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看的是瞠目结舌,震惊不已,李靖不仅是陛下钦定的黜置使,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尚书右仆射,也就是当朝宰相。
他们得见宰相已经是幸事,而这江晨不仅是得与宰相同席而坐,一首诗还差点受了宰相大礼,顿时对江晨的看法有所改变。
不少机灵的人已经想好,回家定要拿上一百贯钱,去把天上人间的贵宾卡给办了,此人日后成就不止于此。
而刘三全已经是脸黑如碳,凭什么这小子就能有如此好运,不仅拿下了柳絮这个美人,还得宰相大人如此重视,比身材没我好,比钱和妻妾也没我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有人会说这不过就是一首诗而已,为何会引得李靖如此礼待,这都因为嫉妒才说出来的话。
你要知道,华夏千百年来,文人士子何止千万,诗词更是数之不尽,但能经得起历史长河的检验,最终能留名青史的诗人、诗词又有多少?
这一首《出塞》就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来的精品诗词,江晨凭借自己穿越者的身份,用此获得李靖的青睐,当然是让人心生嫉妒。
众人目光都落在江晨身上,今日之后,恐怕身份地位都会有极大的变化了,有文才的人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够成功,但有文才又有运气的人,只要抓住机会,距离成功就会很近。
这边江晨拦住了要给他鞠躬的李靖,舒了一口气,但扫了一眼四周,见到他们看他的眼神,心想这下完了,算是彻底出名了。
这也怪不得李靖,他本是性情中人,听到此诗之后,心中激动,也没想太多。
心情平复后,李靖坐下来,开始重新审视江晨,救了大郎一命,却又不持此事攀附于他,谦卑有礼貌,有才不显摆。
真是越看越是喜欢,但看了一眼旁边似在回味《出塞》的侯越,又压下了心中念头,道:“江小郎君既然与大郎相熟,就称呼我一声伯父吧。”
江晨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立马改口道:“晚辈见过李伯父。”
“好好,日后多和大郎亲近亲近。”李靖笑道。
李德謇也很高兴,对父亲道:“阿耶您不如……”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李靖打断道:“此时以后再说。”
李德謇瞥了一眼候越,点了点头。
李靖听得江晨这首《出塞》,心里高兴,喝酒也换上了大碗,时不时还不忘称赞江晨几句。
李靖一边喝酒,一边讲述着边关战事,听得江晨热血沸腾,也陪着喝了不少酒。
酒过三巡,李靖父子面色不改,侯越双眼也是依旧清明,只有江晨双颊酡红。
此时江晨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但热情依然高涨,不停地给他们倒酒,搂着李德謇称兄道弟,嘴里还大放厥词道:“伯父,到时候咱的东西种出来,铁定能解决大唐人民的温饱问题。”
“恩公,你醉了。”李德謇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大郎,既然江晨醉了,你就送他回去吧。”李靖说道。
“好的阿耶,您自己小心。”李德謇说道。
见状,侯越对管家道:“你派人送李校尉和江小弟回去。”
李德謇扶着江晨跟随管家出去了,而此时侯府的宾客也已经是走的七七八八了。
李靖喝了一口酒,道:“宁县治安良好,民风淳朴,又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江晨,这可都是候县令的功劳啊。”
“不敢不敢,这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侯越摇头道。
“此次返回京都,李某定会向陛下如实禀告。”李靖笑道。
闻言,侯越精神一振,有些激动,急忙起身行礼道:“下官多谢宰相大人。”
有李靖在圣上面前美言,这升官发财还不是迟早的事。
“这里没有宰相,只有黜置使,只要候县令奉公守法,一心为陛下做事,李某定当支持。”李靖不紧不慢的说道。
“下官谨记大人教诲,定为陛下尽心尽力。”侯越保证道。
李靖淡淡一笑,突兀的问道:“我来江南之时,听闻民间有两个组织非常的有名,一个叫‘阎罗殿’,一个叫‘天子教’,不知道候县令是否知道这两个组织是做何事的?”
侯越轻叹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三年前江南一带突然发生了许多血案,经过调查才知道是一个叫阎罗殿的杀手组织,专做那收钱杀人的勾当,非常的张扬,弄得是人心惶惶,扬州刺史周大人带兵围剿了一段时间,这个组织就收敛了许多。”
说着偷瞄了一眼李靖,见其神色未变,在喝着酒听着他讲述,便继续道:“至于这个天子教,下官未曾听说过,不知大人为何会问起这个?”
“候县令可知小儿为何会称呼江晨为恩公?”李靖放下酒碗,问道。
侯越摇头道:“下官不知。”
“前些日子小儿处理公务途经宁县,被阎罗殿的人追杀,是受江晨所救才捡回一条命。”李靖平淡的说道。
“是下官的失职,才让李校尉身处危险之中。”侯越冷汗直流,先前还在夸宁县治安良好,现在又抛出李德謇在宁县被人追杀,李靖心思还真是猜不透。
“呵呵,李某并无责怪候县令的意思。”李靖笑道,看了看已经只剩下奴婢的大厅,又道:“天色不早了……”
“下官已为大人准备好房间,大人这边请。”侯越心情忐忑的带着李靖去休息了。
……
此时侯府一间厢房内,崔柳丕方才回来,听到自己大哥被姨父打入县牢,便来到了表妹房间询问事情的经过。
“表妹你说大哥他想要教训的人是叫江晨?”崔柳丕有些惊讶。
周思云点头道:“嗯,是叫江晨,在县城开了一家叫天上人间的茶楼。”
真的是他,崔柳丕眯着眼,没有说话。
“二表哥,你说大表哥这会被如何处置?”周思云对昨日在茶楼发生的事也心生恨意,但好在是没有参与崔柳毕的行动,不然现在她也在县牢里了。
“短时间内肯定是放不出来了,姨父自有他的方法,大哥他也太蠢了,明知道今日黜置使会来,还选择在侯府里动手。”崔柳丕冷笑道。
栽赃的方法是好,只是时机地点选的都不对,不过大哥的这一闹,或许会转移黜置使的注意力也不一定,一会得去问问姨父在宴席上得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