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满是疑惑,接过来符咒依旧哭泣点头。话音刚落,两个婆子带着四个男仆大力推开门:“三少爷,老爷夫人在书房请你过去一趟!”
郑易宸转身到:“稍等!待我换身衣服!”
几人前脚刚走,翠儿赶忙将门关死,从内里锁住,然后把刚才那道符咒贴在大门上,心下有掩不住的担忧。
郑渲住在前院书房,距离东香院,并不远。
来到书房,果然见到靖川侯郑渲和正室马氏端坐上位,大厅跪了个婆子正在凄惨哭号。郑易宸从容入内,刚准备行礼拜见,怎知郑渲一拍桌案,大骂道:“孽障!你就不能消停几天,才刚刚出事,又打骂下人。你是想气死我!”
郑易宸暗暗撺掇:“看来侯爷对妾室顾青案真是爱意颇深,爱屋及乌,对自己也不算苛责。只是过去自己到底过于软弱,以至于侯爷不想看见,才被正室趁虚而入。要是搁其他家族,外有正室不断上眼药,内有自身性子不端,再怎么好脾气的估计都会被谗言蒙心,刚才怕不只是这几句话这么简单了。”
“孩儿拜见父亲夫人,父亲一早叫孩儿前来,孩儿不知发生什么了?”
郑渲听了更气:“你无缘无故,动手打骂下人,以前你鲁莽倒也罢了,今天还越来越发狠。难道非要惹得鸡飞狗跳,才算满意?”
马氏连忙起身,安抚到:“老爷!何必动怒,宸儿年轻无知,一时性子火了,打骂几句发泄发泄,也是情理之中。老爷何必要和孩子过不去?只是个奴婢而已,大不了补偿些什么,也就过去了。”
郑易宸抬头看了看马夫人,不得不感叹此妇人心思歹毒,看似安慰劝言,实则是既无形之中损了自己,又把事情推向不利自己的方向。
“父亲!孩儿有话要说!”
郑渲气急:“还要狡辩,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说?”马夫人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个唯唯诺诺的家伙,被老爷一骂,臭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怎么不卑不亢,反而像换了个人似得!
“父亲容禀,孩儿今早起来还未梳洗,王氏带了一堆衣服杂物,进我院中要求我那贴身丫鬟翠儿漱洗,翠儿忙于为我煮粥,根本来不及处理,便被王婶打骂。我气不过,上去阻拦,怎知这老货口出无状,连我也辱骂。孩儿气不过,就打了她。”
王婶刚刚还在哭号,听了此话,嗓音一滞,赶忙上前:“老爷明鉴!奴婢怎敢有辱少爷!”
马夫人心下顿时念到不好,事情开始超出她的掌控。正要出言,郑渲已先责问:“荒唐!王婆子是夫人陪家,向来知礼。再则她是后院之人,怎么会跑到你的院子里去找你的丫鬟洗衣服?莫非,你到我平时不想管你,开始撒谎诬陷?”
郑易宸眼看马夫人又要插言,赶在话出口前忙回话到:“孩儿不敢撒谎!父亲若不信,可亲自前去查看,孩儿虽然自知自己年少冲动,但绝对不是苛责之人。父亲无故怀疑孩儿,反让孩儿平白受冤。若父亲不信,定要亲自去看,方能水落石出。我自知生母死的早,全赖夫人慈悲照顾,想必夫人也不愿看孩儿受此罪过。”
一句话顿时堵住马夫人,郑渲起身,气冲冲到:“好!你说我冤枉你,那就去看看,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不理会马夫人的连声阻拦,大踏步率领丫鬟婆子朝外走去,王婶面色顿时有些慌乱。
郑易宸嘴角划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冷笑。
马夫人跟在后面,心下万分着急,怎么敢让侯爷去那里,忙忙一把扯住郑渲:“老爷!别发火了,这点小事,怎需你亲自去,只叫几个随从去看看就够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郑易宸随即出言到:“多谢夫人好意,只是父亲冤枉孩儿,若不让父亲辩个明白,又怎能还我公道。”此刻心里在赌,赌的就是侯爷究竟对已死的顾氏究竟有多少感情?
“好了!夫人不必再劝!这孽障执迷不悟,非要心服口服。”郑渲喝止到,刚停下的脚步,又丝毫不顾马氏阻拦,率领众人直杀向东香院。
马氏眼看已经拦不住,心下暗道不好,暗骂这货今日怎么伶牙俐齿。把事情引到至此,已经完全失控,一边疾走,一边连连暗中挥手,几个跟在后面的婆子会意,趁乱离开。
婆子们抢在队伍前,横穿小路,率先赶到夫人宅院,取出三箱各色装饰,急匆匆来到东香院门外,见大门紧闭,连忙敲打,怎知没有半点反应,正要撞开。
莫凌眼看事情已经朝着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越发畅快,指尖微微朝镜中一点。
东香院大门无风自动,自己打开。婆子们哪里还来得及管这奇怪异象,急急忙忙吩咐小厮,收走浣洗脏衣。把箱子里的各色瓶子玉器,种种装饰,朝房子里书架桌上,到处摆放。扯开窗帘,刚要打扫。忽的听见院外众人已近,哪里敢再多待,急急又从后门撤走。
郑渲来到院外,见到大门敞开,甩袖冷哼一声,走进去,跟在后面的夫人瞥见婆子点头示意,心下稍安,随之而入。
一进入内,顿时郑渲目瞪口呆,原来院内竟然摆了五大腰盆,还没来得及浸泡的脏衣服,粗粗一看,有前院侍卫的,有后院厨房的,还有各类小厮奴仆的,脏衣之多,堆积的大腰盆都放不下。
夫人连同身后的婆子各个大惊失色,方才分明收走的,怎么还在这里?
正在搓衣的翠儿连忙上前,拜见!
郑渲愣了片刻,眼神也不向别处探望,而是微微凝神,很认真的打量了一圈院子,院子不大,但从外表看也干净整洁,郑渲还比较满意的点点头,只不过满意眼神放到园中那几大盆衣物,又瞬间消失,郑渲想了想,向着屋内走去。
此时身后的夫人马氏,心中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对几个婆子不断刮去凶恶眼神,婆子们不敢直视,只能是心中大呼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