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挊微微一笑,众人的表现令他很满意。
就是自己找的帮手这边表露出的反应也没有超出他的预料。
他再冲公孙良呶呶嘴,后者嘴角一咧,右手背在身后,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啪。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与陈挊才能听到,然而就是这极轻的声音,却让选手休息区里的三支队伍陡然之间面色大变!
长空队、断脉队、赤阳队。
这三支队伍在昨天受到了陈挊的接见,正是归属在中临队之下的三支队伍。
此时此刻,公孙良那一指响指打出,声音低微到连他自己都不怎么听得见,而在这三支队伍所有人,包括其领队的耳中,却如同响起了睛天霹雳!
与此同时,三支队伍的人竟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若不是极力克制的话,仿佛就要冲膛而出!
“是……是什么?”
长空队那瘦高青年满脸震惊,不由望向他的同伴。
于是,他的震惊进一步加剧。
他在同伴的眼中,竟然看到了如血一般浓郁的红芒!
“师……师叔,他……”
他急忙转头与寻找自家师叔,也是领队的长空宗副宗主司徒令,竟骇然发现,那血芒可不单单只是出现在同伴的眼中,就连他这个师叔也是满脸狰狞,双眼中透射出恐怖的血芒。
“你们……怎么……了?”
他正要大叫,却突然直感双眼一阵灼热,不由得躬下身子想要捂住眼睛,陡然,一股凶残狂暴的感觉自他心底里狂猛冲了上来,直达头顶。
于是,瞬间他便明白了那血芒的含义,也可以说,即使不用去看,他也能感觉得到,此时自己的双眼定然也是血红一片。
三支队伍全都在这响指之下感觉到了这股疯狂之意,所不同的是,像司徒令等实力高深的带队师长还能勉强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而修为只有极武者的参赛弟子们则已经开始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同时身上也在缓缓出现那原本只有在施展兽武秘术时才会产生的变化。
三支队伍里修为最高的要数赤阳书院的尉迟元良,他勉强还能保持住一份真正的清醒,可当他眼见门下弟子的变化时,那张本已极不好看的脸庞瞬间已是大变。
这是……要将他门下弟子全都变成异兽的节奏?
正想着,与虎谋皮的懊悔情绪还没来得及涌现,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停!”
凭空出现的声音只说了一个字,尉迟无良只觉自己的头脑为之一轻,方才那血腥残暴之意竟像来时那般突然,走得也极为迅速。
“没……没事了?”
三支队伍的人齐齐愣住,动作却是千奇百怪,有抓扯自己头发的,有痛苦到蹲在地上的,也有已然发狂,正在奋力撕扯着自己身上武道服的,各人保持着不同的动作,齐齐愣在了当场。
刚才……是做梦么?
有人甚至产生了这种莫名的念头。
尉迟无良却很清楚,这并不是做梦,而那声音的主人他也听得仔细,不由怒目厉转向陈挊身旁的公孙良。
这声音是他的!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尉迟无良没有开口喝问,而是直接在自己脑海中大声怒道。
公孙良的声音竟然能进入自己的脑子,他相信对方必然也能听到自己脑中的喝问。
果不其然,只见公孙良嘴角泛着冷笑,嘴巴不动,声音却清晰在尉迟无良,以及所以三支队伍的人脑海中响起。
“没干什么,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昨天提供给你们的兽丹里加了一点料而已,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神奇你老……”
三队中不乏脾气火爆者,一听自己竟着了对方的道儿,不由怒从心起,然而一声怒骂还没吼出最关键的那个字,他陡然只觉血腥残暴的感觉骤然又袭上脑海,令他再度痛苦地弯下了腰。
“奉劝你们一句,最好还是老实点呆着,这样对大家都好。”
公孙良在那边冷笑着轻轻摇了摇手指,他的声音便在众人脑海中大响。
“公孙良,你主子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
尉迟无良面色冷厉,双目更是要喷出火来,他在质问公孙良,如刀般锋利的目光却在看向旁边的陈挊。
这一切都是陈挊的安排,可是他却想不通,自己这些人本就是站在陈挊这边,他在这时突然转手对付他们是何用意。
“我的主子你们还不配提起,而我,才是你们现在的主人,你们可以叫我……驯兽师!”
公孙良冷笑连连,在众人脑海中傲然自得道。
驯兽师?!
此言一出,更让三支队伍的人怒不可遏,他是驯兽师,那咱们这些人是什么?兽?
在场除了十五个参加比赛的极武者弟子外,还有三个修为达到影武者的高深之士,而公孙良顶多也不过是个超武者而已,他凭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了尉迟无良的心声,公孙良在众人脑海中冷笑道:“没别的意思,驯兽师么,野兽听话的话,自然也就用不上我。”
“之所以引动你们体内的兽性,是我家公子想最后再警告你们一次……”
公孙良低头向陈挊恭敬行礼,这才又道:“今天的比赛,若被我家公子发现谁胆敢有异心,他们两个就是下场!”
他伸手一指地狱三头犬与赤蜈兽,威胁之意已无须多言。
陈挊不需要盟友,他需要的是听话的手下,特别是今天不容有失的情况下,所以昨天他专门接见了一下原本一直由公孙良负责接触的三支队伍,顺带在众人临走时吩咐公孙良一人给了他们一颗兽丹。
如公孙良所说,那兽丹里加了料,只要服下,便与公孙良建立起了连接,令他可以轻易地控制这些人。
不错,公孙良也是兽武者,然而他却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兽武者,他的异兽天赋便是这驯兽师三字,他就仿佛是专为驯化这些异兽而生!
为了远古遗迹,陈挊不惜先威慑对手,再逼迫盟友,这份心思当真阴毒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