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听令!”闫宏斌大踏步地过来,看士伍们在短短的时间内都已经吃好饭了,也有些惊讶,看来,一个个的都是饿死鬼投的胎?不过,这样也好,省了空等的时间,闫宏斌就不再啰嗦,直接发令道,“把你们的碗筷洗干净,收拾好后,带上腰刀,回到广场集合。”
整理“怡香园”的时候,闫守备一直都是这样发号施令的,大伙也都习惯了,只要是闫宏斌张嘴命令,就条件反射的即刻自动进入状态。
果然,不等闫宏斌催促,士伍们就立马跑到一口口大水缸前。
几百号人一起舀水洗涮碗筷,“乒里乓啷”的,场景尤为壮观,好一阵闹腾。
不一会儿,就全都洗干净了碗筷,然后,在身为“勤务员”的女士伍们的帮助下,一起归拢好干净的碗筷,一摞摞整齐地码好后,急匆匆地跑步回到“怡香园”的广场上集合。
闫宏斌看着眼前的三百多号人,对他们的急速反应基本上满意,美中不足的是,很多人在装束上不过关,被扣了印象分。
“大伙先把自己的装束整理好,看看,都像什么啊?千万要记得,你们现在是士伍,不是游民,更不是土匪!”闫宏斌毫不客气地吼道。
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们,被闫宏斌训斥得竟然有点害羞,相互帮忙,查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没弄好,生怕一个疏漏,丢了平阳人的脸。
遗憾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花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自己的装束,这就相互看了看,重新排好队形,集中在一起,果然很养眼!
“从今天起,每天必须进行妆容装束的检查,结果计入个人品行的考核,直接影响晋级和薪资,明白了吗?”闫宏斌对新兵蛋子们发话道。
闫宏斌把慕容冲亲自教给他带兵训示的方法认真地预习了一遍,他的训示的口气则完全是姚苌的翻版,不留情、不含糊、高标准、严要求。
唯一不同的是,姚苌在训练他们时,把他们当作畜生,不顾一切地将他们置于死地而后生!而现在的他,把士伍当成自己的兄弟,眼神中满是怜恤之情,他倒是真心希望,所有人尽量少吃点苦头,快快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勇士!
士伍们当中就有人吐了吐舌头,那神情,分明表示了对闫宏斌的反对,内心的诉求估计是这样的:老兄啊,你这样的决定让人很意外啊,不过嘛,看在可能晋级、涨薪资的份上,我们只好认了。
在衣着装束上耽搁了一点时间,跟着就是报数点名,闫宏斌套用了在姚苌大营里学到的方法,将人数分成一组一组的,然后,再由组长报告给闫宏斌,既节省了时间,又可以轻松地随时掌握每一个人员的动向情况。
——这样坚持下去,守备府的士伍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盘散沙了!
汇总得知,总人数是336人,加上守卫大门的卫队16人,(卫队有4人正在当班)一共是352人,也就是说,有348人可调往审讯现场。
“兄弟们!”排好队形,左右前后看上去,很整齐,闫宏斌心情大好,这就长舒了一口气,连称呼都变了,道,“接到太守大人的指令,全员即刻前往收监处,不得有误!”
“是!”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杆、扯着嗓子回应闫宏斌的命令,在还未离开的“勤务员”们面前,他们显得格外地神气活现。
这逼格装的,大气。
闫宏斌让各小组组长出列,带着各自的组员,一路小跑,往平阳收监处赶去。
女士伍们也赶着驴车,将餐具带回到郡府去了,太守大人有活动,她们不便掺和,不过,她们也各自有事,太守每天交代下来的读书认字,丝毫不能断档,这是她们每天必须完成的任务,至于为何太守对她们这般要求,姑娘们无从知晓。
却说闫宏斌领着自己的兵,快步赶到收监处时,那些从“一万贯”抓来的赌鬼、流氓们和“怡香园”里揪出来的寻春浪子们被押在仅仅一道栅栏相隔的大通房内,中间的木栅栏被砸断了一大片,现场一片混乱。
闫宏斌手握弯刀带着两个新兵进去巡视,竟有一摊血渍,腥味充斥了整个牢房,诧异地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后面跟进来的狱卒回道:“昨夜值班的兄弟听到有人叫唤,打死人了,就赶忙赶来,却不知怎么回事,反被他们砍伤了,等我们进来时,他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昨夜领班的是谁?”闫宏斌问道。
“是平阳商务协理燕家亮大人。”狱卒畏首畏尾地答道。
闫宏斌心头咯噔一下,有些蒙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燕大人好像昨晚喝醉了。”狱卒进一步解释道。
“好了,知道了!”闫宏斌心乱如麻。
“哦,太守大人正在协理那边呢,刚谈了一会儿,好像吵了起来。”狱卒毫无保留地把知道的都告诉给了闫宏斌。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回事?到底想要干什么?”闫宏斌转身盯着一帮渣渣,没想到,事情竟然牵扯到了自家兄弟,就有点烦躁,随后,一把抓起蜷缩在地上的一个汉子,举手就要扇他。
“宏斌,不要冲动,要冷静!”制止闫宏斌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冲,他看着被自己一手提拔的守备,劝慰道,“解决流氓、人渣的最有效的方法不是拳头!”
“太守!”闫宏斌松开手,将那面无血色的汉子推倒在地,疑惑地看着慕容冲,眼神告诉他想要知道,燕家亮要不要紧。
“家亮昨晚上喝了点酒,冲动之下,打了人,出手还挺重的,糟糕的是,误伤了值班的狱卒,现在还在郎中那边救治呢。后来,听家恩说,狱中死了两个渣渣,值班狱卒的伤势也是不轻,断了三根肋骨,还差点被割断脚筋。还好,另外几个值班的狱卒赶来的也很及时,虽然没能完全制止燕家亮,却还是保全了那个小兄弟。”慕容冲告诉闫宏斌,道,“这便是冲动的代价啊。刚刚我已经和家亮沟通过了,他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宏斌,记住我的话,任何时候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闫宏斌羞愧地低下头去。
“当然,这帮家伙也太焦躁了,是他们惹恼了家亮。”慕容冲嘿嘿一笑,轻松地为自家兄弟开脱,然后,拍了拍闫宏斌的肩胛,道:“去吧,让你的手下把这些货色带出去,今天该给他们一个全面的答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