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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入侵:第一百二十章 此世道(九)

    陈放说,阴兵借道之地,就等于被划为了死地,只要他将消息带回黔贵,军队与名山大派都会合作封锁这片区域。

    因为那些“阴兵”就如同迷失了一般,会在这片区域不断徘徊,拦路者杀无赦,迷雾会吞噬一切。

    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到某一天,迷雾消散,阴兵不见,但没人知道这段时间会有多久,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几年。

    阴兵借道没有起源,不知何时起开始流传,在名山大派眼里都仍是一个谜团。

    陈放是个藏不住话的人,顾朝歌从他口中套出了不少东西,按他的话说,就算是名山大派知晓禁忌真相的人,都不清楚阴兵借道的源头。

    但名山大派的人都知道,遇到阴兵借道的话,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就连官方也知道阴兵借道现象的存在,在牺牲了不少人后,近代少有的几次阴兵借道事件都被掩盖了,有些地方被列为军事禁地,直到阴兵不再,才会重新开放。

    “死定了。”陈放在旁边说道,“如果滇南大部队是遇到了阴兵借道,那别说是几十万人,就算几百万人都死定了,尸骨堆起来能比喜马拉雅山还高。”

    他不知道顾朝歌的父母就在滇南大部队中,一直喋喋不休,说个不停。

    “这么和你说吧,我之所能肯定,是因为从有记载以来,遇到过阴兵借道的人,只要被笼罩进了迷雾中,从没有再活着出现过的,可以说是尸骨无存。”

    顾朝歌脸色越来越阴沉,但只要没有见到父母的尸骸,他都不敢去想父母可能死去了的事,一旦想起,他都害怕自己难以承受。

    “当时我和几位师兄就感觉周围很奇怪,然后走进了山林里面,越走进去越不对劲,感觉呼吸都在被压迫,这不是什么兽潮、僵祸能造成的影响,我就慢了一步,想要滴青牛泪看个清楚,结果眼睁睁看见我几位师兄已经走进了迷雾里面……”

    陈放唉声叹气不停,不时还从后照镜里看后面的情况,担心迷雾涌上来。

    顾朝歌语气狐疑道:“你死了五位师兄,就这么点反应?”

    他觉得陈放这样的反应过于平静了,心里有些怀疑陈放的身份。

    陈放叹道:“人早晚都要死的,几位师兄只是比我先走一步,况且他们为救人而死,必有果报,其实我该为他们开心才对。”

    顾朝歌闻言差点没噎住,不懂这是什么理论,难道佛家都这样?可未免也将生死看得太轻了吧。

    眼见脱离了危险地带,陈放倒是松了口气,往座椅上一躺。

    “再和你说句实话,我是梵净山俗家弟子,我与你们这些名山大派弟子有些不同,我不是常年住在山上的,其实我都很少上山,当初是我师父说我慧根深重,与佛有缘,死活要收我为徒……”

    “所以嘛,为了将就我,我师父还会主动下山教我,只有需要元气的时候,我才会和师父一起上山,其实我和山里的师兄弟关系都很淡,伤感倒是有些,但也实在哭不出来。”

    顾朝歌更无语了,佛家“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的精神在陈放身上完全看不出来,陈放甚至还能直接说出“和几位师兄关系实在淡了点,他们死了,我也实在是哭不出来”这种话……

    他更怀疑了,这么一个人真能被梵净山的大师认为“慧根深重,与佛有缘”?

    要不是陈放真的说出了很多名山大派内部的情况,顾朝歌都要认为陈放也和他一样是个冒牌货了。

    但也好在陈放是个不常上山的俗家弟子,性格又这么…..随意,对于其余名山大派的弟子知之甚少,才会因为打神鞭就直接认为顾朝歌是崂山的人。

    不过倒也是,崂山打神鞭一直由掌门执掌,又怎么会轻易落到他人手中。

    而顾朝歌在陈放的这番话里,也听到了另一件事,陈放说,只有在需要元气的时候,他才会与师父上山……

    一直以来,顾朝歌都有想过这个问题,名山大派究竟是怎么维持了几千年的,名山大派虽然也缺乏元气,但很明显,他们同样是有某种“元气储备”的,那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也是拥有冰棺吗?

    “我说顾哥,你车速怎么越来越慢了,你倒是开快点啊。”陈放催促道,“这里的事得早回去通知,省得酿出大祸。”

    顾朝歌没理他,是故意将车速降下来的,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想要找到滇南大部队的线索,哪怕只有一点。

    但很可惜,这段路别说活人了,连报道里的僵祸与兽潮都没有望见。

    他的心更沉了,这样的话就越来越说明,滇南迁移部队失去联系后的失踪情况与阴兵借道有关了。

    他想要回去,但理智还是压住了冲动,就在刚才见到阴兵借道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压迫感,几乎还要在当初他见到西京市内的牛头之上,只要敢出现在迷雾的前方,就会被蚕食……

    他心里知道,只要敢冲入迷雾里,他自己都是十死无生,更不要说想寻找父母了。

    “嘟——!”

    一阵车喇叭声响起。

    “妈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砸了方向盘一下,没控制力量,差点将装甲车特制的方向盘中央砸凹陷下去,车喇叭声响个不停。

    陈放被他吓了一跳,没反应过来。

    “知道这里有阴兵借道的情况后,你们梵净山会采取什么行动?”顾朝歌沙哑着声音问道。

    陈放这才回过神,心道这崂山老哥好像脾气不太好的样子,于是颇为小心答道:“应该会和官方一起先封锁整个滇黔边界。”

    “然后呢?”

    “然后?”陈放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是以前,可能我师父他们几位会亲自来一看,但现在还有件大事,这边只要封锁了,他们应该就会离开黔贵省,前往滇南。”

    “洱河坠龙?”

    陈放点头,道:“没错,到时候我应该也要过去,据说洱河坠龙牵涉到了很多事,与禁忌真相有关……”

    顾朝歌算是知道了,如果认定了滇南大部队的消失与阴兵借道有关,名山大派与官方可能都不会再想办法救援了,会认定是徒劳无功。

    但在顾朝歌的心里,他还在抱持一丝希望,毕竟当时他在山顶,的确见到了一座好几家人都冒着炊烟的村子。

    说不定那里有着滇南大部队的幸存者……

    但是他没有办法,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进入被迷雾笼罩的山林去寻找那座村子?

    如果依靠国家机器呢……

    他不由想到这个念头,毕竟他如今名义上的身份,还是官方的进化者。

    “整个黔贵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顾朝歌问道。

    陈放皱了下眉头,道:“肯定没有你想象中好,局势很乱,燕京方面,毕竟天高皇帝远,你懂的……”

    “我敢说,要不是滇南出了这种事,滇南会更乱,毕竟滇南是边境省份。”

    “现在的整个黔贵也好不到哪里,虽说是军方把持全局,名山大派与军方合作,但因为隔壁滇南出了需要导弹清洗的大灾难,现在老百姓都很害怕,再加上听说滇南将有大批难民涌来黔贵,更是造成了社会恐慌,不时还有人敢搞暴动,不过引起暴动的那批人,我们也怀疑是有某些势力在有计划组织的……”

    “省会及周边那些地方还好些,但偏远县市乱得不成样子,等到了乌蒙市你就知道了,时局不太好。”

    顾朝歌默不作声,心里烦闷得很,这样看来,恐怕黔贵军方也是自顾不暇。

    “对了,你们一路过来,有没有遇上其他人?”顾朝歌忙再问道,“应该驾驶着与我一样的装甲车,是三名还未步入渡幽境的进化者。”

    “你们崂山的人?”

    “军方的人,在与我合作。”

    “军方的人?”陈放皱了下眉头,道:“车子没见过,但人我可能见过,就在乌蒙市,当时我与师兄去找水喝,曾与他们擦肩而过,我隐约也感觉到那三个人不是普通人,只是有事在身,也就没多理会,怪不得了,原来是身上有一股在军队里磨炼出的气势在。”

    顾朝歌闻言一喜,总算有了点好消息,找到了王斌他们的踪迹。

    “他们怎么样?”

    陈放摇头道:“不怎么样,三个人都满身是血,其中有个人好像受了重伤,被另外两个人搀扶着,我看他们像是要去医院的样子,最近抵抗野兽而受伤的人太多了,我压根没有意识到他们是进化者,按理来说,就算未入渡幽境,自愈能力也是惊人的,居然伤成了那样子,他们是遇到麻烦了吧……”

    顾朝歌听罢,心下又一沉,握方向盘的手攥紧了。

    刚才他还一直在犹豫,知道即便是军方与名山大派也难对此有所帮助的时候,他想停车等迷雾退了以后,再回去那附近找线索。

    但现在,他必须得去乌蒙市一趟了。

    ……

    乌蒙市内几乎没有秩序,很混乱。

    这种时候,整个城市已经瘫痪了,根本没有人会坚守在岗位上,就连医院里的医生都几乎跑光了,只有少数人在坚持为有增无减的患者医治。

    整个城市的水电系统都是军警双方强制要求专人在负责着,不然的话,恐怕就连水电系统都迟早要瘫痪。

    地方军队镇守在城市进出要道,各类热武器也都集中架设在交通要道,除此外,还有战机在整个乌蒙市上空交替巡逻。

    但在城市里的街道上,却有很多人游荡着,一言不合就会打架斗殴。

    酒吧的窗户被砸碎,一间间都爆满,没有人会收钱了,真正做到了酒水免费喝到饱,很多人在喝酒麻醉自己。

    并非不想管,而是管不了。

    地方军队在保护整个乌蒙市,乃至整个黔贵的门户,时刻处于高度警惕状态,严守在各大交通要道,随时准备与突袭的野兽、僵尸作战,每次都会大幅度损耗人员。

    而警方始终警力有限,难以维持整个城市治安。

    况且有些人,几乎就是行尸走肉,已经不怕死了,只想来一场死前的狂欢。

    更为要命的是,虽然军警双方合作在负责饮食饮水方面的供应,但很快就显得捉襟见肘。

    很多人都意识到了,乌蒙市的粮食储备量难以支撑太长时间,所以有人直接开始在商场等地抢物资了。

    人的贪欲是无穷的,这种时候,居然还有人在囤积食物与水。

    敢做这些的,自然是当地恶势力。

    有很多从周边遭了大难的乡县地区逃难般来到乌蒙市的人,大部分都找不到居住的地方,只能睡大街,还要忍饥挨饿。

    人口越来越多,资源越来越少,导致了乌蒙市很可能撑不过这场末日浩劫的结局。

    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纠纷,原本就住在乌蒙市的人开始责怪这些从乡县地区逃来的人分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粮食和水。

    也难怪听说滇南将有很多人迁移到黔贵时会导致一片骂声,甚至引起了暴动,在黔贵人看来,这些都是来和他们抢粮食和水的人。

    渐渐地,乌蒙市内的冲突日益加剧,警方每天不知道要劝阻多少起群架斗殴事件。

    ……

    车子开到乌蒙市外的时候,直接被拦了下来。

    军队守在交通入口,见到这辆军用装甲车,都有些搞不清楚。

    这时候,陈放直接摇下窗户,喊道:“兄弟几个,是我啊!”

    “陈放?”有人吃惊道,“你怎么这样回来了?”

    “别提了。”陈放道,“先让我们进城。”

    “这车是……?”一名军人迟疑道,“还有和你一起的这个人是谁?”

    陈放压低声音道:“崂山的弟子,崂山与你们军方应该也合作了。”

    几名军人这才点头,马上放行。

    车子开进乌蒙市后,顾朝歌颇为好奇道:“你好像和那些军人很熟?”

    “那可不是嘛。”陈放撇嘴道:“黔贵的陈氏集团你应该听过吧,现在陈氏集团在省会林城就是军方身后的最大支持者,我就是陈氏集团少东家兼梵净山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陈氏集团,在房地产界也是出了名的,顾朝歌是真没想到,陈放居然是这个陈家的儿子,活生生一个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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