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毅诚没有在意贝尔的反应，他眼里只有身处黑暗中的蝙蝠侠，他用一种无比怪异和狂热的声调对着眼前的贝尔说道：

    “哦，你呀你呀！你就是舍不得让我死，对吧？

    事情就是这样，不管我干什么事情，你都不会动摇！你就是那种永远不会堕落、不会沉沦的人，对吧？

    嗯？

    所以，你不会杀我…是因为你有一种自以为是的正义感！

    而我也不会杀你…因为你实在是太好玩了！

    我猜，我们两个人命中注定要这样互相争斗一辈子！”

    贝尔不由自主地被彭怿辰激怒了，他根本不用代入人物，就怒吼道：“你会在精神病院里，被关一辈子！”

    彭怿辰哈哈哈疯狂笑着，看着贝尔，好像看着自己的倒影，他笑道：“那到时候我们可以住在一个房子里。 你看，这城市的疯子越来越多…将来总有两个疯子合住一间房子的时候！”

    贝尔看着他放肆的笑容，总想上前打两拳，但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反驳道：“刚刚两艘渡轮的事情，向你证明了，这个城市里还有无数相信光明的人。”

    彭怿辰根本没被贝尔这句话打击到，他努力把自己的身体荡了起来，就好像在玩秋千的孩子，一边笑，一边享受地说道：

    “但等他们的精神支柱崩溃，就不会有心向光明的人了。等他们亲眼见到哈维登特现在的样子，还有他的那些“英雄事迹”，他们就会彻底崩溃。

    你不会以为，我会把争夺“哥谭市灵魂”的斗争，完全寄托在和你拳打脚踢上吧？

    怎么可能？

    每个人都需要一张王牌，我的王牌就是哈维！”

    贝尔疯狂的吼道：“你把哈维怎样了？”

    彭怿辰这时如同一个指挥家，双手在半空中不断诡异的挥舞着，好像在完成一个精彩的曲目一样。

    他放肆的笑声，回荡在贝尔，还有全场摄制人员耳中：

    “我把哥谭市高高在上的光明骑士…降低到我们两这种怪胎的层次了，就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层次。

    这一点也不难，就像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

    “疯狂”这东西，就好像地心引力一样，只需要轻轻推他一把，就能让人走向毁灭。”

    这一大段台词，彭怿辰说的畅快淋漓，但周围的摄制组却听得毛骨悚然。

    这么段话里，本来根本没有什么太过血腥和恐怖的词语，但被彭怿辰用无比诡异的音调，用无比诡异的表情说出来，就让所有人都听得浑身发毛、头皮发痒。

    “cut！”

    诺兰的声音响起，把现场所有人从彭怿辰营造的恐怖气场中，拉了出来。

    彭怿辰听到诺兰的声音之后，闭上眼睛，长长出了一口气。

    他小心地把自己内心中，小丑的思想全都压在心底深处。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彭怿辰又恢复到了平时成熟稳重的样子。

    他的演技果然是突破了，即便是驾驭“小丑”这样的角色，依然能够做到收发自如、游刃有余，这是他以前不敢想象的。

    当工作人员把彭怿辰拉回到楼层里的时候，彭怿辰双脚站在地上，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

    长时间倒吊，让他的大脑有些充血，晃悠了很多下，他才站稳。

    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任何一名工作人员，敢上去搀扶一下他。

    大家都被他刚刚的表演吓坏了。

    彭怿辰也对自己最后这个镜头的表演十分满意，因为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演技终于突破了。

    他终于来到了表演的第三层境界：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

    不是以前那种灵光乍现才能进入第三层境界，而是可以收放自如的把自己的演技维持在第三层境界。

    彭怿辰在穿越到蓝星之后，先后十几次进入剧情世界，体会了十几个不同的人生，积攒了无比丰富的人生经历。

    虽然这些记忆，都是像光碟一样，存在他大脑深处一个空间里。

    他只能调用，并不属于他自己本人的记忆，这样才让他没有真的精神分裂。

    但即便只能调用这些剧情世界里的人物记忆，也让他拥有了一份比其他演员丰富无数倍的表演经验和人物心理体验。

    他的这些积累，是同年龄年轻人不可能具备的。

    这十几段人生经历，就是彭怿辰演员职业生涯里，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如今，这些人生经历，经过彭怿辰自己在每一部电影的不断磨练，终于厚积薄发，在今天这场高空戏里，全部爆发了出来，让彭怿辰彻底摆脱了以前的表演瓶颈，再次突破了自己的表演境界。

    现在，他虽然头还有点晕，但整个人都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彭怿辰摇摇晃晃走到诺兰身边，看向对方，确定这场戏是否通过了这位鬼才导演的要求。

    诺兰看完了刚刚那场戏的回放镜头，满脸不可思议地看了彭怿辰一样，随后翘起了大拇指，由衷佩服彭怿辰刚刚的那段表演。

    这是一段足以永载史册的表演，也是一段足以称为伟大的表演。

    诺兰都可以想象到，等电影上映之后，有多少影片人和电影演员，被这段表演所倾倒和征服。

    彭怿辰看到诺拉竖起了大拇指，就知道自己在《黑暗骑士》的戏份，终于全部杀青了。

    他在这个剧组仅仅呆了十天而已，但却再次完成了自己人生和演技的一次巨大突破。

    身处表演的巅峰境界之中，彭怿辰拥有了从未有过的自信，他感觉自己今后，对任何一个角色，都可以举重若轻的表演出来。

    现在他的演技，终于可以称为伟大了。

    那么未来，奥斯卡影帝，这个他追求了很多年的奖杯，离他还会远吗?!

    这时，饰演蝙蝠侠的贝尔也走了过来，他满脸惊艳地看着彭怿辰，他实在想不出，这个和自己基本同龄的年轻人，演技为什么会如此的好。

    要知道，彭怿辰在圈子里可是以顶级导演闻名的，他的演技虽然也不错，但毕竟没有获得太多奖项的证明，所以并没有受到大范围的认可。

    克里斯蒂安贝尔在刚刚表演的时候，感觉自己对面的彭怿辰，就好像是一个疯狂和混乱的集合体。

    他根本不用表演，就是简单说几句话，就把小丑“复活”在了所有人面前。

    克里斯蒂安贝尔在整场戏里，根本没有自己的节奏，全都是被动跟着彭怿辰的表演往前走的。

    彭怿辰的这种演技，贝尔此前只在汤姆汉克斯、丹尼尔戴刘易斯等几个好莱坞顶级演员身上见识过。

    要知道，贝尔也是英伦舞台剧演员出身，他的表演水平，一直都是年轻一代里公认的拔尖水平。

    但在和彭怿辰演对手戏的时候，对方毫无雕琢的痕迹、浑然天成的演技，还是让他感觉到武力追赶，甚至很多时候轻易就被彭怿辰表演的小丑，挑起心中的怒火。

    随着这十天的拍摄进行，贝尔对彭怿辰的演技越来越佩服，可以说，他饰演的蝙蝠侠，也是在彭怿辰表演的小丑的挑动下，才渐渐找到了那种内心黑暗，却追求光明的感觉。

    彭怿辰就好像真的变成了小丑，总能轻而易举地掌握住人性最脆弱的地方，然后不动声色之间就让人沦为他掌中的玩具。

    在拍摄小丑接受蝙蝠侠审讯的镜头的时候，贝尔甚至差一点失手真的去殴打彭怿辰。

    还好当时被诺兰叫停了，才免于一场拍摄事故。

    现在，彭怿辰的戏份终于拍完了，贝尔的心里既轻松了下来，又感觉有些遗憾。

    毕竟在和彭怿辰演对手戏这段时间，贝尔感觉自己的演技也跟着在慢慢提升。

    所以，当诺兰宣布，彭怿辰的戏份彻底杀青，可以离组的时候。

    贝尔也上来和彭怿辰深深拥抱了一下。

    彭怿辰并不知道贝尔如此复杂的内心变化，他只是带着在《黑暗骑士》里收获的经验和刚刚突破的演技，离开了芝加哥。

    当天晚上，他就坐上了去往波士顿的飞机。

    在那里，还有《三块广告牌》的拍摄工作，正在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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