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有将今晚的事情都解决掉，但丁才能好好休息一会儿，他累了，真的累了，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思想上的沉醉。

    但丁默默地沐着月光，漫步到不远处的酒吧里，哪怕酒吧人声嘈杂，音乐声更加嘈杂，但丁也能分辨出雷宵古和马尔科姆大声和姑娘们调笑的声音。

    但丁走进酒吧，越过吧台，站到了雷宵古面前。

    “看来你们俩玩的挺开心的，你们继续吧，以后联系我！”

    但丁话音刚落，雷宵古瞬间站了起来，她身边三个妖艳的女人满脸惊愕的看着刚刚连话都说不清的雷宵古精神抖擞的走到但丁身边。

    雷宵古探头到但丁耳边小声问道：“出了什么事，你看上去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

    “狗屎！”但丁骂了一句：“你的眼睛怎么长得，这么敏锐，我刚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现在已经解决了，没什么事的话，跟我走吧！”

    “马尔科姆！”雷宵古马上喊了一声，马尔科姆同时跟上了雷宵古的脚步，三人直接推开挡在他们面前的酒保，自然的离开了酒吧。

    “该死的，兄弟们，他们三个还没给钱！”被推到一旁的酒保愤愤的骂了一句，转眼就有十来个汉子从酒吧各处站了起来，他们追到酒吧外面的街上，领头的酒保喊了一句：“该死的畜生，要么留下付账，要么留下你们的狗命！”

    听见酒保的喊声，但丁郁闷的转过身，他看看身边的雷宵古，问道：“你们没付账？”

    听见但丁的问话，雷宵古并未回答，反倒是马尔科姆讪讪的摘下了手腕上带着的金表，远远抛到了酒保怀里。

    “从来不带钱包，这块表足够付清今晚的账单了，多余的算是小费！”

    但丁点了点头，既然马尔科姆已经给出足够付账的东西，那就没什么事了，但丁转身欲走，谁知那酒保看着手里的金表，贪婪的转了转眼珠子，飞快的将这块儿表揣进了兜里。

    “婊子养的混蛋，你拿出来的是一块儿假表，兄弟们，我要把他的屎从他们的嘴里打出来！”

    听着背后混乱的叫声，但丁狠狠地呼了口气，他不耐烦的咬了咬牙，狠狠说道：“你们自己解决，我在你们的据点等你们！”

    但丁说完，马尔科姆和雷宵古对视一眼，雷宵古无奈的笑了笑，只见他仅剩的右手伸向左胸的口袋，当那只手伸出来时，手心里多了把枪。

    马尔科姆也是一样，他将枪口指向酒保，大声的说了一句：“我的身上永远不会有任何一件假货，希望你再好好看看！”

    “放屁，我怎么可能弄错，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随着酒保回答出声，他身边的黑帮成员齐齐掏出自己的枪，转眼就有十余把手枪对准了马尔科姆和雷宵古。

    下一刻，枪声大作，短短不到半分钟，雷宵古和马尔科姆就解决了这个小麻烦，他们小跑着跟上了但丁的步伐。

    “看，这座城市就是这样，人们的道德观已经降到了人类史上的最低点，这正是我要毁掉它，为它带来新生的原因！”

    雷宵古一边从小跑恢复成和但丁一样的散步的速度，一边整理了自己那仍旧有些潮湿的衣服，他嘴里轻轻讲述着自己的看法。

    “这座城市里面的人已经没有了礼仪与道德，他们的胆子更是出奇的大，他们的贪婪胜过莎士比亚口中的威尼斯商人，而他们的性格远比神话中的欺诈者还要更让人讨厌，哪怕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我的初衷从未变过，这样的哥谭没有存在的意义，布鲁斯做的一切都只能让他自己心力交瘁，他注定拥抱无数次失败！”

    “他高兴就好！”但丁平淡的回了一句，这让雷宵古开始反思自己的语言是不是哪一句出了错。

    但丁默默的走了两步，他注意到雷宵古不断的皱眉，终于还是开口说了一句。

    “无论你还是布鲁斯，你们都已经选择了你们的人生，守护哥谭是他的选择，而他很喜欢他的选择，毁灭哥谭是你的选择，你也很喜欢这个选择，但你们的选择全都与我无关，所以你再也不要将你的思想在我的面前不断重复！”

    但丁一边说，一边伸出两手拽住雷宵古和马尔科姆的手臂，只见他轻轻一跃，三人一起从窗户处跳进了他们已经不再是秘密的秘密据点。

    但丁将二人拎到两具尸体面前，随后，但丁坐到沙发上，他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好，嘴里轻轻呢喃一句。

    “哥谭是存在还是毁灭，与我无关，你在未来也可以试着重新开展你的计划，而布鲁斯也会始终坚持他的选择，我倒是有点期望看见你们不断展开的攻防战，不过那些都不是现在应该思考的事情，雷宵古，你现在只需要向我介绍这两具尸体，还有他们给你带来的线索就可以了！”

    但丁说完，彻底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深深陷进沙发背里，两手交叉垫在脑后，两只脚交叉扔在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雷宵古皱着眉头看向但丁，他们仅仅分开不到一个小时，但丁的状态简直变了个样，现在的但丁看上去很冷漠，很累，很疲惫，也许自己真的应该好好调查一下，查出这一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那样能让自己找到但丁的弱点，以便……！

    想到这里，雷宵古不动声色的蹲下来，他开始认真的检查起两具尸体，他身边的马尔科姆也是一样。

    “这两人我都认识，光头的是我三年前亲自招募的战士，短发的是七年前，我的三个手下一起招募的，他们死在某种毒药上，但丁，他们不是你杀得？”

    “嗯！”但丁发出了一个肯定的鼻音。

    “师父！”马尔科姆打断了雷宵古的话，他无奈的冲雷宵古笑了下，小声说道：“实际上，他们都是拉尔斯·艾尔·古尔的人。”

    “好吧，看来我的组织被我的岳父彻底腐蚀了，他有和我几乎相同的眼光，几乎相同的智商，过去我靠不择手段击败了他，可是现在，他甚至敢和恶魔联手，我连底限都已经输给了他！”

    雷宵古一边说，一遍笑着。

    “看上去我怎么也赢不了，就像我当年第一次面对他那样！”

    能听的出来，他实际上是自信的，因为他曾经赢过，而且他还是清醒的，因为他知到自己的一切劣势。

    但丁轻轻晃了晃搭在茶几上的腿，开口说道：“这两个家伙死在一个恶魔的手里，既然他们是你岳父的手下，那么证明，你的岳父显然还没有和恶魔合作的资格，他和他的刺客联盟充其量是在为恶魔服务！”

    说到这，但丁离开沙发站了起来。

    “我会去追查恶魔的消息，我会解决它们，失去恶魔撑腰的刺客联盟交给你们自己，至于马尔科姆你和布鲁斯的商业合作，我懒得搭理！”

    但丁说完，纵身一跃跳到街上，月光下多出了一个移动的身影，他那银白的头发好像在和月亮交相呼应！

    与此同时，韦恩老宅地下的蝙蝠洞里，布鲁斯正躺在大屏幕前面，默默地凝视着屏幕上的一片废墟，消防队在二十分钟前就已经离开了，废墟上的火焰已经消失，只剩下燃烧过后，还未释放彻底的余温让监控画面上浮出一层袅袅的白气。

    布鲁斯一言不发，他所有的话都已经在媒体面前说完了，抛开媒体们惨绝人寰的追问，布鲁斯面对这片废墟，当真是无话可说。

    直到布鲁斯在屏幕上看见了两个人影，那是阿尔弗雷德和卢修斯。

    布鲁斯站了起来，他眼看着阿福和卢修斯艰难的移动在废墟中，他们用两件机械装置移开了某个地方的废墟，从一片废墟中掏出了一个漆黑的保险箱！

    哪怕屏幕上的保险箱看上去仅是一个小黑点，此时的布鲁斯也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箱子，泪水瞬间从他眼睛里流了出来，直到他伸出手来，将倔强着不肯散去的泪水擦了个干净。

    那个保险箱里装着的，正是布鲁斯十八年前亲自放进去的，他母亲死去时带着的珍珠项链，那同样是他父亲将这条项链送给他母亲的第一天，那一天是他一年一度的生日，是他母亲曾经的受难日，更是他父母双双的祭日！

    那是个难以明述的日子，布鲁斯的泪水早已说明了那一天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

    当但丁重新穿过瀑布，回到蝙蝠洞的时候，他看见的就是两眼通红的看着屏幕的布鲁斯。

    “嘿！你不会是哭了吧！”但丁喊了一句。

    布鲁斯急忙转身面向但丁，他艰难的咧着嘴，苦笑了一声。

    “也许我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坚强！”布鲁斯轻轻说了一句。

    听见布鲁斯的话，但丁轻轻摇了摇头，他微笑着说道：“我没有嘲笑的意思，我只是羡慕，羡慕你还能哭出来，有些时候我也很想哭，可我做不到。”

    “老师，你这是在安慰我么？”布鲁斯走到但丁面前，和但丁拥抱了一下，随后，他松开但丁，伸手指向屏幕。

    “阿福和卢修斯正从废墟里抢救一些值得纪念的东西，要一起么，老师？”

    要一起么？

    但丁迟疑了一下，毕竟自己只想好好睡一觉，不过看着布鲁斯的眼睛，他决定在今晚满足自己弟子的小愿望。

    “我带你上去！”

    但丁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头，他率先走向被升降机卡死的电梯井说道。

    “这上面压着无数废墟，没有我的话，你很难从这里爬上去，除非你选择从瀑布出去，绕二十分钟的路！”

    但丁说完，伸手拎起布鲁斯的手臂，不断跳跃冲向地面。

    一边上升，但丁一边问了句。

    “卫星和监控你都屏蔽了么，不会被别人在这片废墟上看到我吧！”

    “不会的！”

    布鲁斯仰头看着自己的老师，他觉得自己的老师好像变得开朗了一点，不过这话雷宵古可不会认同，在他的眼里，但丁冷淡了不止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