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陈文周说道。
“救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日越大笑,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面带自傲之色,说道:“且不说马邑的牛庭阶不敢向我动手,就算他敢,我伏虎寨坐拥天险,和手下几千兄弟,又怎会怕他?”
陈文周看了李日越一眼,也笑道:“你如果盘踞在伏虎寨,他自然把你没办法,可要是你出了伏虎寨呢?”
李日越一愣。
陈文周继续说道:“我想马邑的叛贼定然向李头领许下了丰厚的条件,邀请你共同出兵来对付我们。”
陈文周说到这里,便盯着李日越看。
李日越和陈文周对视一眼,却不置可否。
陈文周接着说道:“要是李头领出兵相助马邑的叛军,就必然离开伏虎寨和我们交手!到那时马邑的牛庭阶先和你联手干掉我们,然后来个假途灭虢,顺便就把你们也打发了,岂不是一举两得?”
“这,”李日越皱起了眉头,他深深地看了陈文周一眼,心想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
因为马邑派来的人正是许给他金银财宝、刀枪武器以及将来“收复”右玉城作为他的基地,邀请他共同出兵对付朔方军!
“所以我说上山是来救李头领的,并不是假话,一来我亲自上山,就是要告诉李头领,昨晚叛军的奸计被我识破,咱们面对面说个清楚!”
“李头领是讲义气的好汉子,我也不想你莫名其妙就被人嫁祸栽赃,二来,我也是要提醒李头领,小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文周掷地有声地说道。
“大哥!何必跟他们啰嗦,我看这人巧舌如簧,诡计多端,小心中了他的奸计!”
二头领说道,“看我先拿下这二人!”
说完就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暴起发难,朝陈文周扑过去!
李日越还来不及出声阻拦,二头领就已经扑倒了陈文周的近前!
众人都以为陈文周下一刻就会吐血身亡,这伏虎寨又有一条狗命即将升入天堂!
却不料郭晨早就时刻提防着!
见二头领骤然出手,郭晨冷哼一声,莲足微点,犹如惊鸿一掠,一招岳王带马!
众人只见白影一晃!
二头领瞳孔一缩!还待反抗!
再看时,郭晨的招式未老,手捏成爪型,一招鹤舞银钩!
已经封住了二头领的脖子!
好快!
众人都眼睛圆睁,呆呆地盯着郭晨,嘴里都嘶了一口凉气!
郭晨这几下兔起鹘落,飘若游龙,矫若惊鸿!
身姿虽然曼妙,出手之间却是致人死地的狠命招数!
二头领的身手也算是伏虎寨数一数二的了,却都没能在郭晨手里走上一回合!
“这位将军好俊的身手!”李日越的眼角缩了一缩,然后冷笑道。
他的心里暗自吃惊:这郭晨!我偌大的伏虎寨,论单打独斗,怕是无人是他的对手!
陈文周朝郭晨摇摇头,郭晨不屑地冷哼一声,一把把二头领推回去!
二头领连退数步,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额头上冒起细密的汗珠!
那一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
刚才郭晨要是稍微一用力,他这会儿已经往生极乐了。
陈文周摆摆手笑道:“郭将军性子比较急,和二头领开了个玩笑,大家别紧张,别紧张。李头领,既然叛军的人也在山上,不如请他们也出来,大家聊聊如何?以免头领说我居心叵测,诡计多端!”
“大哥!”二头领朝李日越摇头。
李日越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听他的话,而是朝身边的小喽啰低声说了几句,那小喽啰领命去了。
郭晨和陈文周对视一眼,陈文周微微一笑,郭晨从陈文周的眼神里读出了一切尽在掌握的意味。
郭晨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既然李日越肯让叛军的人和他们见面,就说明李日越暂时还没有打算投靠叛军,至少是保持中立的,否则不可能让叛军的人直接和他们碰面。
只要李日越保持中立,两不相帮,那么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不多时就见那小喽啰领了一人进了聚义厅。
那人一见陈文周如见了鬼一般,身体往后一缩,惊叫起来:“你!你没死?你昨晚不是”
不是凌昆又是谁?
陈文周心想世界果然太小,不是冤家不聚头,于是朝凌昆拱手笑道:“凌将军,别来无恙呀,昨晚好计策呀!佩服佩服!”
李日越听出了些猫腻,皱着眉头对凌昆和陈文周说道:“怎么,凌将军,陈兄,你们昨晚见过?”
“没,没有,”凌昆赶紧掩饰。
要是说见过那不就等于承认自己昨晚去劫营了。
“李头领,你这是什么意思?”凌昆抖了抖袖子,恢复镇定,看着李日越冷冷地说道。
李日越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意思,既然二位都说是上山来救日越的,那就索性敞开了说!”
“李头领,他们也是来救你的?”凌昆冷笑。
看了一眼陈文周又转向李日越,“他们是官军,而你李头领是绿林好汉,自古兵匪不成一家,李头领,以我看来,这二人来此定然是缓兵之计,先稳住李头领,再对付我们,然后等他们腾出手来,反手一击,就把你这伏虎寨给扫平了,”
顿了顿继续说道,“凌某到此,一来是和头领共商大义,二来也是给将军送礼的。”
凌昆侧举双手拍了两下,就有人抬来两口大箱子,打开一看,全是金银珠宝!
一干头领眼睛都绿了,他们啸聚山林,打家劫舍,不就是为了这玩意儿么?
凌昆看着众头领的表情,朝陈文周冷笑,得意洋洋。
李日越也看着陈文周,言下之意很明白:这就是合作的诚意,现在你怎么说?
陈文周嘿然一笑,朝众人说道:“凌将军,各位头领,陈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凌昆冷笑一声,并不答话,李日越说道:“陈兄请讲。”
“我笑凌将军真是颠倒黑白,我也笑李头领鼠目寸光!”
“你!”李日越和凌昆同时怒瞪陈文周。
“大胆!”二头领一拍椅子扶手,大怒道,“你这厮太猖狂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在我伏虎寨大放厥词!不如砍了祭旗!”
虽然吵得厉害,可二头领再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了。
“只管动手,陈某绝不反抗,只是好笑!”陈文周负手而立,面不改色地冷笑道。
“且慢!”李日越挥手屏退了准备绑人的小喽啰,“你倒说说我怎么鼠目寸光了?”
“何必多说,一死而已!陈某只当是看错了人!”陈文周干脆闭上眼睛。
陈文周越是这种样子,李日越越不服气,非要陈文周讲个清楚明白,说道:“哼!我就算要杀了你也要等讲明白了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