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处在那间宫殿般的主墓室里,不过我不知为何已经渡过了那个蛰水池,现在正躺在高台下的石阶上,郑天和卫茵正守在我的身边。
我彻底糊涂了,我刚才不是已经掉入蛰水中一命呜呼了吗?
还有刚才经历的那个发生在民国场景,实在是太过真实了,我可以看清每一处细节,触摸每一条纹理,那难道也是梦?
退一万步讲,就算刚才的还是梦,按照梦里的剧情发展,我在被手榴弹击中后确实是出现在了一处遗迹般的宫殿里……所以现在呢,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拍了拍脑袋,艰难的爬起,卫茵按住我说我腿上有伤,还不能大动,郑天见我醒了,万分欣喜地朝高台上叫嚷着,我朝上面看了眼,发现道叔和七哥正在上面努力地撬着那口巨型的琉璃棺,他们听见郑天的喊声后立刻停下手头的活跑到我身边查看我的情况。
看来我还活着。
询问一番后,原来是道叔亲自跳到人俑上,在我神志不清快要倒下去时,一把将我给拉了回来。我上岸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卫茵和郑天替我做了简单的消毒包扎,道叔七哥他们见我一时半会醒不了,就先爬上高台开始开棺。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道。
“将近二十分钟吧。”卫茵回道。
“你昏迷的时候嘴里还不停叨叨着什么梦话呢。”郑天补充道。
“梦话?你们听清我说了些什么吗?”我疑惑道。
郑天耸了耸肩:“声音太小,我们根本就听不清。”
我心中暗想自己在昏迷时说的梦话,应该就是在梦中秦淮河边,与那个穿旗袍的女人说的,一般情况下,梦里的遇见的人,说过的话,醒来之后都是比较模糊的,像我同样的梦,前两次就都是只能记得零星的片段,然而刚才却无比清晰,让我感觉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虽然你不是一个人,但就给你的时间不多了。”那个女人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好了,既然没事了,你就先在这好好躺着吧,我和你七哥继续上去开棺。”道叔对我说道。
“是啊,城仔,那个棺材好难开,我们忙了半天才有了一点起色。”七哥也应和道。
我摇摇头说:“不行,我现在已经没事了,还躺在这像什么话,我要和你们一起上去,亲眼看看这主棺中究竟有什么玄机。”
“你腿上腰上全是被那些鬼蛰的强酸腐蚀的伤痕,根本没法大动,还是先歇会吧。”卫茵指着我身上绑着的绷带说。
郑天也不太同意:“你小子都快成半个木乃伊了,还上去凑什么热闹,三十级台阶除非有人背你,不然……”
郑天说到这时,我突然打断了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乞求神情说:“对嘛,有人背我不就得了?要不兄弟你把我背上去?我是真心想见识一下。”
郑天听了立马装腔作势起来:“城子呀,不是兄弟我不想背你,只是你瞧瞧我这一身伤,基本上也算个可以领二级残疾证的人了。”
我有些沮丧,虽然不排除他有偷懒嫌麻烦的成分,但让他这个也挂了一身彩的人来背我确实有些强人所难,这时,边上的七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大方道:“城仔,我来背你,让你也上去开开眼界。”
我感激地望着七哥说:“还是七哥待我好,简直人间活雷锋!”
道叔瞥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句:“当初就不应该同意你下来,完全就是个累赘。”随后他就先走上了高台。
“别往心里去,你道叔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七哥憨笑着说。
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想来自己确实比较麻烦,刚才那个蛰水池所有人都平安无事的过去了,可到我时却出了岔子,证明我如果不是太无能那就是太命衰。
在郑天和卫茵的帮助下,我费力的爬上了七哥宽阔的脊背。七哥体质果然好,自己身上有伤不说,现在背着个人,步伐竟然依旧稳健。我们几个一步一步走上汉白玉台阶,终于来到了高台顶端。
七哥将我放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就拾起撬棍和道叔继续开棺,我一瘸一拐的环绕着面前的琉璃巨棺转了一圈,心中不由得赞叹起古时工匠技艺的高超。
整个琉璃棺呈宝蓝色,外表晶莹剔透,泛着圆润的光泽。琉璃棺里面一层是雕刻的花纹图案,图案样式繁复多变,别出心裁,我大致辨认了一下,里面出现了诸如凤凰,麒麟,鲛人等神话传说中的异兽形象,看起来栩栩如生,仿佛是被凝固在棺面里的缩小标本一般。以南北朝时期的工艺水平来看,简直就是精品中的精品。
“可惜我DV坏了,不然待会肯定要记录下这琉璃棺开棺的瞬间!”郑天有些沮丧的在我身边叹息道。
“我们家几代人都在追寻的秘密,这下终于就要就要揭开了。”卫茵的说完后眼眶已经有些湿润,想来应该是想起了她下落不明的父亲。
“是的,秘密即将揭晓。”我这时候将目光汇集到道叔和郑天身上,发现他们不是简单的用撬棍去撬棺,而是像解密码锁一样,不断地敲打棺材面,接着将耳朵贴近了辨别声音,然后根据这个声音来转动棺材盖中央的一个“墨”字圆盘,圆盘每转动一点,棺盖就会升起一点,待棺盖升起了,他们就立刻用撬棍支撑住……
道叔和七哥两个人相互配合,表现得十分专业,但具体是根据什么原理操作的我就不清楚了。
“怎么样?请问大概还要多久?”卫茵焦急的问。
“快了,等棺盖再升起一寸,我们就可以直接将它撬开。”七哥回道。
这时候郑天拍了拍我的肩,小声问道:“你说待会棺材盖掀开了,里头躺着的是那个南梁宁王萧卿呢还是太平天国的洪秀全?”
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虽说这大墓是宁王萧卿的,但洪秀全改造墓室,鸠占鹊巢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所以琉璃棺里躺着的很有可能已经不是萧卿本人了。
“这样,咱俩赌一顿饭,各押一个,你押萧卿,我押洪秀全如何?”我说道。
郑天点了点头:“行,赌就赌。”
卫茵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见我们竟拿这事下注赌博,立刻就把我们奚落了一通:“你们怎么不赌里面躺着的是典城还是郑天?真是无聊至极。”
“就当苦中作乐吧。”我无奈道。
一刻钟后,历史性的一刻终于来临,此时的棺材盖已经上升到了可以用撬棍撬开的高度。
道叔和七哥当下就握紧撬棍,两人喊完“三、二、一”后一齐发力,终于将整个悬棺盖掀了下去。
我们所有人都围聚了上去,探头朝里面张望,可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里面躺着的那具尸体竟然既不是宁王萧卿,也不是天王洪秀全,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