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所担心的。假如这一系列的传说真实,那么运棺客也好,四公也罢,他们之前进入的都是化制鬼母双目魔力的禁地。不谙此道,胡乱闯入,不想引祸上身都难。
我理理思绪对他们说:“换言之,四十九座巫官墓,葬的都是鬼母之眼的邪力,与木萨的‘无形舍利’相生相克同处一座崶宇之中。这‘无形舍利’应该便是藏地巫师口口称颂的‘无界舍利’。你们盗了不该盗的墓,身染不治之疾是犯了忌。”
“无界舍利”指的是“木萨”自身带有的某种灵气,听说能分衍出神力克制鬼母之眼。如果我猜测无误的话,每一座巫官墓应该都有一副‘劙天地恏瘞图’,而其中‘阙霄琴厢邈音曲’中的女子画像可以说就是这个“无界舍利”。
顾笑之叹息:“看来咱们来自五湖四海却都在巫官墓中殊途同归了。”
葫芦意识到境况突然变得性命堪忧,不敢再妄动开启石棺的念头,猜疑道:“我们现在所见的石棺,没有‘阙霄琴厢邈音曲’那“木萨”小妮子的画像,是不是等于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无界舍利’被女魔之眼的邪力给化解了?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坏了,坏了,老默你可是禦鬼开棺的地官,能解此迷者,你可是天下不二人选啊。”
不语无奈地说:“葫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一句正经话。”葫芦不敢再多言,小捂起自己的嘴巴。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唯独四公心有忌惮,急切出言相询:“这些传说是否属实啊?”
何为传说?当有人做了一件寻常人办不到的事,后世再无出其左右者,久传不息便成了传说,渐渐沦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其真实性虚无缥缈备受争议,但又有谁敢断言它一定是假的,从来没有发生过呢。
我也希望是自己推测错误:“四公,你们当年能捡回一条命应该感谢‘阙霄琴厢邈音曲’中那位“木萨”。这些传说看似荒诞不经,实则无可置疑。”
藏地曾经流传著一支神秘的巫师群体,谓之“黑巫大祖”,主持藏族原始宗教祭祀,据说他们都有通神之能,能同鬼神通话,上达民意、下传神旨;可预知吉凶祸福,除灾祛病;施行占卜、召魂、驱鬼等巫术。他们是人与神之间的媒介,藏地除了活佛喇嘛之外,在藏民心中享有独一无二的崇高威望。
我所听闻的“无界舍利”就是从“黑巫大祖”口中传出来的。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特殊身份,代代相传为“木萨”守陵,同时他们都是高深莫测的画师,也只有他们能将“木萨”的画像画出来。
而且据传经“黑巫大祖”所绘的“木萨”神像具有无界之力,是克制鬼母之眼独一无二的法界。不过黑巫大祖在清代好像就已经绝迹,藏地听说过“黑巫大祖”的巫师也十分罕有了。
魑城宫崫葬有巫官墓,“巫官”不用多说都知道指的便是“黑巫大祖”,而黑巫大祖是为“木萨”守陵,试想一下,这里的石棺又有罕见的“劙天地恏瘞图”,与四公当年在藏地发现的“阙霄琴厢邈音曲”、“徵冥怤豫图”、“翕月天宫”如出一辙,这之间的联系已经非比寻常,只能说明都是出自同一人或者同一族群之手。
我神思飘摇,浮想一千多年前的久远时代,我记得“黑巫大祖”曾流传下来一本《逆地经象轮》残卷,其中有这样的记载:鬼母之眼的“眼心”与“木萨”一并安葬在昆仑山的深处。这也是现代许多大探险家热衷于在昆仑山中探险的原因,无非都是想找到“木萨”的陵寝。
四公揣思一阵,说道:“许老弟的意思是,我们当年进到的神祗古墓,壁画上‘阙霄琴厢邈音曲’画卷中的女子即是这位通了鬼母邪眼的‘木萨’本人?”
我说:“千真万确,必是藏地黑巫大祖口口传颂了一千多年的‘木萨’无疑。”我不解的是,既然“木萨”的画像能降住鬼母之眼,为何在石棺上没有她的身影?
肖自在疑虑重重:“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如何破解这石棺。”
石棺中葬的极有可能便是鬼母之眼其中的某一部位,以此封住巫官墓的入口,而巫官墓当中安葬的无疑是身份特别高贵的“黑巫大祖”。天下崶宇为此不可盗。
线索已经十分明朗,我便跟他们透出实底:外人进不去,但地官却可以,让你等见识见识我地官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