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做“老关”的中年男子喝完酒就坐在了张子山和李奎勇的中间，看着张子山说：“不好意思啊，咱们两张桌子离得比较近，所以刚才你们俩的谈话呢我听了一些”，又指了指李奎勇说，接着说“刚才这个小伙子说你是从空军下来的，应该是北空吧？”张子山听着点了点头，继续听着，“听话里的意思你在部队的时候就学了开车？”

    张子山把筷子放到一边，说：“是的，我在部队就是汽车连的，学的专业就是开汽车。”

    “叫我老关吧，听着舒服点儿，别总X长X长的，你们是附近村里的吧？”“关X长，我们就是北边故城的……”“故城，故城好啊，地理位置非常好，以后发展的前途很大啊！我不是你们这儿的，我是龙门下面皋城县的，在你们东边，不近呐！这不，嫌麻烦，我们几个就跑得远了一点，来这儿躲个清静！”

    三个人又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老关又问张子山：“听他说你当了六年兵，从部队上回来也开了一两年车了？”

    “可不嘛，关X长，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待业呢！呵呵呵！”张子山说到这儿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听你们刚才说拉沙子不是挺挣钱的吗？那后来怎么不干了？”“别提了，这头一年吧，干的人少，确实能挣不少，可是时间不长人们一窝蜂似的都拉起了沙子，就不那么挣钱了，再说了，我们的车也不行，买的时候就是旧的，开不了多久麻烦就来了，各种维修，又花钱还耽误工夫，这不，一气之下，都卖了，不干了！”张子山嘁哩喀喳地说了一大堆，然后看着关X长说：“不好意思啊，关X长，一提到这个我这心里就……”

    老关拍了拍张子山的肩膀，说：“那怎么不凑钱买辆新车呢？”

    “哪去凑这么多钱呐？再说了买车的门路咱倒是有，可是没有那三大样啊，要钱没有要碱票儿和钢票儿也没有，哪敢想新车啊？”张子山摆弄着手心里的筷子说，“再者说了，就现在那拉沙子的人可多了，不好干，干别的，咱也没有门路，就算是新车，不也浪费了吗？所以下一步，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了？”

    “小伙子，听他叫你子山，你贵姓啊？”关X长问。“免贵，我姓张，张子山！他叫李奎勇，我最好的朋友，使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好武功！”张子山说。李奎勇赶紧拿起手中的酒杯，用手碰了碰子山，“关X长，我不像子山啊，他是高中生，又当过兵，我就是粗人一个啊，平常就爱使枪弄棒，舞弄个拳脚什么的，登不了大雅之堂啊！我和张子山敬您一杯酒，关X长，请！”

    关X长端起酒，抬头看着李奎勇说：“这番祝酒词说得可不像是一个粗人啊，练武也很好啊，精武精神嘛！来来来，干杯，小伙子！”放下酒杯，关X长又看着张子山说：“小张啊，现在是不是还特别想开车啊？”

    “那当然了，可是……”张子山欲言又止地说……

    “由我来出钱出票，你负责去买车，买回车来，你就负责开，整个皋城县企业的活儿我尽量给你派，你看这样行吗？”说完，又冲着他自己桌子上的那帮人说道：“老杨，你们几个都过来吧，把这两张桌子拼到一块儿，都过来坐，商量点儿正经事儿！”

    大家又重新坐好之后，关X长又给张子山和李奎勇介绍起来：“这位是我们县XX局的老杨，你们叫他老杨就行；这位是老杨的儿子，杨成华，你们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这个是我的司机小罗……”

    张子山听着这个老关说的话，一下子来了精神。老关招呼着老板娘过来，又给大家加了两个菜，自己坐在拼桌的中央，继续地给张子山和李奎勇介绍着。

    “小张，你可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是部队上下来的，而且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年轻人，收入方面肯定亏不了你，这样，老杨你不是一直也给你儿子想找个副业吗？你看这事儿怎么样？”

    “老关，刚才你们的谈话我们在那边都听得清清楚楚的，这是好事儿啊，这对搞活咱们县的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来说是起了个表率作用啊！”

    “那这样，老杨，咱们两个一人出资一半给小张去买车，你儿子当会计，我的司机小罗和小张两个司机倒着班开，小张你也再找个人跑跑业务，哎，这小李就不错嘛！其实就是想让你们多挣一份钱，业务方面主要是我和老杨的事儿！这样咱们这个临时班子就算搭起来了，你们说怎么样？都谁有不同的意见？现在可以提，等真正干起来了，谁也不能临阵撂挑子啊，小张，你说呢？”

    张子山脑子转得也不慢，一想也不用自己出钱，还是X长和J长给联系业务，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所以，当问起自己的时候，也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关X长，我和李奎勇这儿没问题，就看大家了！”

    “我和老杨呢，主要是搭台子，这上面的戏还是得你们四个人来唱，怎么样？说定了，咱们就干一杯？”老关的眼神从在座的每一位的脸上一一划过，看大家都挺高兴的，于是斟满酒杯中的酒，站起身来，大声地说：“来小张、小李，老杨、小杨小罗，都把酒倒满喽，预祝你们四个人在这新的舞台上干一番新事业，干杯！”“干杯……

    这一桌子人聊得挺投机，散场的时候时间不早了。回到家里，张子山把这件事跟左晓晴一说，左晓晴也挺支持，这样把自己也解放出来了，可以在家安心地带着孩子在豆腐坊里干着相对稳定的活儿……

    第三天上午，按照老关说的地址，张子山叫上了李奎勇直接就奔到了皋城县。老关和老杨早就在约好的地方等着了，碱面票和钢材票都准备好了，老关把一捆用报纸包裹着的前递给张子山，说：“这是两万五千块，应该差不多够了！你们好好点一下！”又把手里的碱面票和钢材票递给张子山，“这些票子可不敢弄丢了啊，别说，确实不太好弄！这样，让你们的小杨会计跟着你们一块去看看车，小张，关于这辆车你完全可以自己拍板，钱万一不够的话，小杨身上还带着备用款，总之，越早把新车提出来越好！”告别了老关和老杨，三个人拿上钱和票子就直接上路了……

    三个人直接就杀到了龙门市汽车制造厂，昨天张子山已经和他婶子约好了，在门口没有等多久，子山婶子就从厂里出来了，带着张子山他们就去找销售科长了。销售科长一看人来了，就把大家迎进了办公室，上来就说：“你们也知道，现在新的车辆指标挺紧俏的，供不应求啊，你们运气也挺好，现在正好到了几台全新的东风汽车，再晚几天估计就抢没了，你们先到先挑，都在车库呢，我带你们去挑！”说完话就领着张子山几个人来到了车库。

    打开车库门，五辆崭新的东风汽车整齐地摆放着，张子山围着几辆车转着、检查着……过了好一会儿，眼看销售科长都有点不耐烦了，张子山终于敲定了其中的一辆！“其实，都是新车，没什么可挑的，这也就是张老婶儿领着你们过来的，否则别说挑了，车库都甭想进来！挑这么半天……”

    张子山问起了价钱，销售科长还没等张子山问完，直接张嘴就说：“两万三，一口价儿，我们这儿是正规单位，中间没有任何回扣！就这个价格这个车型，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最少也得两万五，都是熟人介绍的，咱把中间那些没用的都去了，一口价，两万三！行不行？行就提车，不行也没事儿，以后再说……”

    “两万三就两万三，成交成交！”还没等张子山说话呢，一边的小杨赶紧说，“成交成交！张哥，可以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