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纳兰倾城的话，小春、小夏、小秋、小冬皆欢呼雀跃，似乎天下好玩之事，莫过于此。

    纳兰倾城轻轻地啜了一口葡萄酒，兴致勃勃地说：“你们四个往尸体或骨灰上撒尿的时候，就不用拍照了。但是，把尸体或骨灰扔入粪坑的时候，一定要拍照，并且把照片传播得越广越好！”

    小春拍手叫好：“南楠要是看到他死去的老娘落到如此下场，一定会后悔和公主殿下作对！”

    “小春，你错了！”纳兰倾城摸了一下她那张闭月羞花的俏脸，正色说：“南楠就算不和我作对，我也要这样对付他！因为我看他不顺眼！”

    平凡大陆的风俗习惯，讲究“入土为安，死者为大”。因此，挖人祖坟、侮辱死者遗体，是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

    但是，狂妄不可一世的纳兰倾城，向来不知礼仪，视世间的规则、道理、风俗如无物。别人眼中的禁区，在她眼中却成了金光大道。别人认为绝不可行之事，她却认为理所当然。

    至于小春、小夏、小秋、小冬四个贴身婢女，从小就服侍纳兰倾城的饮食起居，在纳兰倾城身边久了，耳濡目染，近墨者黑，也变得无法无天。

    ……

    四面临海的玉都，空气湿润，一年之中，雨天比晴天多。

    从早晨就开始下雨，早饭后，雨下得更大了，整个玉都，都裹在了雨幕之中。

    玉都四大美女，每人配备了两辆车，带了几名女仆。

    还没出发呢，南宫紫烟、西门金叶、北宫秋水就争得难分难解——都想让南楠跟自己坐同一辆车。

    只有东门檀香没有争。

    南楠呢，不声不响地上了东门檀香的车。

    南宫紫烟、西门金叶、北宫秋水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东门檀香亲自驾车，南楠坐在副驾驶座上，为东门檀香指路。

    看了东门檀香一眼，南楠问了一句：“感到很意外？”

    东门檀香微微一笑：“不感到很意外。”

    听到如此回答，南楠感到很意外！

    东门檀香说：“我虽然是文学院的学生，却经常去哲学院听课，偶尔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南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车子驶入郊区，道路越来越难行。

    进入山区后，车子更是无法通行了。

    停了车后，南楠与四大美女下了车，沿着崎岖的山间小道步行。

    南楠自己撑着伞，四大美女则由女仆们打着伞。

    半个小时后，前面出现了一片坟地。

    四大美女都很知趣地接过了女仆们手中的伞，跟着南楠进入了坟地。

    女仆们都在坟地外面等候。

    当来到母亲的坟墓前的时候，南楠先摆上了祭品，又点上了冥钞。

    眼前火光熊熊，周围大雨滂沱。此情此景，显得有些诡异。

    火光之中，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瞬间在南楠的脑海里浮现出来，历历在目。

    突然，南楠悲从中来，禁不住泪如雨下，放声大哭。

    南宫紫烟、西门金叶、北宫秋水也想陪着哭，却因为不伤心，哭不出眼泪，只能干嚎。

    东门檀香没有哭出声来，却是泪流满面，渐渐变成了啜泣。

    当冥钞全部烧完之后，南楠跪下磕了三个头。

    玉都四大美女也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头。

    地下泥泞一片，一跪下磕头，弄得额头和膝盖以下的部分全是泥了。

    磕完了头，站起身来，南楠说了句：“走吧！”

    南楠和东门檀香的眼睛都哭得红红的。

    南宫紫烟、西门金叶、北宫秋水三人，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如同做了亏心事一般，皆不敢抬头正视南楠。

    一男四女，出了坟地，在女仆们的簇拥之下，沿着山道，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上了车，南楠看了东门檀香一眼，低声说：“谢谢”。

    “三个学妹可能暗中骂我装模作样。”东门檀香习惯性地双手捂眼：“我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情实感的流露——我哭的是我死去的娘！”

    南楠颇为伤感地说：“可怜天下慈母心，无娘的儿女像根草！”

    在回去的路上，东门檀香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搭在了南楠的膝盖上，满怀柔情地说：“膝盖跪得久了，一定会麻木的，我给你揉一揉。”

    南楠没有拒绝，闭上了眼睛。

    东门檀香的柔荑，滑腻而柔嫩。同时，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不绝如缕。

    这种幽香，比花香还要醉人。

    南楠无酒自醉。

    突然，南楠睁开了眼，说了一句：“刹车！”

    东门檀香紧急刹车，一条野狗从车前蹿过。

    东门檀香不禁俏脸飞红——刚才只顾给南楠揉膝盖了，没有专心开车。若非南楠出言提醒，那条野狗必定葬身车下了。

    羞赧之下，向来温柔的东门檀香朝着野狗逃去的方向怼了一句：“你找死啊？”

    ……

    “你找死啊？”

    纳兰倾城非常不雅观地翘着二郎腿，双手叉腰，向侍立在旁边的小春大发雷霆：“我早就吩咐你了，要用最好的茶叶招待四位家主，你却泡上了这么劣质的茶叶！你竟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不听我的话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小春显出了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奴婢知道。”

    纳兰倾城阴冷地说：“说来听听！”

    小春的声音似乎在发颤：“这些年来，凡是违忤公主殿下旨意的，下场都惨不可言！被剁手挖眼的，还算是幸运的了，很多人被活活地喂了老虎！更惨的，全家都被喂了老虎！”

    “要是再有下次，也捉了你全家，活活地喂了老虎！”纳兰倾城一双丹凤眼圆睁，向小春娇叱一声：“滚下去！”

    小春显出了一副如获大赦的模样，退了下去。

    然后，纳兰倾城扭动她的娇臀，一双丹凤眼骨碌碌乱转，目光投向四大家族的家主。

    东门修、南宫镜、西门笑、北宫剑等四位家主，阅历丰富，老于世故，都看出了刚才纳兰倾城和小春这对主仆，刚才不过是在演戏给他们看。

    纳兰倾城显然是在指桑骂槐，旁敲侧击：表面是在警告小春，其实是在警告他们！

    想到即将挖南楠的祖坟了，纳兰倾城心情很好，她习惯性地以手自摸其脸。

    这张脸，闭月羞花，艳绝人寰。

    但是，对于这张脸，四位家主根本没有心情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