说法，龙和其它物种交配，生下变种，虽是杂交，却也保留了些许血脉。这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对于你来说，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听到这话，这条龙眼睛瞪大，彻底的沉默下来。

    杂交？

    在它生存的时代，倒是也有这种情况，龙性极淫，有时找不到合适同类伴侣，便找其它物种泻火。

    可……都是拔鞭无情，就算有了子嗣，也绝对不会认的。

    更何况，那被当成泻火对象的生物，往往无法承受龙威，当场就得死去。

    “我……再考虑一番吧。”

    想了想，这条龙也是黯然说道。

    终究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

    自己本来就是残疾龙，没有逆鳞，若再找别的物种分散血脉，估计这一脉就真的废了。

    它感到悲哀，却也无可奈何。

    “可以，那就走吧。”

    李玄抱起思思，没有丝毫犹豫，便是跳上了龙背，淡淡说道。

    这条龙愣了一下，身体微微的感到有些不舒服，只是也没多说什么，迅速的腾空而起。

    很快离开这里。

    骑在龙背上，思思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搂着它，鳞甲很光滑，还好有爸爸在，稳稳坐着。

    不得不说，骑龙的感觉，比自己飞，实在好太多了。

    小姑娘兴奋的脸色都是通红，忽然异想天开道：“爸爸，我们去城里转一圈吧？”

    “为什么呀？”

    李玄笑眯眯的问道。

    “不为什么呀，就是想去，让大家都看看，我们有了一个新朋友，是一条龙！真正的龙！”

    说着，小姑娘便是想到什么，兴高采烈道：“对了对了，我们还要去吃兔兔呢，去吃兔兔呀！”

    李玄无语。

    还惦记着吃呢！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没有丝毫犹豫，李玄便是直接和龙神念沟通，指引方向。

    神龙摇头甩尾，朝下方而去。

    ……

    ……

    罗乐乐今年上高一。

    在去年的中考中，他以全市前十的成绩，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第一高中。

    只是，到了高空中，他成绩便是一落千丈，现在已然成为倒数。

    人还在教室里坐着，却是要么发呆，要么睡觉，跟癔症了一般，连话都很少了。

    原本开朗活泼的一个蓝孩子，现在已然成了沉默寡言的忧郁少年。

    实力或者机遇配不上野心，人往往就废了。

    去年在峨眉山，罗乐乐见到了李玄，见到了真正的神通，也亲自拥有了一把剑。

    李玄还曾承诺，若想修行，三个月后，去魔都便可。

    他很想去，只是和父亲说过之后，却被狠狠揍了一顿，宝剑被没收，人也被关在屋子里，哪都不许去。

    罗乐乐想了很多办法逃跑。

    跳窗逃家，乔装打扮，扒火车，搭顺风车，只可惜每次都被抓了回来。

    直到……意外发生的那一刻。

    他又一次逃跑，被老爸狂奔几十里追住，两人在深夜大街上追逐，一辆车疾驰而来。

    父亲被撞了。

    本来就高血压，送到医院后，检查结果脑出血，瘫痪在床，什么都做不了。

    自那以后，罗乐乐就成了这幅模样。

    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修仙？

    修什么仙？

    中二少年的一场梦罢了。

    可惜，我看了那么多小说，还是当不成生活的主角。

    ……

    下课铃声急促响起，老师还未下课，罗乐乐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见到这一幕，大家都只当没看见，老师也继续自顾自的讲着题。

    都习惯了。

    不出意外的话，或许下个学期，也可能是下下个学期，罗乐乐就会退学，随便找份工打。

    自暴自弃的人生，也就这样了。

    在学校食堂里买了一份三块五的饭，罗乐乐小心拿保温盒装好，放在书包里，然后便是骑上单车，一路朝家奔去。

    到家。

    床褥又一次湿了。

    父亲四肢瘫痪在床，大小便失禁在所难免，罗乐乐也习惯了。

    看到父亲歉意羞愧的眼神，罗乐乐没说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没事啦，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不是说，我小时候还尿过你脑袋呢？现在就当还债了。”

    罗老板默然无语。

    有些艰难的把父亲庞大的身躯从床上翻起来，换了床褥，脏的直接丢洗衣机，罗乐乐重新回到卧室，端起饭盒。

    “吃饭了，来，我喂你，张嘴。”

    父子俩默默吃饭，一句话不说。

    这样的沉默，其实经常有，有时会眼红，有时会流泪。

    每次，罗乐乐往往会在眼泪流出来之前，走出卧室，各哭各的，谁也不要看谁。

    两个男人，多尴尬。

    服侍老爹吃完饭，罗乐乐收拾好饭盒，又喂他喝了半杯水，扶着躺下，点开手机里的相声集锦放给他听。

    然后便是坐在窗口发呆。

    音响里欢声笑语不住响起，他看着天空，默默发呆。

    前段时间时，罗乐乐就想和父亲说，不念书了，把家里的饭馆重新开起来，也算是一门手艺。

    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总得有人赚钱养家吧？

    可很多次，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每次考试完后的成绩单，他都是自己修改过后，添个几百分，才给老爸看的。

    总归……得让他高高兴兴，都这样了，活一天，乐一天，就得了。

    默默想着这些事，忽然间一抬头，隐隐看到天边那一片金光，罗乐乐眼神蓦然呆住。

    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一番，他陡然站起身来，把凳子都碰倒了。

    “怎么了？”

    罗老板含糊问道。

    “没事，没事。”罗乐乐头也不回的摆手，依旧看着天空。

    那是……一条龙？

    他感到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兴奋，身体微微颤抖。

    可旋即，似乎想到什么，他眼神黯淡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老爹，又重新坐了下来，只是痴痴看着。

    比龙更惊艳的画面，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

    那把削铁如泥，真正的宝剑如何？

    现在还在家门口不远处那个水池里丢着呢，还是自己亲手丢进去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会不会生锈。

    罗乐乐自嘲一笑。

    而就在这时，罗乐乐赫然发现，那条龙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它降落的方向，似乎……是自己家？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