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编织成一张张大网不断落下,被波及到的那段河流甚至被注入了刺眼的蓝光,让人不敢触及分毫。
石也单膝跪在水面上,他整个人在经受大量雷针雨的洗礼后,被鲜血生生染成一个血人,当承叶来到面前时,他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孱弱,只能缓缓抬起头和承叶对视着,大脑中的无数困惑让他不甘就这样死去。
之前在由美的感知中,这个少年明明只具备一个精英中忍的实力,石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在最后关头突然爆发出这般巨量的查克拉?
“你为什么......”石也刚准备开口,一道红色的瘦小身影竟然毫无预兆冲到承叶侧面,她双手握住一把苦无刺出,迫使承叶只能向后撤身躲避。
“别想再伤害我哥哥!“突然出现的由美厉声尖叫道,她用身体将石也挡在身后,明明眼眸中满是恐惧的神色,牙关却倔强地紧咬着。
石也本以为妹妹已经逃出生天,根本没想到她竟这般不要命地冲了过来。可心情再急切再痛苦,石也此时只能虚弱地呼喊道:“由美,你快给给我滚开,非要过来送死不可?”
“不!”由美转头看向石也,眼眶中含着泪水,泣声说道:“哥,我要带着你走!如果你死了,我自己留在这世上又能做些什么?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一定会活下去!”
“你......你怎么这样傻啊?”石也听到妹妹决绝的话语,嗓间千言万语在出口时,只剩下一句无奈的叹息。
岩隐兄妹情深的一幕上演时,承叶这会奇怪地做出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静静站立在十米之外,脸上的表情尽管无悲无喜,可忽明忽暗的眼神反应出了他内心的挣扎。
为了完成任务杀死敌人,这对于每一个村子的忍着来说,本是天经地义、合情合理的事。
但看着眼前女孩的身影,承叶在恍惚间,突然回想到在波之国对战三名雾隐上忍时,优娜那义无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她那时的心情,也许和这个叫由美的少女有些相似。
人类是种复杂的生物,大多数时间中理智占领高峰,但在一些特殊的情景下,感性与情绪又会以摧枯拉朽之势获得大脑的支配权。
此时的承叶,不知不觉中,居然对这对兄妹生出一丝怜悯之心,并且这份情绪开始与他过往经历的重合,变得越来越强烈。
于是,由美紧张地盯着承叶好几分钟,却不见他像之前那样如狼似虎地扑来,整个人像是冻结在寒冬中,除了眨眼外没有其他动作。
随着时间的流逝,全身是血的石也已经濒临死亡,他已经没了说话力气,只是固执地抓着妹妹背部的衣摆,无声地催促她快些离去。
承叶一直没有行动,对此由美虽然很疑惑,但感知中哥哥越来越衰竭的生命力让她没有时间再去思考更多,银牙一咬后,她冒险地扶住石也臂膀,小心翼翼地向后退去。
白色的冬日投下没有丝毫温度的阳光,即使敌人即将在眼皮子底下逃走,但他的双脚似乎被禁锢在这冰寒彻骨的水面上,不能踏出一步。
“哟哟哟,多么精彩的剧情,岩隐女孩舍命救兄,木叶天才少年有情有义,心生怜惜之情,放任其离去,小爷我在一旁都要看哭了。”
刚才消失不见的千手凉太眉飞色舞地从水面下钻出,他还是微躬着身子,一只手扶住受伤的腰部。他出现的位置,正好将由美兄妹的去路挡住。
“既然剧情发展到了这,那是不是该大反派出场了?也罢也罢,就让小爷我做一次有史以来最帅气的反派吧!呵,承叶你说呢?”凉太根本不把这对孱弱的兄妹放在眼里,他一直用玩味的眼神望着承叶,十分期待他接下来的反应。
水遁·飞水刃之术!(C级)凉太一边大摇大摆地堵住由美去路,一边用尽全身的查克拉召唤出一道深蓝色水刃,薄而利的弧形刀口在光照下反射出残忍光泽,随时准备将人切成两半。
“承叶队长,你这是怎么了?在那儿演稻草人给谁看呢?这俩岩隐究竟该怎么办你说句话啊!”凉太用手指控制着飞水刃,随后大声向已经抬起头的承叶问道。
由美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而颤抖,这一战下来,岩隐八人队现在仅存她一人,而木叶这四人小队居然还是人人俱在。
为什么村子的高层坚持要联合雾隐对抗木叶,此时亲身体会到木叶忍者的精锐程度后,她才终于知晓答案。
“既然......我们已经成功突破这八名岩隐的阻击,顺利为运输队伍打通去路,那么不如留下一两个残兵败将的性命,到达前线后将他们交给情报科的忍者,获取一些关于岩隐袭击我方补给线的具体计划。”
“所以,留他们俩一命吧。”
承叶沉吟一番说出的话语,瞬间瓦解了包裹着由美内心的绝望,她此时已经不在乎以什么方式活下来,最重要的,是保住哥哥的性命。
千万思绪涌入心田,由美不禁回头深深望了承叶一眼,对于他的选择感到很讶异。
既然木叶的队长已经发话,由美从战斗伊始就狂跳不止的心脏总算平复了些,她默默将哥哥的臂膀架在肩上,准备就地找块陆地让他躺下,马上进行用医疗忍术进行治疗。
可突然,一道狂暴的寒风猛吹到由美脸上,强大的风力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只是在疯狂呼啸的风声中,她隐隐约约听到那个木叶蓝发少年的一句咆哮:“千手凉太!你敢!??”
还没来得及把这话语中信息反馈到脑海中,由美忽然觉得腰间传来一种冰凉的触感,紧接着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矮,矮到能被溅起的水滴迷了眼睛,矮到能与哥哥掉落的头颅对视,矮到能看到一具没了上半身的尸体正沉入水中。
“咦?这水刃怎么自己飞出去了?失误,真的是失误!”用飞水刃将两名岩隐切成两段后,凉太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随后抓着后脑勺嬉皮笑脸地解释道。
承叶早已带着暴烈的煞气冲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怒声质问道:“我说过留下他们性命!”
凉太轻松地笑了起来,似乎刚才只是随手捏死了两只蚂蚁:“亲爱的承叶队长,我都说了是失误嘛,你看,我现在身受重伤,没控制好手里的忍术,不是很正常吗?”
“究竟是不是故意的,你自己心里非常清楚!”承叶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凉太的衣领被勒得很紧,甚至已经无法让他正常呼吸。
“怎么,明明......刚才连敌人都下不去手,现在却想杀了我这个队友吗?哈咳咳......哈哈哈!”凉太虽然喘息都有些困难,但依然肆无忌惮地嘲讽着,根本不惧承叶冒着熊熊烈火的眸子。
“擅自改变战术、临阵脱逃、无视命令,回到村子后,你的这些行为我会如实上报给火影大人!”承叶双手愤怒得发抖,宛如一只被激怒的雄狮,他强忍住心中杀意,将凉太狠狠甩飞,砸一块漂浮在水面的巨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