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提着自己的公文包离开探望室,穿过悠长的走廊,来到了法尔科尼的病房前开门走了进去。
法尔科尼正坐在椅子上镇定的看着克莱因。
“你的动作可真快,伙计,你帮了我的大忙,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你要把我放出去,然后为我申请保释,一直待在这个精神病院可不是我想要的!”
法尔科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精神病服装,他话里的调侃让克莱因忍不住冷笑。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么,卡曼!”克莱因依旧优雅的说了一句:“你让我和我上面的人失望了,你被一个黑夜里行动的义警打败了,你轻易地暴露了我和你合作的内容,你可真是个蠢货,但我保证现在不是你最蠢的时候!”
克莱因一边说,一边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将里面的面具拿了出来,戴在头上,那个面具好像一个破烂的麻布口袋,看上去很滑稽。
“嘿,伙计,我知道你要杀我,可你不会打算用这个傻子玩的破烂面具将我处理掉吧,我推荐你换一种更快的方式,我可不想活活被你笑死!哈哈哈!”
法尔科尼大笑,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难活下来了,他从未这样放肆的笑过,所以他如今笑的坦然而开怀!
克莱因伸手鼓了鼓掌,说道:“你还能笑出来,倒也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情,不过如果你一会儿之后还能笑出来,那我才会真正佩服你!”
克莱因一边说,一边按动自己箱子上的一个机关,一团淡蓝色的雾气猛的喷到了法尔科尼脸上。
法尔科尼转眼间吸入了很多雾气,他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他开始颤抖,开始慌乱,开始恐惧,他眼里的克莱因变成了一个高大的,不断向地上掉落腐肉的稻草人!
“不要,不要过来!”
法尔科尼仓皇的站起来,他打算逃跑,可转头他才发现,好像稻草人那样的怪物无处不在!
他嚎叫着,嚎叫着,哪怕被克莱因的手下拖出了病房,他也依然不停的嚎叫着。
“稻草人,稻草人,稻草人……!”他挣脱了拽住他的人,然后他不断踉跄着向后退,直到他的后背撞上了墙壁,他蹲在地上,疯狂的挥舞着双手,一直引以为傲的器量在此时完全化成乌有!
“离我远点,怪物,稻草人!”
法尔科尼的瞳孔开始放大,他的嘴角留下了口水,他手足无措,惊恐不定,他正在恐惧!
瑞秋看到的正是这样的法尔科尼!
瑞秋无力的坐在法尔科尼对面,看着眼前哥谭最强的黑帮大佬好像傻子一样翻着白眼,留着口水,嘴里不断重复着稻草人!
“稻草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不断的重复!”
瑞秋将最后的这一个疑点问了出来,她甚至能猜出克莱因即将给自己的答案是什么,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在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看到自己的敌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克莱因轻轻推了推自己那漂亮的眼镜,抿着嘴微笑着说道:“像这样深受幻觉折磨的病患,他们的妄想常常具现为外来的折磨者,这个理论符合荣格提出的模型,在这一个病例上,法尔科尼为自己建立的折磨者就是稻草人!”
“可是!这是不是有些太巧了!”瑞秋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声:“我是说,他刚刚被送来这里,就已经疯狂成如此的模样!”
“心灵的崩塌不需要太多时间来酝酿,法尔科尼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不是么!”
“可是,一个五十二岁没有精神病史的人,在他刚刚被起诉的时候变成了超级严重的精神病!”瑞秋指了指法尔科尼嘴角的口水:“他服药了么,能不能缓解他的病情,我需要他出现在法庭里,他的罪行应该被审判!”
听到瑞秋的话,克莱因医生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是精神病药物学的坚定支持者,法尔科尼在外面搞风搞雨,但在这里,只有精神的力量才是唯一的力量,我会为他安排最妥善的治疗,当他恢复时,我会向法院下达通知,如何!”
“看上去你可真喜欢你的工作,克莱因,我看错你了!”瑞秋狠狠地说了一句。
克莱因轻轻点点头,他说道:“在这里,只有精神才会赋予你权利,我喜欢这一点,所以我喜欢我的工作!”
“哈!”瑞秋嗤笑一声:“你尽情的喜欢吧,我已经约了来自纽约的莱曼医生对法尔科尼进行全面的检查,我倒要看看他的血液里有没有流下你动过手脚的痕迹!”
瑞秋瞪大眼睛盯着克莱因,克莱因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他只是对着瑞秋轻轻点点头。
“那么,欢迎你明天过来检查!”
“不是明天,而是今天!”瑞秋冷笑一声:“现在,我希望你能将这份联合调查申请表填写一下,莱曼医生正午之前就会到达,在你填写好表格之后,我们就会对法尔科尼进行检查!”
瑞秋那锐利的眼神让克莱因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沉默了两秒钟,对瑞秋点头表示同意。
“跟我来吧!”
克莱因伸手为瑞秋指路。
“我们去我的办公室,我希望能在电话里和莱曼医生探讨一下法尔科尼的病情,我曾听说过莱曼医生在心理学方面的建树,也许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聊!”
克莱因一边说,一边请瑞秋走进电梯,看上去他确实要到办公室去。
可就在这时,整个阿卡姆都响起了警报声,刺耳的声音伴随着耀眼的红光不断闪烁,克莱因心头狠狠地激灵了一下。
瑞秋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本能的退了两步,紧接着,她的胳膊就被克莱因拽住了。
“这是有人入侵的警报声,该死的,恐怕法尔科尼的人过来营救他了,跟我来,我会保护你!”
克莱因坚定的话语让瑞秋小小的感动了一下,随后,她本能的跟上了克莱因的步伐。
几分钟前,阿卡姆疯人院的大门外,但丁静静地伫立在那,他左手握着白象牙,白象牙的握柄上不断闪烁着温润的银光,这把枪属于枪型魔导武器,他并不是但丁之前临时使用的沙鹰,而是另外的更美观,更修长的样子,它的握柄也不是常规手枪那样,而是一个好像黄蜂尾部的构造,因为稍微椭圆的形状可以更好的刻画魔纹。
但丁握着白象牙,一步一步的走向阿卡姆,在距离阿卡姆大门的时候,阿卡姆的门卫就开始不断指使但丁离开,随着但丁的接近,其中一个警卫对但丁开了第一枪。
但丁看着眼前那六名警卫,他轻蔑的撇了撇嘴,随手射出六枪,魔力在空中流下一条条银色的轨迹,在这份美丽背后,留下的却是六个头颅被穿透的尸体和洒满地面的鲜血与脑浆!
布鲁斯险些被杀的经历让但丁愤怒起来,他想起了自己七岁时的故事。
那时,但丁带着战神殿最喜欢自己的小女孩候补祭祀想要离家出走,浪迹天涯,远离酒鬼师傅的残暴训练,结果离开不远就被小劣魔偷袭!
那一场战斗里,小女孩死在了但丁面前,但丁觉醒了血脉的力量,用一身伤势换来了小劣魔的死。
当满身是血的但丁被他那常年喝酒,动辄打骂但丁的老师父看见之后,这老迈的神殿骑士提着剑,披着甲,骑上二十年没出笼的黑龙冲向了深渊,一人一龙一剑砍了三千个多大恶魔,四十六个恶魔领主,还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斩杀了一个深渊的新晋魔神!
但丁因此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师傅,也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爱人,也正因如此,但丁才成为了最强的恶魔猎人,恶魔!猎人!
哪怕但丁后来有过很多师父,但他的第一个师傅,但丁永远忘不掉,而但丁成为了布鲁斯的师傅,无论如何,自己必须给险些杀死布鲁斯的人一个足够惨痛的教训!
看着眼前不断围拢过来的警卫,但丁左手提起白象牙,右手拔出叛逆,叛逆剑尖倒垂在地面上,白象牙枪口指向正前方。
“今天所有攻击我的人都要死!”
但丁冷冷的说出了这句话,他手中的白象牙不断绽放出银光,空气中闪耀着魔力和子弹碰撞炸裂的光亮,那是白象牙的魔力子弹阻挡了无数警卫射出来的子弹,在但丁一个人发出的弹幕中,无数尸体铺满阿卡姆疯人院的地面。
但丁一步一步的移动着,手里的白象牙不断发出轻响,伴随着无数枪支开枪的声音,叮叮当当的有如一首交响乐,但丁舞动在子弹风暴里,他的眼睛看清了每一颗射来的子弹的轨迹,他越来越强了,凡人和他们手中那些凡人的武器再也无法威胁到但丁,银光不断闪烁,整个阿卡姆的操场变成了血河。
但丁,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当但丁一剑斩开阿卡姆大门时,操场上再也没有一个活人!
监控室里,警卫战战兢兢的看着监控画面上的人间惨剧,他颤抖着按响了警报,然后缩到了桌子底下,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为自己的职责感到骄傲,看监控真是太幸福了,妈妈,我再也不混黑帮了,我要回家!
阿卡姆一楼的走廊里,但丁看见太多太多被关在房间里的病人,他们或疯狂,或冷静,他们都是些可悲的人,可怜的人,更是些可恶的人!
但丁没有制裁他们的想法,但丁只想找到稻草人,能让自己欣赏的弟子在梦中不断颤抖着喊出来的名字背后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但丁真想见识见识!
但丁轻轻转动手里的白象牙,他的步子逐渐变得轻快,因为没人敢拦在他前面了,但丁脚下用力,一个飞跃,攥住了正要逃往走廊拐角的警卫。
“稻草人在哪!”
听着但丁的话,警卫无法控制的颤抖着,他眼里看见的不是白发的帅哥,而是刚刚屠杀了六十三名猎物的猎人!
警卫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