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灵交叉着手臂,听青云叙述完莲花失踪的经过,将交握的双手搁在桌上,对青云说,
“莲花无故失踪,你擅自闯入地狱,你希望我们帮你什么?”
“我求求你们帮我找到莲花。”青云哀求的目光环视在场所有的人。
“也许你不了解,我们是要抓到莲花,而你的目的是希望找到莲花。”童灵诚恳地说。
“我觉得我们的目的没什么两样。”青云目光坚定地看着童灵。
“怎么说?”
“我们都希望莲花好好的,找到她。”
童灵笑了,大概也因为很少看到像青云一厢情愿到如此地步的人。
“那找到莲花以后呢?”童灵问。
“那是另外一个问题。”
青云说完,几乎所有的人都笑了。
“我说青云啊,”刘宽和气地说,“看事情能这样一刀切么?”
“能!”青云一执着起来,那可是“八风吹不动”。“禅祖说,‘活在当下’”。
刘宽和艾鲁都笑了,就连徐强也扬起嘴角,但童灵却没笑。
“很抱歉,我们的任务是抓到金色莲花,交给天庭处理,我们不能跟你合作。”
“组长,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来只是告诉你们,莲花失踪了,你得上别處找她。”
“就这样?”刘宽不可置信,“就为这个,你甘冒这么大的风险,灵魂脱离躯壳,下地狱,一路打到这儿来?”
“是!”
“哇!你真了不起!”刘宽不禁竖起大拇指。
“我就是欣赏这种个性。”锺音两手交握,贴着左腮说。
童灵看看老刘,又看看锺音,无奈地说,“你们称赞也好,欣赏也好,青云道长,我必须送客了。”
“我晓得,谢谢。”青云向在座的每一个人抱了抱拳。“后会有期。”
“等等,”刘奇宝突然叫住青云。“久藏必有支应,林玉男有一心腹。”
“有!”青云恍然大悟。“听莲花说过,好像姓黄。”
“黄国强!黄国强有个儿子,叫黄绍兴,他因为侵犯我女儿,目前接受刑侦中。”
青云听得睁圆了眼睛。
刘奇宝又摊开右手,上面一只毛毛虫蠕蠕而动。锺音一把竟然掐住最近的艾鲁的臂膀,痛得艾鲁呲牙咧嘴发出无声的惨叫。
“这是什么?”
“斜纹夜蛾的幼虫,专吃莲花。”
“莲花的天敌!”青云惊呼。
“而且曾被人大量繁殖,红星戏院里就有很多。”
青云点了点头,“必有货主,必有牵头。”
青云朝刘奇宝一拱手,“我若找到莲花,一定先叫她放了令嫒。”
“你不怕她打你?”锺音笑问。
“我若不让她打,她打我不着。”青云也笑答。
刘奇宝曲肘伸出手,青云和他曲肘相握,锺音也凑了上来。
“找到莲花后……”刘奇宝说。
“我们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是热血剧看太多了吗?”艾鲁问。
“好嘛!这儿成了聚义厅了。”刘宽也笑说。
“还忘了什么没通风报信的,赶快!”童灵苦笑。
青云又朝大家一拱手,“各位今天对青云的帮助,小道没齿难忘。”又对徐强拱手道,“徐大侠。”
“不敢。”徐强也拱手回礼。
“待徐大侠与小道公私两了,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徐大侠月下讲论武艺。”
“一定。”青云问得直接,徐强答得干脆。
“那么,小道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走。
刘奇宝、锺音跟上,“我们送你出去。”
青云回身拍了拍刘奇宝的肩膀,又对锺音点点头,“我知道怎么出去。你们去忙吧!”
二人目送青云出了特侦组大门,才转过身来。
“二位大侠,可以开会了吗?”童灵问。
“组长~”锺音又开始扮痴装傻。
黄绍兴坐在侦讯室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两名年轻的刑警正在讯问他。
“黄绍兴,很多人都看到你那天带着昏迷的刘茵茵走出迪厅,你跟谁买的**药我们都掌握了。我劝你老实点。”
“警官,你说什么呀?我女朋友那么多,我那记得那天带谁回家啊?”
“你TMD,”另一名刑警按捺不住,桌子一拍。“亏你还叫人宝叔,连你叔的女儿你也敢欺负,你TM是人吗?”
这位警官的一番话,总算让黄绍兴收起了气焰,低着头,不说话。此时侦讯室的门被推开,老黑走了进来,
“小军你来一下。”
叫小军的年轻刑警跟着老黑走出侦讯室。
“师父找我有事?”
老黑看了看单面镜后的黄绍兴一眼,转过身来对年轻刑警说,
“把人放了。”
“师父,为什么?”
“派两个人盯着,我要钓大鱼。”
“懂了,师父。”叫小军的刑警笑着说。
电视新闻的画面,
“最近在我国南方沿海城镇颇为流行的莲花教,突然传出教主卷款逃跑。莲花教教主林玉男,本名林卫东,曾经是澳门赌场公关,房产销售员,近几年忽然宣称得到太上老君梦中启示,要他医病救人济世。名声传开后,就创立了莲花教,总部就设立在记者身后这栋大楼的十三楼……”
一张高背椅的前面突然传出嗤嗤的笑声,
“救人?济世?很讽刺,不是吗?”
林玉男迥异于往日形象,只穿着污秽的内衣裤,外面罩着一次性的雨衣,手上套着外科手套,嘴上还戴着一个医用口罩,被他拉到下巴上,盘腿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喝啤酒。发现他说的话无人回应,突然拿起桌上的报纸疯狂地拍打一个透明箱子的箱壁,
“我、在、说、话、你、没、听、见、吗?”
经他这么一拍打,我们才发现透明的箱子里有个人,不,是一个很像女人的怪异存在。她的手和脚类似莲花花瓣,头是一个女人的头,但因为裂痕和溃烂,几乎認不出原来的样子是谁。斜纹夜蛾的幼虫爬满了箱子的内部壁上和那怪异生物的身上,有些虫甚至钻进了女人的体内,而有些正在钻出来。箱子的底部铺着一层粗砺的白色碎石块,碎石块上沾满了某种不明的油性物质,那个怪异生物似乎更怕油性的物质,因为只要一沾上,她的皮肤,不,她的花瓣就会一小块一小块地溃烂和脱落。而虫尸更是落满了底部厚厚的一层,有些已僵硬,有些犹在做死前的最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