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春这几天非常兴奋。
徐宇这条大鳄一到大陆,自然便有各种渠道的信息传到了他的耳,他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子这次死定了,你可以在全世界其他国家横行霸道,可是到了中国,肯定就会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可是徐宇这次回来是以正当商人的身份回来的,国际刑警组织虽然一直有他的案底,却没有确凿的实据来让他低头认罪。其实这次徐宇来到大陆,所有人都明白是因为前段时间他的三条海洛因的运输线路被彻底破坏、他现在得重新安排新的线路,所以才来到这边。
可是老奸巨猾的徐宇将所有的一切都也掩盖得干干净净,在他来之前,他的法律顾问一再重复,在中国,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SH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都会被判15年以上或者死刑,按照中国的法律,徐宇能被枪毙100次。
所以他决定,自己只能在最后的关口来设置好安全出关的路线就成,这些事情当然可以交给手下来做,可是他一直认为,中国具有巨大的市场,迟早是要回来的,先回来走走关系也不是坏事,风头不对大不了就撤。何况手上也没什么能担当大任的人,至于张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本万利的事情:人口贩卖。
这个世界很大,我们只是生活在你所了解的世界里而已,我们只了解到我们自己的圈子、朋友,我们的父母、亲人。可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就犹如我们面对深海里的世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但得心生惊惧。
世界上每一分钟都有人在暗处失踪。
人口黑市网络从曼谷的妓院到马尼拉的大街上,从莫斯科的火车站到TSNY的货运路线,从纽约的郊区到墨西哥的海滩,无处不在,若隐若现。这个黑暗网络逼迫一部分人做最卑贱、污秽的工作,来满足另一部分人最卑劣的欲望。他们都是世界的一个真实面相。
而我们生活在一个正在蓬勃发展的国家里,每天为了堵车、医疗、教育,或者是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自私、贪婪、狂妄、咒骂着这个国家,不知道正在我们脚踏着的这片土地上,还有些地区秩序崩溃、战乱迭起、杀戮横生,那些跟我们一样的人为了生存跟最简单的活下去正在苦苦挣扎。
蒋春的车辆一直跟着前面那辆墨绿色的奥迪,他对这个女性很好奇,从她第一天跟踪徐宇开始,蒋春便发现了。
刚开始,蒋春还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比较大胆的国际**,所谓的跟踪只是下意识的一种接触方式而已。可是蒋春习惯性的研究别人生活习惯跟动作行为,发现并这个女人非那么简单。
第二天她又一个人去爬白云山去珠江夜游。第三天,她又开始跟踪。于是今天上午他把女人的照片传到了国际刑警国家中心局,他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跟踪徐宇?会否对进行的工作造成阻碍?看她的行事方式应该长时间生活在警惕紧张当中,那么她究竟是哪一边的呢?
“老大,你是打算待会儿看一下,还是我念给你听。”潘玉在后座的声音兴奋中带有小紧张,“哇,很牛逼的人嘛,不过怎么会跟踪我们的目标呢?”
“哦??有多牛逼?你先念来听听。”
“姓名:Romero.hil,这个姓氏有罗马血统的,可22岁以前竟然连国际刑警组织也没有任何资料,22岁之后,也就是2002年,突然出现在SYC战略资源公司,熟练使用枪支及冷兵器,跟着其中的一个分队一共9个人在中东、西非等地出个16次任务;主要任务为侦察、敌后破坏、人质解救;2004年一次行动中,9名队员有三名死亡,一名被俘,随后参加了拯救俘虏的行动,行动失败,俘虏死亡;2005年这个分队解散;不过。这个海丽是2006年离开SYC的,临走之前杀了一个股东的儿子,具体原因不详。我觉得她年龄都有可能是假的。”
“出入境记录有吗?”
“有的,2004年到过香港一次,2007年在新加坡呆过几天,有监控拍到过她的照片,跟一个男人,最后一次在境外出现是在约翰内斯堡,跟同一个男人在一家酒店,这个男人是她男朋友吧?不过是个亚洲人哦。”
“嗯,是有点牛逼,可是她跑来中国干嘛呢?她不知道中国是全世界雇佣兵的禁地吗?她跟踪徐宇有是个什么鬼?奇怪,我看要不要想先跟她谈谈心。”蒋春紧盯着前面的车,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广园快速路前往白云山的中间了。
“谈心?老大你也牛逼,直接抓了不就完了。”
蒋春笑笑,“抓啊?如果一下子没抓住呢?她有一万种方法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啊,无害的交流在先,抓的计划要在后才可以。”
“嗯,这九个队员的名字跟照片你要看一下不?还有她最近的活动范围跟解除的人员。”
“好的,前面红灯,你来开。”蒋春趁着红灯,把驾驶座往后放下,解开安全带,迅速侧身转到后座,潘玉将电脑递给他,自己则爬到驾驶座上。
蒋春笑眯眯的拿过电脑,一张张照片翻阅,然后脸色越来越精彩。
“刘大腾,性别男、中国、籍贯不详、年龄不详、熟练使用各种枪支及各项冷兵器,精通格斗、疑中国解放军退役、军队番号不详,2002年3月加入SYC战略资源公司,负责第九分队,主要执行中东、西非、东亚的战略任务,2006年离开SYC战略资源公司,2003年-2005年,跟Romero.hil是情侣关系,目前状况不详,现定居新加坡。”
随后附录有刘大腾的几张照片:便装的,美式军装、英式军装的,西装的,还有就是新加坡及香港出入境管理处的摄像头照片,有些有海丽的照片在内,有些是他个人的。
要不要这么巧合?怎么会跟他有关系呢?蒋春拿着电脑一下子有点发愣,手指下意识的在电脑的触摸屏上滑动,一张张照片不断在显示屏上滑过。
怎么从来就没有听大海说起过呢??
这个叫海丽的女人,过来难道跟他有关?
大腾又在干什么呢?难道也回到了中国?莫非正在广州某个角落?
他觉得极有可能,毕竟大腾要是想藏起来,会有几百种方法消失。
他看看前面的潘玉,忍住了立即拨打电话给刘海的冲动,心里已经把大腾骂个半死。艹,要是找出来了要你王八蛋好看。
车子驶进了一个停车场,这里是一家非常隐蔽却又豪华的饭店,今天不知道徐宇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他已经游山玩水好几天了。
蒋春停止思绪,他看着那台墨绿色的奥迪驶向了前面右侧,他知道,前方右侧就是一个调头的位置,要不就是直行跟上坡了。
能够监视这家饭店有两个好位置,一个是对面,一个就是山坡上,他想,海丽应该会选择右转上坡,那上面游客如织,是最好的监视地点。
果然,他看见墨绿色奥迪右转后驶上小坡,那后面有一个停车场。
好吧,我也去看看。他叫潘玉停好车在那里监视徐宇,自己施施然从另一边的小路走上山坡。
海丽把车在山坡后边的一家酒店停车场停好,拿上自己的小包跟手机,戴上墨镜,沿着酒店山后的小径走上山坡,两旁的降香黄檀木跟油杉木散发出阵阵清香,暴雨过后的太阳透过重重树桠照射在树丛里的草坪上,层层雾气从草坪上袅袅升起,然后被风带动,舞动着钻进密林,蔓延至山坡上。满眼的绿意里还夹杂着红色紫色的花,不知名的鸟鸣声悠远传来,像是将山下跟山上分割成两个世界。
她走到半山坡上,半山凉亭里原本坐着一些躲雨的人,此时见雨骤停,便已离开,只剩下遍地狼藉,一位年迈的女清洁工正在埋头打扫。海丽想起大腾说中国人旅游过的景点往往跟地雷炸过一遍似的,不由得微笑。她走进凉亭,把椅子上的几件垃圾拎起来放进旁边的垃圾箱,那位年迈的清洁工抬头看看这位打扮如时的女士,只是感激的微微点头。她坐下来,拿出自己小巧的相机。
她想,就这几天开始吧,然后再去到他的故乡看看。
至于自己给别人的承诺,就让它见鬼去吧。
天色又开始阴暗起来,几只蜜蜂从她的面前飞过,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的白净男子慢慢踱步从另一条小路走上山坡,越过凉亭,朝另一边的一座茶楼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海丽看见他进入自己的视线之后,便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