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晨说道:“这样就可以和马邑相互照应。”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陈文周分析道,“漳水亭在马邑东北,我们的大营在马邑西北,我们的大营和马邑城隔桑干河对峙,而马邑道就在漳水亭和我们大营之间,我们要撤军回右玉,必过马邑道,届时虚连鞨那真从后面追剿,而牛庭阶则提前在马邑道拦截,那我们就真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那她今天只是闭门不战,一点没有逼我们退兵的意思,”郭晨疑惑地说道。
陈文周笑道:“她那是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也是制造假象,不让我们看出她想将我们一网打尽的真实想法。”
陈文周眼神深邃,叹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兵者,诡道也。将军可不要被表面现象疑惑住了。那虚连鞨那真是在等我们自己退,一旦退兵,必然给她可乘之机。”
郭晨点了点头,“那我们怎么办?”
“既然她想我死,那我遂了她的心愿,”陈文周高深莫测一笑。
……
子夜,郭晨的军帐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的哀嚎,“陈文周!”
郝廷玉李日越等人惊醒,赶紧跑到郭晨的营帐内!
紧接着,一名斥候快马赶到河对岸的李抱玉营中,李抱玉接到军令,火速渡河赶到了中军大帐。
朔方军一阵骚动之后,又归于了寂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抱玉也赶回了本营。
马邑城虚连鞨那真的屋里。
“你们确定看清了?”虚连鞨那真听完了探马的汇报,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斥候点点头,“我等亲眼看见一干将领赶到了郭晨的大帐,李抱玉也赶到了桑干河对面,没多久李抱玉又回来了。”
虚连鞨那真秀眉微蹙,低头沉思起来。
过了许久。
“陈文周死了!”虚连鞨那真笑道。
斥候摇头说道:“不会吧,陈文周要是死了,朔方军一定大乱!而且他们粮草耗尽,肯定要准备退兵,这样一来,朔方军的军营不会这么平静。”
虚连鞨那真胸有成竹地笑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如果朔方军大乱,而且作出要退兵的样子,那么陈文周一定是诈死,以此引诱我们偷袭,而他们则设下埋伏守株待兔!但是朔方军如此平静,说明陈文周一定死了,却故意装作什么事也没有,让我们以为陈文周没死,不敢轻易发动进攻!”
斥候敬佩地说道:“军师神算!”
虚连鞨那真摆摆手,“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今夜暂不发动进攻,你们继续监视朔方军的动向!”
“是!”斥候领命继续监视去了。
第二天一早,郭晨继续搦战,虚连鞨那真闭门不战!
郭晨命令发动强行攻城,被虚连鞨那真一阵乱箭给射退。
入夜,马邑城。
“军师,朔方军今天还来挑战,而且还发动强攻,不像是要退兵的样子呀!”一名部将进言道。
虚连鞨那真娇笑连连,“朔方军今晚就要退兵了!”
“哦,何以见得?”那名将领问道,其他将领也是不明所以。
虚连鞨那真胸有成竹地说道:“一来,他们从右玉城到这里,算上行军的时间,总共也快半个来月了。我在西域的时候,就听说郭晨这丫头喜欢轻装简行,不带太多辎重粮草,所以我估计他们的粮草应该是告罄了!粮草耗尽,军心紊乱,还不撤兵等什么!”
“其二,朔方军在前两次都没有发动攻城,而唯独这一次发动攻城,为什么?就是要做出和我们死磕的样子,以此迷惑我们,而他们则悄悄的撤军,来一招金蝉脱壳。”
“其三,据凌昆的描述,以及我总结右玉城等几次战役失败的教训,发现陈文周这人作战有三大特点,第一,喜欢夜战;第二,喜欢奇袭,第三,崇尚速战速决!能胜则打,没有胜算则退。然而朔方军这几日只是逡巡不定,徘徊不前,不像是陈文周的用兵风格,结合探马的情报,此人应该是死在了昨夜!”
“什么,陈文周死了?”众人大惊!
朔方鬼绝的名号令他们闻之丧胆,如果这人真的死了,那简直比安禄山登基还振奋人心!
“会不会是诈死?”有将领问道。
“可能性极小,”虚连鞨那真笑道。
“为什么?”
“如果是诈死,他们一定会设好埋伏,然后作出大乱的假象,引诱我们出击,但是你看朔方军昨夜一阵骚动之后,又归于平静,说明他们想掩盖陈文周已死的真相,来一出死孔明吓退生仲达的好戏,”虚连鞨分析道。
“报——军师,朔方军没有任何动静,”斥候来报。
“军师,这怎么办?”众人疑惑。
虚连鞨那真摆摆手,“众位且请稍安勿躁,各自点好兵马,朔方军要撤,也是在后半夜。”
“他们会不会悄悄撤走?”一名将领问道。
虚连鞨那真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你们忘了,他们还有三千人在河这边呢。”
“是了,是我等糊涂了,”众人摇头笑道。
虚连鞨那真又对斥候说道:“你们密切注意河岸这边朔方军的动向,一有动静,立刻来报,另外,派人去漳水亭通知牛将军,让他速速领兵去马邑道埋伏。”
“领命!”
虚连鞨那真亲自坐镇,一干将领穿盔带甲,都在等待着斥候的消息。
子夜过后,斥候终于来报。
“军师,河岸这边的朔方军他们往下游移动而去!河对岸的朔方军也朝下游去了。”
“嗯?朝下游?”众人都疑惑了,虚连鞨那真也不例外。
李抱玉要撤退,直接过河与河对岸的郭晨汇合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先撤到下游?
“难道他们要进攻漳水亭,军师,漳水亭可就在漳水的下游啊,”一名将领说道。
虚连鞨那真摇摇头,“不可能,第一,他们不可能知道我让牛将军去马邑道伏击,其二,河岸这边的朔方军只有三千人马,没那个胆量单独攻打漳水亭。”
“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那将领问道。
虚连鞨那真眉头紧皱,莲步轻移,在大厅里走来走去。
“报——”斥候来报,“河岸这边的朔方军渡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