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自己这一会皱眉一会揉脑袋的，不会被当神经病了吧？

    郝仁想着，急忙坐好，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花名册，一边看一边说道：“没有没有，只是头有点点疼。”

    “头疼的话可能是颈椎不太好，老师你是不是总低头看手机啊，多活动活动脖子应该可以缓解一些的。”卢苇认真地说。

    “嗯，知道了。”郝仁随口应着，低头看着卢苇刚刚填过的表格。

    卢苇，学前教育系，大二。

    等等，大二？

    “你已经大二了啊？”郝仁惊讶地问，他还以为来报名的都是大一的新生，没想到还有大二才来报名的。

    “是的，”卢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我是新饭，饭上李鹤才半年，所以……”

    郝仁放下花名册，抬头看向卢苇：“能不能请你说人话？”

    “抱歉，我是说，我喜欢李鹤才半年，所以尝试踢球也是最近的想法。”卢苇微笑着缩了缩脖子，有些怯怯地答。

    郝仁点点头，这样他就可以理解了。

    任务现在进入到了第二阶段，至少说明自己的方向是对的，水草就是指这个叫卢苇的女生。

    但是任务还没完成，除了吸收卢苇进社团，这个女生还有其他事需要他去做。这个事是什么，该死的系统没有半点提示，只能靠自己来猜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任务还是针对卢苇的。

    郝仁的手指敲打着手边的花名册，心里盘算起来。

    这是个好人系统，发布的任务肯定是让他做好事，或者正能量的事的。这个任务可能是让自己帮助这个卢苇解决一些问题吧？

    第一阶段让她进社团，她想进社团是因为那个叫李鹤的明星，那么……第二阶段会不会也和这个李鹤有关呢？

    想到李鹤，郝仁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下午，他的好友圈被刷屏了，似乎就是与这个李鹤有关。

    郝仁掏出手机，打开好友圈，翻着前一天的信息。果然，那些消息都还在，昨天他扫了一眼就关掉了，现在仔细一看，一句“我靠”脱口而出。

    他好友圈消息有好几条都是关于李鹤，这个看起来清秀得不像男人的小鲜肉，公开承认有女朋友了。

    郝仁随手点开一条的图片，某电商原谅色刷屏，某大型社交网站瘫痪……

    再点开一条，他的一个初中同学发了一张痛哭的表情包说从此取关再不追星……

    再往下，某公安官博发的针对李鹤公开恋情新出的诈骗信息……我去，你们确定不是来搞笑的吗？这诈骗短信么假，会相信的人脑子都被僵尸吃了吧？

    想到这，郝仁抬眼看了下坐在对面的卢苇，要说脑子被僵尸吃了，眼前这个是不是可以算一位？

    卢苇稍稍歪着头，睁圆了眼睛迷茫地看着郝仁，等着他发话。她眼睛睁得很大，郝仁才注意到，她眼睛下边一有对青黑的眼圈。

    郝仁指了指自己眼睛下边，问道：“卢苇，你是不是最近没睡好觉？”

    卢苇愣了下，有些应付地答：“还好。”

    “我刚刚看了下，李鹤好像昨天公布恋情了啊。”郝仁说着，小心地看着卢苇的反应。

    一个愿意为了偶像去学踢足球的女孩，在知道这样的消息后一定很受打击吧？

    卢苇嘴角动了动，挤出一个苦笑，点点头，答：“是的。”

    “那，你还好吗？”郝仁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卢苇点点头：“谢谢老师关心，我挺好的。”

    “你好像不太想跟我聊这个话题呢。”郝仁无奈地说。

    说真的，郝仁也不想聊这个，但是，但是任务在哪摆着啊，他得想办法找个突破口知道卢苇的问题在哪啊。

    卢苇的笑容也很无奈，她说：“老师，你知道吗，我的亲戚同学朋友都知道我是李鹤的粉，你还好吗这个问题，昨天已经有不下二十个人问过我了。”

    “啊？那么多？”

    “嗯，我感觉昨天公开恋情的不是李鹤，倒像是我。”卢苇苦笑道，“跟我关系好的，不好的都来问，有关心，也有看热闹，我感觉昨天下午过得像个迎宾。”

    竟然这么夸张……郝仁惊讶地想，他知道李鹤很红，不过没想到会红成这样。

    “那你是什么感觉呢？”郝仁问。

    卢苇抬头看着郝仁，微笑道：“我还好，真的还好。昨天刚看到的时候确实有点接受不了，但是……”

    卢苇的话卡在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郝仁在心里已经自动接出了这句话的下半句，但是，还是接受不了。

    虽然卢苇在笑着说还好，眼底的血丝和深深的黑眼圈已经出卖了她的心，她并不好。

    “你应该很介意吧，为什么今天还是来找我进社团了？”郝仁不解地说，他想起那个女同学说取关再不追星，卢苇应该也是伤心的吧，那她为什么没有放弃学足球的想法呢？

    卢苇瘪瘪嘴，答：“我是介意，可是，我还是喜欢他。不管他有没有女朋友，我都喜欢他！”

    郝仁点点头，他无法判断，卢苇和那个说要取关李鹤的女同学，哪个更脑残一点。

    卢苇的眼圈又开始泛红，她接着说道：“我知道，不管我介意还是不介意，事实就摆在那，不会改变。我很懒，懒得再清空手机里那么多的回忆，懒得再花那么多力气去喜欢一个人，所以，我还是选择支持他。”

    郝仁嘴角抽了抽，卢苇的逻辑，他不是很懂。他感觉卢苇是清醒的，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是这明白中还透着一丝糊涂。

    这丝糊涂像绳子一样捆着她的心，勒着她，让她舍不得，放不下。

    懒只是蹩脚的借口，她还是无法释怀。

    毕竟，看懂不等于看开。

    郝仁很想劝慰卢苇几句，但是，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一个什么都明白的人是最难劝的。

    郝仁想说的，她都知道，甚至，她知道的比郝仁还多得多，这样的人，要怎么劝？

    “我对李鹤不太了解，你能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犹豫中，郝仁选择了先问问看。

    卢苇眨眨眼睛，似乎陷入沉思：“他是个特别好的人，特别好。”

    在卢苇眼里他什么都好，人品才华外形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她不敢这么说。以她的经验，这样说对方一定会认为自己粉丝滤镜太重。她想举例来说，可是太长她又不知道郝仁有没有耐心听。

    她发现自己除了特别好，好像也不会再说什么了。

    卢苇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抬手抹了抹眼睛，算了，还是不说了，就算说，老师也不会理解的。

    “咳咳”系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第二阶段完成了。”