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下棋,讲究的就是心境。
下棋有安心的作用,也有帮人提高智慧的作用。
好似行军布阵一般,这些棋子是万千的兵士,而掌控这万千兵士的则是下棋者,也就是将帅。
两位将帅对阵,不同阵营,自然就是厮杀。
此时方岩与华老的对阵,便是电光火石,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的停歇。
他们的一颗颗棋子就好像一把把的刀子,都是直通对方的要害。
虽然是下棋,却也危险万分。
一旁的安碧楠并不知道,可身在居中的方岩和华老却是明白的很,只不过方岩太过悠闲,随心所欲,而华老则是渐渐皱眉,沉稳应对。
棋盘上很快就摆满了黑白棋子,乍一眼看去,几乎没地方可以落子了,但双方的速度却还没停歇。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方岩落子违停,对面的华老却是有些踟蹰犹豫了起来,方岩也不急,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递过去。
华老一怔,却也接了过去,但没有要抽的意思,而是一直盯着棋盘,显然在思索棋盘上的战局。
至于方岩则是悠闲在在,他点起一根香烟,很有耐心,他甚至还有闲心去看安碧楠。
不过才看过去,安碧楠就是对他狠狠瞪了一眼,显然是要让他专心。
可方岩却是不听,还挑衅的对她眨眨眼,他的这副模样让安碧楠气急,但有华老在旁,安碧楠又不好对他发火,只能忍着。
华老似乎真的被难住了,一直盯着棋盘,许久后他终于是落下一个棋子,可就在他刚落下,方岩不假思索的也跟着落子。
太快了!
也太自信了!
华老还从未见过这般凌厉的下棋风格。
许久后,华老轻声叹了口气,道:“这局……老夫输了!”
听得这话,安碧楠松了口气,但见方岩微微一笑道:“华老承让了。”
华老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门清的很,他一点也没有承让。
这次方岩道:“华老,这次你先手吧。”
华老虽然年龄很大,辈分也很大,但他没有拒绝,直接先手。
其实华老也极是自负,他不信,自己会输在一个年轻人的手里。
而当华老先手之后,还是如刚才那般,方岩又是迅速落子。
啪!啪!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特别的清脆响亮,这次华老的速度要慢些了,他不想进入第一局那样的节奏。
虽然华老的行棋风格变了,方岩却是没变,从来都是那般凌厉,迅速,好似迅雷般急速,即使是下棋,方岩也展现出身为年轻人该有的锋芒。
棋盘上的棋子满了,华老落子的速度越来越慢了,终于,华老叹了一声,将拿在指间的棋子放了回去。
“华老,还能下呢。”方岩提醒道。
其实华老还没有完全输掉,还有反击的机会。
但华老却是摇摇头,苦涩一笑道:“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负隅反抗,挣扎无用。”
方岩面色肃然道:“可我认为,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才是男人该有的风范。”
华老讶然的看着方岩,因为方岩的这话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虽然方岩很年轻,在刚才的表现中也略显张扬,但那只是方岩的自信而已,让人生不出半点的坏感。
华老轻轻一叹,而后站起身来,道:“你们俩随我来吧。”
方岩面无表情,旁边的安碧楠却是眸子里掩饰不住惊喜。
华老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个小树林,这里就是个老人休闲娱乐的场所,华老几乎每天都会到这里来,是以才给了别人很多机会,比如那薛无涯。
方岩和安碧楠跟着华老到了他的住处,进了屋,华老让两人坐下,而后华老则是独自进了卧室。
不多时一位老妇走了出来,她是华老的妻子,显然也是认得安碧楠的,看到安碧楠顿时就心喜无比,过来拉着方岩就拉家常,安碧楠一一淡笑着应对。
片刻后老妇将目光放到了方岩的身上,道:“小楠啊,这位是……”
“我的助理!”安碧楠飞快说道,生怕方岩开口,她怕方岩乱说。
老妇哦哦了两声,便没有跟方岩说话,只顾拉着安碧楠聊天。
不一会儿华老出来了,说道:“老太婆,你进屋里一会儿!”而后,他将一份文件放在了安碧楠的面前。
安碧楠连忙接了过去,这其实就是一份股权转卖书,华老早就准备好了,安楠很仔细的扫了几眼,然后放下,说道:“华老,里面的条件都很合理,我都答应。”
华老却是叹了口气,道:“小楠啊,老夫跟你的父亲也算是熟识了,当初他把这份股权卖给我,其实是另有隐情的,你知道我为何一直拖着这份股权不卖吗?”
安碧楠摇了摇头,道:“还请华老详说。”
华老道:“没什么详说不详说的,很简单,因为这份股权是你父亲交代我,让我不要卖给你的。”
此话一出,别说是安碧楠惊讶了,就连方岩也是惊住。
搞来搞去,都是安鸿立的主意啊!
一向淡定自若的安碧楠也坐不住了,绝美的脸上露出急切的神色,但华老又道:“不用问我,你父亲只交代了我这个,其他的没有详说。”
这话让安碧楠坐了回去,华老没必要骗她,是以安碧楠冷静了下来。
片刻后,安碧楠将那份股权转卖书递了回去,说道:“既然是我父亲的意思,那就一定有他这样做的原因,还请华老替我父亲保管好。”
华老收了回去,眼中有一抹欣赏之意:“鸿立有个好女儿啊,不过我也大概能够猜出你父亲的意思,那刘伯龙父子来找过我,还有刚才你们见到的薛无涯,他们都想要我手里的这份股权,由此可见,你父亲或许是想让我来制衡他们。”
安碧楠点了点头,她也同意华老的想法。
从华老的屋里出来,来到小区里,安碧楠显然还处于思索之中,方岩也没去打扰她。
但安碧楠却是突然看着他,说道:“你说……我爸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