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你的好运,到头了......”
赵臣沙哑而苍老的声音悠长。
霎时风骤起,在呼啸,天空有些黯淡,轰鸣如有雷。
一股更加强横的压迫感袭来,竟让顾朝歌生出恐惧。
极冷的天气,顾朝歌额头大滴大滴冒出冷汗,头皮也在发麻,就在那一瞬,他竟觉得性命只在他人一念间。
赵臣压住他的脊椎大骨,锁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手腕生痛,蔓延全身,不仅元气消散于无形,甚至他浑身的气机都被压得蛰伏。
顾朝歌的瞳孔都缩成了一团,被赵臣摁在地上,他望不见身后情景,力气用尽,意识都有些模糊,再无力气挣脱起身。
这就是鸿沟。
自成为进化者以来,真正感觉到难以跨越的压制。
一直以来,他都太顺了,但这次,真正知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赵臣天赋要强过邵正,而将近一百八十岁,更非白活的,不是他短短几天就能赶上。
“接下来,乖乖随我走。”
赵臣咧嘴笑起来,松开了锁住顾朝歌的手,收回压住顾朝歌脊椎大骨的腿,接着手掌轻翻,磅礴到极致的元气一瞬隐现,他一指点落。
顾朝歌大口喘过气来,正要转身,眼前却突然一黑,在瞬间失去了五感,直接晕了过去。
赵臣站直了身子,目光远望。
“谁也走不了……”
……
“至善,曾自诩为宇宙星海中最崇高的善。”
“其言:天命之性,粹然至善,其灵昭不昧。”
“人族有过一段岁月,被至善的秩序所统治,人人皆为至善者,受至善先师引导,守其规矩,尊其所划定的寿命......”
“那段岁月里,每一个人族自出生起,便要先学的是‘人之初,性本善’……”
“人祖崛起后,至善湮灭。”
“宇宙星海,没有完全的对错,种族之间,更不必去谈对错,而至善之善,是于人族不善,则后人将其称作伪善。”
“当年人祖一念之仁,未绝至善族群,却没有想到漫长岁月后,他们卷土重来了……”
“顾朝歌,你不能死,活下去,等着我……”
“我就快弄清楚一切了,所有的事,将有一个结局,我们相见的日子,不会再遥远……”
“现在你记好了,《炁论》下一段……”
“道自虚无生一炁,便从一炁产阴阳;阴阳再合成三体,三体重生万物张。”
“炁分三种,外界元气、体内元气、游走元气;但却有四种存在态,是为炁流,炁体,炁子,炁粒。”
“炁体、炁流和炁子为虚物,分别为静止的虚物、流动的虚物和实物体内的虚物,分别类似于静水、流水和水分等液态水,而炁粒为实物,类似于冰。”
“炁体形成海洋,是为炁海,宇宙星海视为由炁体形成的炁海,炁体无限多的存在于炁海里,而炁体境,便是将自身又视为小炁海,识海是其中最大支流。”
“炁体如海,炁流如水流,星球如鱼儿,星系如鱼群鱼系,星际炁粒如鱼产生的污物。星球在炁海里游动,生物在星球上生存,就像鱼儿在大海里游动,寄生虫在鱼身上生存,生物就是星球上的寄生虫。”
“这些你都可以慢慢理解,你当务之急,是再进一步,将元气外放......”
“在一定条件下,炁体能够转变成炁子、炁粒和炁流,炁子、炁粒和炁流也能够还原成炁体。”
“视自身为小炁海,游走元气为形成海洋的炁体,元气外放,便是让一股股游走元气改变存在态,将之转化为炁流,然后制造一个身体炁海的出海口,让炁流通过出海口,自体内倾泻而出!”
“人体经络就是炁流的通道,炁流总是在经络中流动的。”
“改变存在态,自识海而起……!”
……
乌蒙市,某地。
顾朝歌从昏迷中睁开了双眼。
“这里是……?”
眼前一片昏暗,没有丝毫阳光,只有壁顶微弱泛黄的灯光,他被关在一间小屋内,四周都没有窗,唯一的出口是扇上了锁的铁门。
顾朝歌缓缓直起身子,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脚被某种科技锁环铐在了一起,而且一直背在身后的打神鞭也不见了。
他迷茫地开始回想,想起自己遭遇了成为进化者后的首次挫败,被矮小的老人赵臣轻松制服,被一指点昏,看来是被赵臣抓到这里关住了。
但他忽然又一愣,想起了刚才的梦。
他在梦里见到了诸海棠,她显得十分焦急,应该是已经梦到了自己遭遇,然后她将《炁论》的下一段告诉了自己!
她不仅告诉了顾朝歌该如何踏入元气外放的境界,还告诉了顾朝歌,该如何成就炁体境!
此时,顾朝歌都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因为有诸海棠的存在,他将少走许多弯路,不必像其他人一样慢慢摸索尝试,能够将时间节省大部分,以更快的速度迈入更高的境界。
但现在他却被人抓住了,而且关在了一个“牢房”里,前路难料。
“赵臣!”顾朝歌直接吼道,同时抬手砸门。
“砰”的一声,铁门都被砸得凹陷了一小块,咯吱作响。
“赵臣,我要见你!”
顾朝歌不清楚现在过去了多久,但心里总有些不安,不知道陈放是否安全会合了黔贵军方与各大名山。
他能逃出去的希望,几乎都寄托在陈放身上了。
这时候,铁门外传来了拉开门栓的声音。
门被打开了,但开门的却并非是赵臣,而是一个让顾朝歌震惊不已的人。
昏暗泛黄的灯光下,映照出了那人的脸,满脸胡子,头发乱糟糟,身上沾了不少油渍,一双黑眼圈严重的双眼,走路时右脚一拖一拖的。
“吴……吴淮?”
此人竟然是南诏市的吴瘸子,那个黑客高手,当初为顾朝歌破译了彭健森的资料,还告诉了他关于罗布泊的事!
“顾……顾警官。”吴淮看上去很尴尬,伸手挠了挠头。
顾朝歌都懵了,不知道吴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还以为吴淮也应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