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虚影在不断挣扎,在云层中逐渐浮现出真实模样的一角。
隐约间,顾朝歌能望见,云层里垂落着短短一截漆黑的尾,那截尾如同覆盖着盔甲,鳞片层层叠起,看上去极为坚硬。
“轰隆——!”
雷霆轰鸣声变得更大,不知从何而起,不断劈落在云层间。
这场景让人胆寒,天打五雷轰也不过如此。
“禁忌……?”顾朝歌喃喃道。
可惜这时候,已经过去了太长时间,那滴青牛泪失效了,他无法望见更多的东西。
当初在西京,他就听说过,一旦想要突破禁忌的境界,就会遭遇天打雷劈,被灵体生命猎杀。
可他也想不到,这场面居然如此震撼,就像神话传说中的“仙人渡劫”一样,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这种传说是否来源于古代进化者遭遇天打雷劈的景象记载。
“一条龙在渡劫?”他想到现在的真相,但又感觉不可思议。
正当他在思索的时候,天空倏然放亮了,数十道雷霆一起劈进了云层里!
雷声伴随龙吟,可谓声震千里,响彻在西京境内,洱河都因为音波倒卷而起。
而在下一刻。
一整片云层在坠落,真应了那句“黑云压城城欲摧”,一片乌云在落下,如同一席被子要覆盖在洱河尽头的出海口。
顾朝歌从没有见过,离大地如此接近的云层,就如同浮在海平面上。
“砰——!”
这是最后一道声音,如有庞然巨物砸进了洱海,砸得水花飞溅几百米,如同一道水柱冲天起。
顾朝歌瞳孔缩了下。
“被,被劈死了吗……?”
很有可能,在远方的出海口,有一条被雷霆劈死的龙,坠入了洱海底下。
……
西南名山中,有人走出了。
先是川蜀峨眉山等地,再是滇南无量山等地。
“师父,世上真有龙吗?”
“世上无奇不有,汉字里存在的,就有呢。”
就连更远些的地方,也有人奉了师命,想办法前往滇南。
“查清黑龙生死,若不死,屠龙;若死,带回龙尸!”
在梅里雪山中,有僧人走出。
“师兄此去为何?”
“滇南黑龙出世,直接遭了劫,不知是死是活,倘若死了,不能被遂古之初夺了龙尸,倘若未死,那才是人间灾难,名山大派,都该出一份力……”
“此行凶险,若是师兄一去不回,梅里雪山往后该如何……”
那僧人合掌,目光多有慈悲,望向远处。
“计较多年,都该出山了。”
……
罗布泊。
在这里有一处秘密军事基地。
此时,罗布泊基地驻军三十余万。
在某个会议厅,有名军人急匆匆拿着报告文件冲了进去。
“报告首长!”
会议厅内,有好几名如今的华夏将军。
赵黎就在其中!
比起顾朝歌见到他时,不到一月,他鬓角更显得花白了。
赵黎在其中,并非军衔最高的,有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威严甚重。
“说。”
“是!”那名军人大声回答,“报告首长,有消息说,滇南有真龙出现!”
几名将军闻言,脸色变了下。
“不是黄河?”
“不是,是滇南的洱河!”
赵黎站起来,与其余几人对视后,马上道:“立即联系燕京方面,要求与名山大派取得联系,加快双方合作进程,申请由我带人前往滇南!”
“是!”
那名军人说完后却还没走,犹豫了一下又再道:“赵将军,我们收到消息,禁区基地好像有人还活着!”
“什么?”
“是蓉城那边传来的消息,王秋林博士她还活着,还有几名当时在禁区基地的研究人员也还活着,都逃到了蓉城。”
几名将军都站了起来,神色颇有些高兴,道:“太好了,秋林是研究这方面的权威,她们每一位都是不可多得的科研人才,她们还活着,这对于国家而言是一件大好事。”
那名军人再度道:“报告首长,还有一件事,我们现在已经培养出第二位渡幽进化者了吗?”
赵黎一愣,道:“你这是什么话?”
“首长,与军方合作的青城山等,还有蓉城军方的消息都在说,我们有第二位渡幽进化者……”
“王秋林博士等人也是被该名渡幽进化者救到蓉城的。”
几名将军都懵了,他们何时培养出了第二名渡幽进化者?
赵黎眯了下眼,再问道:“蓉城方面有没有说,那人的名字?”
“有。”军人立刻回道,“是叫顾朝歌!”
听到这个名字后,赵黎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
黄河边上。
一眼望下去,黄河沿岸就像刚经历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成为了一片狼藉的战场。
尸骸如山,血染千里。
装备着火箭弹的装甲车被掀翻,重坦像是被生生从中间割断而炸开,在更远处,火光熊熊,战机残骸遍地。
有人站在黄河沿岸,仿佛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他倒提一杆寒芒银枪,枪身镌刻“汉”字。
“来晚了……”
他开口时声音低沉沙哑,目光望向黄河下游,手指不停动着。
“磁场改变的状态一直在,那东西还没死,顺着黄河逃了。”
他提枪正欲向下游追去时,忽然脚步一滞,转回了身子,望向西南方向。
“洱河的黑龙……!”
……
山海关,是明长城东端起点,被誉为“天下第一关”!
有一男一女来到了这里。
那个女人脸上戴有面具,但身姿可谓无双。
“堂姐,你非要来这里做什么?”说话的男人一脸哀怨。
戴面具的女人往前走了几步,望着前方,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很轻,细腻但又充斥力量,总之是悦耳动听。
“我来看看这老龙头……”
“刘伯温自明初而建山海关,立老龙头,距今几百余年过去了,还是不成气候。”她摇了摇头。
“人族想重新站起来,就必须先挣脱这禁忌的枷锁。”她慢慢说道。
那个男人在发愣,在他的记忆中,从小时候起,就很少听堂姐说话,偶尔有,也不过是一两个字,哪有今天这样整句整句说的。
“这是几千年来最后的机会了。”她接着道,却又轻哼了起来,像在哼一首歌。
忽然,她目光一转。
“走。”
“去哪?”
“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