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秦书和苏青怡刚吃过早饭,南仲便兴奋地大步走了过来。
“秦老弟,有门道了,有门道了,我有办法让你们见到苏县令了!”南仲笑着说道。
秦书和苏青怡顿时都兴奋起来,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南城牢狱的牢头名为齐三,此人擅长棍棒,但最喜欢的却是书法。他曾经说过,若能得到隐书先生的一幅字,少活十年亦可。此人管辖着整个牢狱,若我们能满足他这个愿望,定可以悄悄去探监,并保证不会被柴家人发现。”
秦书激动地说道:“那位隐书先生的字要多少钱一幅,我买十幅送给他!”
一听到隐书先生,苏青怡却是长叹一口气,摇头说道:“咱们还是想其他方法吧,隐书先生是不会在纸上写字的。”
“什么意思?”秦书顿时尤为不解,当即疑惑地问道。
南仲眉头一皱,解释道:“这位隐书先生,名为王锡同,有传言称他是东晋书圣王羲之的后代,此人的书法造诣极佳,十几年前,官家还慕名而来,临摹过他的字。不过十年前,他突然宣布不在纸上写字了,开始以地为纸,以水为墨。现在他幽居在西湖之畔,每日早晨,便带着一只大毛笔和一大桶清水在一个青石小路上写字,太阳出来,所写的字也就全部消失了,现在他的书法,几乎已经在市面上绝迹。我已经派人去寻找了,一旦找到,即使花大价钱也要买回来。”
“我父亲也喜欢他的字,当年遍访杭州城都没有找到,恐怕现在更是难以找到了!”苏青怡无奈地说道,一听到是这个主意,她便感觉希望不大了。
“别丧气,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要争取无数种可能,明日早上,我便去拜访一下这位老先生。”秦书安慰着苏青怡说道,他坚信,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
“对,这至少是一个办法,秦老弟你向来思维独特,没准能说服隐书先生。”南仲也在一旁说道。
苏青怡点了点头,心中又涌起了一抹希望。
随后,秦书将南仲请到了大厅之中,说道:“明川兄,我有一笔发财的买卖想送与你,不知你愿干不愿干?”
“秦老弟,你又创造出新的作品了?”南仲非常兴奋地问道。
秦书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你们南家可愿意将酒楼生意做大?”
南仲一愣,“酒楼乃是最赚钱的,仅仅每日的酒水利润就比书籍铺一日赚得都多,我自然愿意,不过杭州城的酒楼生意几乎已经被柴家垄断了,根本无法做大啊!若不是我父亲爱酒,我们家那座酒楼早就关门了!”
听到南仲的父亲甚爱喝酒,秦书不由得抱歉地说道:“作为晚辈的,我还没去拜访老爷子,真是失礼啊!”
“秦老弟不必客气,家父对你甚是欣赏,他若知你来了杭州,定然早就出来见你了,他此时正在苏州,估计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那我就半个月后,再到府上拜访了,到时应该还能送给老爷子一坛好酒。”秦书笑着说道,然后从桌上拿起几张纸,递给了南仲。
南仲看纸上画了好几根曲曲折折的管子,旁边还有文字标注着长短大小以及材质,不由得疑惑地问道:“秦老弟,你画的为何物?为何我从未见过。”
秦书笑着说道:“能不能让你家的酒楼产业超过柴家,能不能让南老爷子喝上好酒,就要看这几根管子了。此管名为蒸馏管,乃是酿酒所用,你把后面我标注的几样东西也备好,到时你就知道它的妙用了!”
“没问题。”南仲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张纸揣进衣服里,很是认真地说道。
接下来,南仲便带着秦书和苏青怡去游玩了。苏青怡虽然一年多都没有来到杭州了,但对这里非常熟悉,不时为秦书说起某个景点的典故,某样小吃的来历,心情比昨日放松了许多。
秦书还专门来到西湖旁,确认了一下那位老者写字的青石小路,以便明日来个偶遇。
翌日,天还未亮,秦书便背着画架,坐着马车前往西湖边上了。他就不信凭借自己的三寸之舌还要不来一幅字。
此刻,西湖之上,波光粼粼,晨露还未曾消散。秦书将画板立于青石小路的不远处,然后开始绘画起来。
不多时,一个身穿布衣,一手掂着一个小水桶,另一只手握着一杆大毛笔的老者缓缓走了过来。
老者须发皆白,但是精神抖擞,鹤发童颜,俨然深谙养生之道。他将水桶放于一旁,然后拿起大毛笔,蘸上清水,便开始写字了。
秦书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此人必然就是隐书先生无疑了。
片刻后,就在隐书先生写得正开心的时候,秦书朝前走了过去,扯着嗓子喊道:“喂,老头,别站在那里,你影响我绘画了,知道不知道?”
隐书先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秦书,然后继续开始作画。
秦书顿时大步走了过去,站在隐书先生的面前,故作恼怒地说道:“喂,老头儿,我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我在作画,你跑到我的画面里了,赶紧离开。”
隐书先生微微皱眉,说道:“年轻人,你不认识我?”
说罢,隐书先生还故意提了提手中的大毛笔。在杭州城,几乎没人不知道在此处有一个以地为纸、以水为墨的隐书先生,也没人敢和他如此粗鲁的说话,即使当今官家,也是对其礼遇有加,极为推崇。
“我堂堂一个大画家,怎么会认识你一个臭扫地的,你这个老头还真奇怪,拿一根大毛笔扫地,你是不是有病?”秦书大笑着说道。
“你……你竟然敢侮辱我的书法,这是一门伟大的艺术,你懂吗?”隐书先生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艺术,扫地也叫艺术,我的绘画才叫做真正的艺术!”秦书挺着胸膛说道。
“老夫倒要看看你能画出什么玩意!”隐书先生气呼呼地朝着秦书的画架走去。
秦书顿时大喜,心中喃喃道:“这个老头终于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